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前幾日天天加班到深夜,星期六下班早了許多。
為了儘早回家, 好好過一個周末, 供應科的科員們緊趕慢趕, 終於在晚上7點以前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林蔓回家以後,躺在床上,想好好地睡了一覺。
畢竟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有幾個晚上不得不把工作帶回家,以至於徹夜都沒有合眼過, 隻每日中午的時候, 稍稍抽出空隙眯上一會兒。
滴答~滴答~滴答~
屋子裡漆黑一片,林蔓能清楚地聽見床頭鬨鐘的聲音。
滴~滴~滴~~~
廚房裡,自來水的水珠從龍頭裡滴落出來的聲音也能清楚地聽見。
躺在床上,林蔓看著天花板失神。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困得要命,她卻偏偏怎麼都睡不著了。在她的腦子裡, 不時地蹦出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
她先是想起秦峰早上出門時候,說晚上不回來睡了。接著,她又想起秦峰曾說星期天要出去玩。
在心裡, 她喃喃地念道:那明天還出去嗎?他也就是隨便說說的吧!不過就算要去,又去哪裡呢?
隱隱的, 她覺得秦峰這次帶她出去玩, 不光是要散心那麼單純。她總覺得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新油漆的味道,那是秦峰兌現了他的承諾,將全屋上下粉刷一新。
想起牆上的新油漆, 林蔓拋卻了之前的念頭,轉而又想:他漆油漆也太快了吧!早上出門家裡還是老樣子,晚上到家竟就被他漆得煥然一新了。
昏昏沉沉的,林蔓想的越多,就越是睡不著。不但睡意全無,她反倒越來越精神了。到了最後,她想到了朱明輝。靈光一現,她想到了該送什麼大禮給朱明輝。
打開床頭櫃上的燈,拉開抽屜,林蔓翻出了翠蘭嫂的那一張名單。
近一年來,她對上麵的信息已經破譯了不少。擇對朱明輝會有幫助的名字,她另外列了一張單子出來。
好像終於結束了一件事情,林蔓做完這事後,鬆了一口氣,濃濃的睡意又卷土重來。
她一覺睡到天亮。
當她醒來時,外麵明媚的陽光已經照進了窗台。
咚咚咚~~~
臥室的門驟然被人敲響,緊接著傳來秦峰的聲音:“醒了嗎?”
林蔓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懶懶地回道:“嗯,還要出去嗎?”
秦峰沒有多言,隻簡潔地說道:“我在樓下等你。”
揉了揉蓬亂的頭發,林蔓光著腳走出臥室。在她開臥室門的同時,恰好秦峰那邊出去關上了門。兩扇門聲同時響起,先是“吱啦”一聲門開了,又是“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
在大門關上的同時,一陣新鮮的空氣從樓道裡鑽進了屋。林蔓聞到,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時間清醒了不少。
快速地刷牙洗漱,換上衣服,林蔓邁著悠閒的步子走出門。
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樓道口,秦峰倚著車頭等林蔓。
看到車子,林蔓好奇地問:“車子是哪裡來的?”
“局裡借的。”秦峰說話間,為林蔓打開車門。
對眼前秦峰的話,林蔓沒有多想,因為以前的秦峰也曾借過局裡的車子幾次。
秦峰開著車子出廠區後,直奔專門擺渡車子的碼頭。在搭船到江南時,他駕車往城外駛去。
在路上,林蔓隨口問秦峰道:“我們去哪裡?”
秦峰道:“平時,你和那個人都去哪裡玩?”
稍想了一下,林蔓回道:“偶爾看看電影,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裡。”
“在家裡?”秦峰挑了下眉稍。
林蔓道:“是啊!洗衣服、洗被子、晾曬被子,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不知不覺間,車子開過了江南火車站。
火車站前人來人往,數不儘的人拎著、扛著行李進站出站。
林蔓的目光不由得掃向馬路對麵的清淨寺。
清淨寺,大門緊閉。
“他帶你去城外釣過魚嗎?”秦峰稍稍踩了腳油門,車子飛快地駛離了火車站,也駛離了清淨寺。
從清淨寺上收回了目光,林蔓轉回頭道:“從來沒有,你沒發現我們家裡連魚竿都沒有嗎?”
秦峰笑而不語,一徑開車出城。
在過去,林蔓不是沒有去過城外。無論是在化驗室出外派,還是在供應科到鄰市出差,她都去過不止一次。但是今天,秦峰帶她走了一條跟以前完全不同的路。
這一點不同,在車子出城後,沒有沿著大路開,而是鑽進一條小道時,林蔓就發現了。
沿著一條蜿蜿蜒蜒的小路,車子開上了山地,說不清繞了多少個彎子,穿過多少樹蔭遮蔽的羊腸小道,車子終於開到了一片空曠地。
空曠地的儘頭是一條泛著白浪的江水。
下車時,秦峰一麵從後車座拿東西,一麵對林蔓說道:“這裡是桃花江的下遊,水流沒有那邊那麼急,剛好可以釣魚。”
推門下車,林蔓迎著江風,頗有興致地欣賞了一會兒四周的風景。
在江水的兩邊是巍峨青翠的高山。山峰疊嶂起伏,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