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看著安心伏臥在地上的大雪狼,停頓片刻。
她當然想要將雪狼身上原本的頑疾根治。
可是這種傷及內部的疾病比較複雜,她和大雪狼又不能溝通,無法了解他以前是有什麼症狀,光憑這種氣息和脈搏,雪梨很難判斷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雪梨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先好好觀察一陣子。
大雪狼現在病情沒有表現看不出來,但隻要耐心觀察一陣子的話,遲早能看出端倪的。
如此一想,雪梨心裡就踏實了許多,繼續專心幫雪狼敷藥包紮。
不過,雪梨在關注病情的時候,雪狼亦微微側過頭,偷偷凝視著雪梨幫他治傷時認真的側臉。
雪梨專注的時候,狐耳會比平時微微往後撇。
這種小動作,恐怕連雪梨自己都不怎麼會注意到。
雪狼的耳尖顫了顫。
雪梨待他很溫柔,動作輕柔又細心,即使他剛剛才做了惹她哭泣的事,她也沒有因此討厭疏遠他。
她到底……為什麼會對他那麼細膩關心呢?
自從這個問題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以後,子嵐便始終無法釋懷,精神不集中時便會不受控製地想起,時不時在思路中徘徊。
雖然蘿卜的事情是他弄錯了,但不管小九尾狐喜不喜歡吃蘿卜,她都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對他施以了援手。
她將自己的食物給他吃、費心為他療傷。
這些日子小九尾狐對他的種種悉心照料,子嵐都看在了眼裡,不會因此就改變對小狐狸的印象。在他看來,小九尾狐對他實在太好了,遠遠超過了他所期待的最高界限,到了讓他情不自禁多想的地步。
她會不會……對他稍微有點不同於一般人與人關係的、男女之間的好感?
哪怕隻有一點點……
恰在這個時候,雪梨覺察到雪狼偷看的思想,疑惑地抬頭回望。
子嵐措手不及地與雪梨對上視線,忙慌亂地移開目光,耳尖微微地紅了。
“……?”
雪梨看著慌張躲開她視線的雪狼,迷惑地歪了下腦袋。
但她亦沒有多想,仍舊埋首給雪狼換藥。
雪狼見雪梨不看他了,這才無聲地偷望回去。
他不敢亂猜雪梨真的對他有好感,可心臟卻無法自控地砰砰跳。
他看了一會兒,又匆匆低下頭去,怕被雪梨換藥時察覺到他臉上高得不正常的溫度。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子嵐開始悄悄觀察小狐狸的各種反應。
小狐狸正常來說是每日辰時起床。
她會在床上抖抖毛,蹦兩下活動身體,這才跑出來洗漱梳尾巴,然後吃早餐。
他們的早飯通常是前一天晚上就準備好的,晚上就開始燒到早上吃,或者早上稍微熱一下而已。
自從出了上回蘿卜那個事以後,小狐狸好像不敢光給他吃蘿卜了,也不敢讓他一個人再動早飯。每頓飯都由小狐狸獨自進入廚間親自裝盤,兩個人都一模一樣。
一杯豆漿,幾塊花糕,一兩個水果,再一人一塊蘿卜餅。
小狐狸終於打算鼓起勇氣自己吃蘿卜餅了,隻是她從拿出蘿卜餅起小臉就皺了起來,看了半天好像還是沒敢下口。
子嵐見狀,主動湊過去,將雪梨盤子裡的蘿卜餅叼到自己這裡,默默吃了。
雪梨起先懵了一瞬,但緊接著就變得歡快極了,對著他不停搖尾巴,活潑地蹦來跳去。
子嵐見小狐狸這麼開心,備受鼓舞,跟著搖起尾巴,多吃了好幾口。
上午時分,雪梨坐在門廊上高高興興地唱歌,不久就有森林中的小動物圍了過來。
子嵐假裝不經意地走過去坐在一起聽。
雪梨唱完以後,也特意對他揮了尾巴,不過她好像和其他小動物們聊得更高興,沒怎麼注意他這邊。
到了晚上,子嵐注意到今晚的溫度好像比平時低,特意從屋裡找出了閒置的毯子給雪梨送過去。
這兩天正在倒春寒,子嵐對寒氣敏感,他怕雪梨凍著了。
小九尾狐果然沒有太注意,收到他送過去的毯子,果然喜悅地對他嗷嗷道謝,然後就將毯子鋪在了床上。
然而種種事情觀察下來,子嵐還是猜不準雪梨對他到底有沒有好感,心中時而甜蜜時而苦澀,十分搖擺不定。
不過他至少確定了一點。
他覺得小九尾狐應該是不討厭他的。
這個認知讓子嵐的心略微安定了些,走路的腳步亦輕快了許多。
一轉眼就過了幾天。
雪梨這兩天也注意到了大雪狼的異狀,感覺他在自己身邊徘徊的時間好像多了很多。
不過雪梨隻當是雪狼開始親近信任她了,而且雪狼現在的活動範圍比以前大了,他可能是在重新適應生活。
故而雪梨並沒有太在意,仍舊是每天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每日都開開心心的。
這日,小白鹿專程過來找她。
小白鹿踩著蹄子跑到她麵前,歡快道:“雪梨!我們找到適合雪狼住的洞穴啦!”
“嗷?”雪梨意外地抬起頭,“這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