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抬手遮住那雙把他心底黑暗, 映射的一清二楚的雙眸。
眨動輕顫的睫毛, 掻著他的手心, 泛起層層漣漪蔓延到心間, 讓他心跳加速。
沒有她的注視, 他才能坦然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先前我騙了你,我在巷子口等了你很久, 我看到了送你的那個男人。”
“我嫉妒了, 我嫉妒他能光明正大的和你並肩同行。”
“我嫉妒他能和你說說笑笑, 周圍無一人投來異樣的眼光。”
“我嫉妒站在一起的你們是那麼的優秀、般配。”
“這些,都是我求而不得的東西,可卻被另一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得到。”
丁酉遮住秦貓想反駁的粉唇, “乖貓兒, 聽我說完。”
“除了嫉妒, 我更多的是害怕。”
“我害怕你身邊出現的那些優秀的男人。”
“我害怕他們分走你的目光, 你的心神。”
“我害怕他們搶走你。”
“更害怕你會主動離我而去。”
丁酉的聲音低沉的更甚, 他用言語褪去自身所有的尊嚴與護甲,讓自己如新生兒般毫無保留的,把最柔軟的一麵呈現在她麵前。
“前些年的丁酉, 是行走在沙漠裡饑渴交加的行人,他苟延殘喘的過著每一天。”
“直到他遇到了方綠洲, 他生命裡的所有陰霾都被這方綠洲洗滌, 這方綠洲賦予了他活著的意義。”
“從此,這方綠洲被他視為比他的命還重要的存在。”
丁酉移開掩眼的手,語氣認真, “貓兒,不管彆人說我癡心妄想也好,想吃天鵝肉也好,我永遠不會有機會讓你離開我,我會用事實向你證明,我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眼含祈求的看著她,“所以貓兒,你不要再輕易的說離開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心裡又酸又軟的秦貓,捧起他的臉,唇輕輕落在他的眼皮上,移開後鄭重承諾,“我再也不會把離開掛在嘴邊。”
丁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皮上,濕潤柔軟觸感吸引走,注視著她開開合合的唇部,心頭火熱眸色變暗,忍不住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摩擦著。
上半身壓低,聲音沙啞,“貓兒,我想…”
這聲音撩的秦貓耳根發軟,麵部渲染上緋色,眼神霧蒙蒙的望著他。
丁酉被這眼神看的全身過電似的酥麻,不自在的抬手繼續遮住她的雙眼。
視線被遮住,周邊的聲音、動靜皆被放大,秦貓從動靜判斷出他應該是俯下了身。
頓時心跳加快,一時間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緊張的腳趾蜷縮起來。
下一瞬,唇上傳來滾燙的柔軟,還來不及感應,柔軟就已慌慌張張的離開。
隨即就是鼻尖上的濕意,以為他哭了的秦貓連忙移開他的手,就見丁酉直起身子,麵色難看的捂著鼻子,而血順著指縫流出,空氣裡彌漫上血腥味。
“噗哈哈哈!”明明知道此時不該笑,可她忍不住。
看著她笑的如此燦爛,丁酉哭笑不得,一方麵為能逗笑她感到開心,一方麵在心裡發誓,以後凡是大補之物,他絕對要繞道三尺。
秦貓笑的眼角都浮上淚花,小臉如三月的春花,明媚嬌豔。
丁酉不由看直了眼,腦子裡閃過先前看過的白花花,鼻血頓時冒的更歡快了。
忙仰起頭,心裡默念著數學公式分散注意力。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秦貓,見他這樣,連忙起身拉下他坐直,“彆把頭仰這麼高,小心血反倒流進鼻腔。”
邊拿著毛巾給他擦拭,邊擔憂的問,“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怎麼今天流了這麼多鼻血?明天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由於捏著鼻腔,丁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身體沒事,應該是今天吃多了羊心,火氣太重。”
想起他晚上吃的那盤羊心,秦貓點頭,“確實有可能,冬日天氣本就乾燥,羊肉更是燥氣重。”
揉著他的頭發說:“不過我爸也是好心,你可不許在心底埋怨他。”
丁酉被揉的眼睛亮亮,眉眼笑的很是歡喜,“不怪秦叔,他對我很好,如果以後他對我都這麼慈愛,那我心甘情願的天天吃羊心流鼻血。”
“想得美!”秦貓給他換著紗布,“哪有那麼多藥酒給你解羊心的燥意呀?你沒聽我爸說,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呀?”
“再說了,我爸最疼的是我,你休想搶走他對我的寵愛!”
提起藥酒,丁酉歡喜的笑僵在臉上,嘴角眼角齊齊抽搐,胃裡也不自禁的翻江倒海。
壓下湧到喉尖的反胃,笑意盈盈的說:“我不搶,以後我會和秦叔一樣的疼你。”
“哼!這還差不多。”秦貓仰著小下巴,作出高傲姿態,斜覷著他,“本姑娘準了!小酉子以後要是做不到,就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丁酉皮皮的說:“奴才領命。”
兩人對視後,同時笑出聲,怕笑聲在寂靜的夜裡傳遠,秦貓臉埋入被子裡笑的肩膀抖動。
丁酉滿臉寵溺的給她順著後背。
許久,秦貓才笑過勁兒,揉著酸痛臉頰起身,用陶瓷缸衝了杯濃濃的蜂蜜水。
“聽說流鼻血喝蜂蜜水有用,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