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的時候,林惑還在糾結祁歎是第一名的事情。
惡霸不光是惡霸,還是學霸。
不對,是學神!
因為祁歎不光是班上第一,還是年級第一!
上一次市內高校模擬聯考,還考了全市第一!
他始終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個上課都在睡覺的人,是怎麼擁有那麼好的成績的?
話又說回來,第一名是祁歎的話,對方願不願意幫忙補課?
會不會覺得自己打攪他睡眠時間,然後隨手一本牛津英語字典抽過來?
林惑瞧了瞧自個兒的小身板,會當場逝去吧。
算了,總要先試探試探再說。
上午最後一節課打了下課鈴聲,班上同學們一個個都猴急地衝出了教室門奔向食堂。
去晚了的話,可能就隻剩下殘羹冷菜。
林惑看著他們一個個健步如飛,有說有笑,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言行舉止的禮儀早就刻在了林惑骨子裡。
他很少會大庭廣眾地做出很大弧度的動作,發出很大的聲音。
更彆說想笑就笑了。
這麼看起來,確實顯得無趣了一些。
所有反應都像是標尺衡量過一樣。
當周圍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時,林惑就才發現了一些自身的問題。
可是習慣是很難改的。
這早就融進了他的性格裡麵。
就像他思考的所有方向都是彆人,而不是自身。
眼看教室裡的人都要走完了,也沒人要搭理自己,林惑這才有些著急了。
在這個一切都是陌生的環境,不管是生活方式還是人們的態度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對林惑來說,是有些艱難的。
盛秋明提著包都要走了,看著垂頭坐在位置上不動的林惑,鬼使神差地又停了下來。
“你……”
林惑抬起頭,見盛秋明還沒走,失落的眸子裡登時迸發出一絲驚喜和期待。
盛秋明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不去吃飯嗎?”
林惑點頭說要去,“你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嗎?”
盛秋明抽了抽唇角,“不是,我就問一下。”這富二代腦子果然壞掉了吧,吃個食堂而已,還邀請不邀請。
林惑又垂下了眼,“哦,我要去的。”
他隻是潛意識不想一個人去。
對林惑來說,這裡的男生都可以說是alpha一樣的存在,哪怕他現在好像並不是Omega,但這種觀念不是一朝半夕扭轉得過來的。
之所以用好像,是因為林惑對男生氣味的敏感度依舊還在。
就像剛才,就因為祁歎離得近了一些,他就頭暈手軟,就更彆說人滿為患的食堂了。
如果沒人願意和他一塊兒的話,林惑也隻能自己一個人走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和這位叫盛秋明的同桌的關係好到可以隨便要求的地步。
“那我先走了。”
盛秋明又看了林惑一眼,他總覺得林惑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
可是他們關係並不怎麼樣,也沒有義務和心情去探索。
之前林禍那麼瞧不起他,他能多問一句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林惑同樣也是這麼想的,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嗯,去吧。”
看著林惑那張淺笑的臉,盛秋明最後擰著眉離開了教室,還產生了一種良心痛的錯覺。
教室裡很快空了。
林惑簡單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迎麵走來一名女生。
看到她的時候,林惑神色有些不自然,腳步頓住了。
陳嫻隻是忘記拿飯卡,沒想到回來還會碰到沒有走的林惑,瞬間開始懷疑林惑是不是故意來堵她。
“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個問題,林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沒有回答的必要。
他還在這裡,自然是走得慢,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不過再看陳嫻一臉警惕的樣子時,林惑心下恍然,“你不要誤會,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
“說這句話你信嗎?”
陳嫻根本不相信林禍會改邪歸正,但凡這人有一絲良心,就不會用取消獎學金這種事情來威脅她!
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還在校門口堵她強迫她當他女朋友。
就一晚上的功夫,突然說不會再對她怎麼樣?
這話鬼才信!
麵對陳嫻的抵觸,林惑微笑不改。
他也沒說什麼時間會證明一切之類的表明決心的話,而是就說了三個字。
“放心吧。”
陳嫻怔愣住了,她忽然覺得眼前的林禍似乎要比以往順眼了很多。
本身林惑就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典型的漫畫美型少年臉,隻是以往總是吊著眼睛看人,表情又浮誇,才總是讓人忽略了他的顏值。
此刻林惑安靜下來看人,那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迎著陽光白得像一捧純潔的雪。
這麼乾淨剔透的人,心靈又豈會那般汙濁呢?
也就在兩人相顧無言,氣氛莫名靜謐安寧的時候,一道清冽的氣息忽然從走廊處席卷而來。
像出鞘的劍一下子插進林惑的身體裡。
大腦嗡的一下,他當場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四肢的力氣似乎瞬間被抽空了一樣。
林惑軟綿綿地往後退了幾步,撞在了教室的後門框上。
直至這股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過來,將他包裹得嚴絲合縫,他這才巍顫顫地抬起頭,害怕地看向莫名出現在此處的祁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