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林惑,祁歎也沒有再回學校,轉道去了酒吧喝了些酒,晚上十點的時候才直接回了家,不是老宅,而是距離學校不遠的一處私人的兩層小洋房。
當初買下來是方便不能及時趕回宿舍,可以在外麵睡一晚。
沒想到今天剛一進門,就發現家裡燈火通明。想著除了自己有鑰匙,就隻有那個人有,祁歎收了收心,言行舉止一下就跟著收斂沉穩起來。
隻是料到小叔會找自己有事,但祁歎萬萬沒想到一打開門就會看到一具屍體吊在二樓的欄杆外麵,陳豐義那張青紫交加,眼珠崩裂的臉就這樣正對著他!
祁歎瞳孔一縮,不落痕跡地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沙發上那一身清貴,卻年輕得不可思議的人,“小叔,你怎麼來了?”
祁慕北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臉,勾起唇角笑得十分隨和,仿佛當旁邊那具屍體不存在一樣,“過來看看,隨便幫你解決點兒麻煩。”
一邊說著,一邊將用來擋光的銀框眼鏡取下放到一邊,露出一雙略帶玩世不恭的眸子,“我聽說你為了個小朋友大動肝火?”
祁歎登時警惕起來,哪怕眼前這人是他小叔,也不敢有任何的放鬆,因為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去推斷的,就算是他的父親跟小叔說話都得陪著三分小心。
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怕小叔突然好奇心上來去關注他身邊的那些人……再加上林惑還是林天胤的弟弟,祁歎真心擔心小叔會對林惑下手。
於是祁歎隻能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動了我的人,自然要教訓。隻是……”他看了眼吊在那兒的屍體,還是沒想到小叔居然會直接把人給殺了。
“沒必要殺了吧?不嫌臟手?”再怎樣,祁歎都沒想過要把人殺了,切掉陳豐義三根手指,這個懲罰其實足夠了,活著受折磨不是比死了更好嗎?
祁慕北輕笑,指了指茶幾上放著的手機,“聽一聽。”
祁歎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發現上麵停在錄音的界麵,正好有一個文件處於暫停,隻要點擊播放就能聽。
“林惑,祁歎,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陳豐義那聲充滿憤恨的嘶吼從手機裡傳了出來,祁歎臉色直接黑了。
祁慕北笑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歎,有些事呢,沒發生,就靠你自己去避免,發生了呢,那就得學會斬草除根。”
這件事,祁歎沒脾氣,“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陳豐義還想著要報仇。”
哪怕可能隻是口頭上喊喊,但誰能擔得起萬一的後果嗎?至少他完全沒把握能全方麵將林惑保護好,人都是主動性的,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
祁慕北不置可否,“你跟我做事也有一年了,該知道的道理應該也要知道。你做事確實很果斷,該狠則狠,但還不夠。”
“以後我會注意。”比起心狠手辣,跟他小叔比,祁歎是自愧不如的,但有些東西,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祁慕北深深看了他一眼,“行吧,我來就是看看,這就走了。這具屍體,你自己應該能夠處理。”
祁歎點了點頭,“我送你。”
“不用,止步吧。”
祁慕北走到門口,微微側過臉說道,月光將他的身影投到地上,細長如鬼魅,眸底的含光被映襯得仿佛透著一絲妖異的青藍。
祁歎看著他身影徹底消失了才回屋。
看著陳豐義那具屍體,他煩躁得不知道說什麼為好,立刻打電話讓人把陳豐義挪走,還得找個合理的死亡契機,以免擴大影響。
他知道,這是祁慕北故意留給他的作業……
……
……
這個時候,林惑也正和林天胤一塊兒往回走。
今天下午林天胤提早下了班,帶他去附近的商圈吃了飯,最後還逛了逛買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一雙天藍色的毛絨絨兔子拖鞋。
東西都是林天胤挑的,林惑也沒主動說要什麼,沒想到對方還將昨晚的話放在心上。
最後苦了小陳,擰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麵……
坐到車上,看著都快堆不下去的商品袋子,林惑一頭紮進了林天胤懷裡,“謝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