回家以後,林蔓每每想到秦峰的不對勁之處, 都暗暗地生疑: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蔓想再往深了推測, 可是又不免的擔心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
畢竟,秦峰怎會突然不是秦峰了?
當天晚上, 林蔓坐在沙發上等著秦峰回家,她想當麵弄個清楚,究竟是她多想了,還是確實秦峰有了什麼心事。
時針跳過10點的時候,秦峰沒有回來。
泡了一杯濃茶,林蔓翻開報紙,繼續等待。
時針走過12點的時候, 門外還是沒有傳來秦峰的腳步聲。
林蔓有些急了。
今天是星期天, 可不是什麼值夜班的日子。
她快步走進廚房,趴著窗口向外麵張望,渴望見到秦峰的身影。
秦峰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漸漸的, 林蔓累了、困了。她回到臥室, 重重地倒在床上, 頭一挨上枕頭就睡著了。
當林蔓再次見到秦峰, 已是第二天早上。
聽見外麵的門開了又關, 又聽見有腳步聲響到臥室裡。緊接著,衣櫃的門“呲拉”一聲地開了……
睜開眼,林蔓看見秦峰正打開衣櫃的櫃門,從裡麵拿出了一件乾淨的白襯衫。
“醒了?”秦峰冷瞥了林蔓一眼,脫下身上的製服, 露出古銅色精碩有型的上身。
“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林蔓懶懶地揉了下頭發,睡眼惺忪。
披上白襯衫,秦峰從衣服下擺的最後一粒扣子向上扣去:“局裡臨時有事,開會到現在。”
見秦峰一副換了衣服就要走的模樣,林蔓問道:“你不會還要出去吧?”
“嗯,上午還有事。”秦峰淡淡地回道。
轉眼便將扣子扣到了頂,他放下衣領,難得的一副斯文派頭。
雙手趴在枕頭上,林蔓嘴角勾起輕笑,驀地饒有興致地看向秦峰:“怎麼今天這個打扮?”
曾幾何時,林蔓不止一次調笑秦峰的職業很省衣服。一年四季,幾乎有多半的時間裡,他都必須要穿製服。
白製服,紅肩章,藍長褲,大簷帽。
難得有這麼一次,秦峰居然在工作日沒穿製服,林蔓不禁覺得有些稀奇。
“今天要去市政廳辦事,用不著穿製服。”秦峰解釋的同時,以眼角的餘光掃了下仍賴在床上的林蔓。
想起前天的一係列疑問,林蔓抓緊時間問秦峰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猝不妨地聽見林蔓的問話,正要邁步離開的秦峰停下了腳步。他輕挑了一下眉梢,走回床邊,一把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在林蔓的身邊坐下。
頓時,林蔓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像這樣的壓迫感,她以前從沒在秦峰的身上感受過。
林蔓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猛地翻過身,她看向秦峰,秦峰也看向她,問她道:“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就是覺得從昨天在碼頭起,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以我想……”林蔓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秦峰含著笑意地看她,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離她越來越近,凝看著她眼中閃著熠熠的光,迷得她目眩神迷。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林蔓半支起身,被秦峰迫得向後挪了些許。
秦峰道:“我不離你近一些,怎麼能讓你看清我。”
林蔓不語,心裡愈發覺得秦峰的確不對勁。
緊接著,秦峰又說道:“你覺得我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分彆不大,就是……”林蔓猶豫了一下,勉強搖了下頭。秦峰不正常的地方全都源自林蔓的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所以林蔓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講出來。
秦峰坐了回去。一下子,他和林蔓的距離又退回了最初。
低垂眼簾,林蔓的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驗證秦峰身份的辦法。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林蔓問道。
秦峰道:“是你從紅旗生產大隊回雙楓鎮的路上。”
“那你……”林蔓想再進一步向秦峰確認。
搶斷了林蔓的話,秦峰主動對她交代道:“那一次你穿了一件粉色襯衫,一條白裙子,騎著一輛三八大杠的自行車。你騎在鄉間的路上,我注意到了你,但你沒有注意到我。”
話罷,秦峰的嘴角又浮起了一貫的暖意十足的笑,問林蔓道:“怎麼樣?我有沒有說錯?”
當看見秦峰終於又一切如常,林蔓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回笑道:“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
接過林蔓的話,秦峰調侃地說道:“以為我是另一個人?”
林蔓勾唇輕笑,搖了搖頭:“是我多想了。”
曾有那麼一刻,林蔓懷疑眼前的秦峰或許不是秦峰。興許,他成了另外一個人格的人。但是這些都是猜測,所以她要向秦峰當麵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