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長相暈染在光圈中看不清,可眾人莫名就是移不開眼。
啪嗒。
她邁進大廳,帶來窗外的光和亮,於是整個世界都熠熠生輝。
過分雪白的肌膚如皚皚大雪堆積,墨發垂落,抬眸時淺淡眸光瀲灩。宛若一幅清淺遠山的水墨畫、一捧皚皚白雪,簡單的純淨長裙淹沒在斜陽中,渲出光暈。
美得令人安靜。
“呼咳咳。”半餉,趙哲下意識的屏息到極限,鼻頭酸澀咳了個天昏地暗,才將廳內寂靜氛圍打破。
“這是——新來的女嘉賓?什麼時候到的,節目組怎麼沒有通知我們迎接。”
黎墨江起身表示歡迎,高大英俊身形展露無遺。
“不是隻有八位嘉賓?怎麼又多一人?”芙珍寶朗笑,詢問正中攝影機。
“有人退賽了?”
明朝雪緩步走進大廳,掃過一圈六位嘉賓,眸光最後落在利落短發的芙珍寶身上。
她一步步邁近,好似自帶讓周圍靜謐的能力,安靜再度籠罩。
“我的樣子很醜嗎?”明朝雪身姿挺拔,路過芙珍寶,居高臨下垂問趙景哲。
前一會兒,她還聽到裡麵正不斷議論自己容貌。
“怎麼可能。”黎墨江為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失笑,“誰會這麼不長眼?”
芙珍寶麵上微笑一僵,一個深埋心底的猜測顫巍巍亮起。
“當初你不是說,因為我長得醜,所以‘特意送美黑粉給我遮遮醜’?”
明朝雪慢慢念出記憶中的台詞,如畫眉眼微垂。
‘歐軒不喜歡你這樣,你臉色太白嚇死人,這個美黑粉給你遮遮醜’
‘歐軒不喜歡你那樣,你就不能老實呆著?彆再出門了。’
過往一句句話語回蕩。
曾經自己全世界都圍繞歐軒轉動,就因為那一個不符合對方心意的“醜”字,從此掩埋在重疊美黑粉之下。
現在回想起一切隻有如隔雪山萬裡冰封的蒼涼。
“你你、你是明朝雪?!”熟悉話語衝破不敢置信的疑雲,趙景哲失聲驚呼。
第一次見到那個低頭縮肩劉海遮麵的狼狽人影他就嫌棄,哪裡會正眼去看。連送美黑粉也隻是出於好心的芙姐姐心意。後麵那一張黑黝黝的臉更是讓他倒儘胃口。
他怎麼也沒想到,從未被他正眼看過的明朝雪擁有這樣一張臉!
“不可能——”黎墨江驚訝一瞬立刻改口,再次湧起得體笑意,“原來是二號女嘉賓。這真是,讓人驚訝。”
“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嗎。”
嵐洛穂怔愣好一會後嫵媚拍掌,笑吟吟提起先前討論。
“這誰會說醜?怎麼辦,趙景哲還說‘最醜的人當小三’,看來是他自己想當小三咯。”
“為什麼要送美黑粉?明明一開始就最好看。”
恬甜也看向趙景哲,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審美的問題?你好奇怪。”
“我……?”被眾人目光包圍的趙景哲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張口磕巴,眼神僵硬不由自主跟隨明朝雪。
墨發白膚的佳人在獨立沙發坐下,風儀自然,韻味獨特。
她睫羽微斂,眼眸如深邃幽林中淺淺的一彎湖泊,澈靜而淡薄。
“不對、你不是明朝雪,你怎麼可能是明朝雪。”趙景哲越看越不敢相信。
記憶中的明朝雪在外宅被苛待磋磨,養成一副低頭埋肩的膽怯性子,與被悉心栽培的芙姐姐根本不能比。怎麼會有這樣一副非凡氣度?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明朝雪是什麼樣的人?她喜歡什麼、會說什麼話、愛晴天還是雨天。”
明朝雪眼眸輕抬,嗓音平柔中一針見血,“你了解我嗎。”
在記憶全部褪去後,她才感覺自己恢複原本的模樣,與這個世界隔了一層薄雪。
哢嚓嚓。
自動式攝影機齊刷刷動作。
在場的六台機械仿佛都被掌控,隨著她一句話轉移鏡頭,霎時定在趙景哲臉上。
趙景哲臉龐僵硬一個字也吐不出。他什麼都不知道。
在褪去一身漆黑後,對方泛發出的光彩如珠寶耀眼,其中漠然又如同冰雪冷淡。
難道之前都是偽裝?明朝雪竟然是這種性格?趙景哲迷茫看過去,卻對上攝影機黑黝黝的鏡頭,眼中茫然詫異根本掩飾不住,絲毫沒有被觀眾稱道“風流貴公子”的灑脫。
這一瞬間,他如坐針氈,狼狽地隻覺窒息。
“好了,小孩子家玩鬨而已,彆這麼認真。”
爽直從容的嗓音打破僵局,芙珍寶笑容和藹,落落大方鎮住場麵。
“哈。”嵐洛穂婀娜撩動卷發,毫不留情還了一個嗤笑,“剛剛他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先前信誓旦旦將一盆盆潑汙水的模樣大家可還記得。
芙珍寶眉梢收斂,露出不讚同又寬容的神情。
“剛才是在討論這個主題?”明朝雪平和接過話語。
上方的提示很明顯,在有心人看來簡直是赤.裸裸的直白。隻是前世的她一無所知,所以被一箭戳心。
如今不同了。
“真有趣啊。”明朝雪輕聲評價,清淺眼眸望向一旁的機械主持人,“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讓我們直接看原本的帖子。”
也好讓她直接把幕後黑手送走。
“不、不行——等一下!”趙景哲冷汗刹那冒出,他從沒想過明朝雪竟然敢主動要帖子,猛然憶起一個巨大漏洞。
而主持人已經風度翩翩行禮準備鏈接網絡,“我的榮幸。”
吱呀。
右上角的門被推開,一個人影逆光出現,清朗中透著冷冽的嗓音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