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進行最後一個大任務，雙人繪畫。”
主持人宣布規則，“請嘉賓在城堡內尋找‘顏料’。‘顏料’會由各種物品構成，尋到的都將成為個人繪畫工具。”
八位嘉賓被分成八個不同方向，在偌大城堡一層散開。
“請各位儘力爭取‘顏料’，為最終的勝利努力。”
哢嚓。自動式攝影機一同散在遼闊寬花園。
眾人在尋找顏料前大多都先去找到攝影機以確保自己在鏡頭範圍內。
明朝雪隨意前行，身側隱隱約約蔓延流光，眸光轉動注視繁花茂盛的草坪。
花園東側生長幾株枝柳，翠綠柳葉搖曳，被穿梭而過的風吹得搖搖晃晃美不勝收。
一道銀光悄悄覆蓋其上。
啪嗒，一根嫩綠纖細的枝條忽而頑強逆風而行，硬生生探到明朝雪麵前，違反生物法則地開始蹦蹦跳跳。
明朝雪失笑，伸手觸碰銀光隱隱流淌的“顏料”枝柳。
按照全自動化城堡殷勤的程度，它們恨不得為小主人在每個顏料上跳動高呼“選我選我”。
“我可以自己找。”她輕撫嫩葉婉拒，銀光流淌指尖。
冰涼機械好似攜帶與之相反的暖意，讓明朝雪眼眸彎彎，連側方出現的腳步也不能影響她好心情。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向來清冽的男音稍稍放緩，像是融化的冰山般罕見，令人動容。
可惜明朝雪並不為之所動，她甚至沒有看對方一眼，鬆開枝柳就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歐軒緊跟邁前，嗓音難得急促，“你和節目組說了什麼？為什麼要取消真情侶規則？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話語不成句，因為明朝雪轉過了身，正看向他。
明朝雪的眸色較常人更淺，凝視時仿佛天地都在其中，又好像根本沒能映照出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這樣淺的眸色，很容易讓人在注視下自慚形穢。
歐軒恍惚，喃喃補充，“你要和我分手？”
“我們甚至沒有真正在一起過。”明朝雪一幕幕翻閱記憶。
當初她默默花費巨資暗中為歐軒保駕護行，歐軒不知怎麼知道了主動接近隱晦示意在一起。
一切都像順水推舟、水到渠成，她心甘情願一頭栽進含糊話語。可要嚴格論起一二三來，的確沒有莊重申明關係的定語。
明朝雪確定過去，在心裡對自己點點頭，問心無愧為過往畫上句號，“我之前欣賞你的作品，為你鋪墊前程尋找人脈是當時的我願意，但也僅此而已。”
“是因為芙珍寶嗎。”
歐軒臉色微白依舊不失俊朗，鳳目清亮，“我和芙珍寶之間並沒有什麼，那些都是節目組遊戲，並不是真的。我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你沒必要……吃醋……”
“吃醋？”明朝雪微微笑起來，姣美笑顏中有種天真的冰涼。她輕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之前不和這些人多說，是因為她不屑於也覺得沒必要多言、直接做出“回報”足夠讓對方清醒。
現在她也是真的覺得好笑，尤其是知道既定的命運後。她可還記得自己躺在病床上，被迫看他們情不自禁擁吻的場景。
“你把她當妹妹？你和你的妹妹拍情侶婚紗照？不怕家長打斷你們的腿嗎？”
明朝雪搖搖頭莞爾，“如果之前的話你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遍。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會收回一切資源——”
她說到這兒幾不可察一頓，這才想起自己此時還資助歐軒盛大畫廊、資助著對方事業蓬勃發展的起點。
明朝雪手指好似疲憊地點點眉心，喚出腦海中係統，‘現在就撤回。’
係統應聲領命，帶著明朝雪給出的、屬於明家家主的指令在網絡潮水中暢遊。
“——我會收回一切資源，撤出所有人脈。”明朝雪自然接上前話，失笑彎唇吐出最後四個字，“附帶利息。”
以歐軒的高傲，他不認為自己是在白白借助明家勢力，而是簽了寬鬆合同的“暫時預領”。
“預領”薪水、“預領”物資、“預領”關係網。
所以他光明正大、理直氣壯，“預領”永遠不需要還、也不會還的一切。
所以現在自己也能輕易依照合同一條條一件件尋回。
“你的‘預領’到此為止，按照標準利息，該全部還清。從此一彆兩寬再無瓜葛。”明朝雪音色輕慢下了定論，站在寬大窗戶處。
窗外遠山高樹遙遙無際，明媚陽光都融化不了她眼中的冰冷。
冷得歐軒怔愣。
這還是他首次聽明朝雪明晃晃提起資源，俊美臉龐難以抑製一燙，羞愧難當之餘又覺得茫然。
仔細想想，他都記不出原本的合同、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動用了明家多少資產。一座金山就放在那裡，有用就隨便拿。如果算上利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