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菟晶晶當即尖叫摔丟湯匙,在劈裡啪啦脆響中驚駭連連。
“這是什麼?這不不不——”
銳利刺耳叫聲統領半空,引得攝影機愈發上前跟拍。
菟晶晶還沒反應過來,話語不清驚叫大喊,“啊啊啊——惡心醜八怪臉滾滾啊——”
“兔子嘉賓,你剛才還在說容貌不重要。”
先前鼓掌的藍貓不由質疑,將才升起的佩服重新吞回去。
“不對、這不是我原來的臉。”菟晶晶摸著熟悉的觸感,致敏粉一閃而過,堅定呐喊,“我的臉被害了。我知道,是有人害我的臉。”
“誰害了你的臉?又是怎麼陷害的?不如調監控一查。”
明朝雪條理清晰反問,雪花裝下的眼眸色澤寡淡。
前世的自己驟然失臉被菟晶晶強行拍攝,雙重打擊的崩潰滋味如今輪到對方品嘗。
這反應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
“節目組攝影機全程配備。”主持人嚴肅保證,為這可能毀掉節目組的問題,“是誰害你?”
“是!是……”菟晶晶聲帶登時一噎,紅血絲充盈雙眼沒法張口。
是她自己。
(2)
長風吹動密林,吹出一地寂靜。
眾人等待注目中的菟晶晶聲音停頓,沒有帶麵罩的表情清晰流露,靜得格外突兀。
菟晶晶此刻不僅臉上紅腫,連身體都針紮似的疼痛,卻一字難吐。
她終於恍然,是自己下的致敏粉,又被自己不小心喝下。
菟晶晶喘息急促,不小心碰到對麵雪花目光,在那雙一如往常平淡眼眸中硬生生看出薄涼冷意。
“——”她抱著頭為這由自己創造的絕境瑟瑟發抖。
安靜持續不斷蔓延。
靜到主持人麵上都起懷疑,“兔嘉賓?”
“嗚嗚嗚。”菟晶晶臉埋在膝蓋裡隻是哭。
像是要用哭聲抗爭,哭得肝腸寸斷、意有所指。
“我大概懂了。”鹹魚捂住刺痛耳朵,依理推測。
“假麵綜藝和機器評價讓兔子迷失,一時間接受不了真實自己,所以自我保護幻相被害?”
“畢竟‘臉’的評價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橙貓還徹底相反。”
鹹魚說著說著覺得很是有理,思路越來越順。
“如果真有陷害,查攝影機就行。可兔子一個猜測都說不出。”
眾人聽得點頭。
主持人立刻動身,“我現在就去找攝影機,還一個清白。”
“不、等等。”菟晶晶連哭都顧不上連忙製止。要是真有鏡頭可查,被抓起來的大概率會是自己。
“是我、我自己吃錯東西過敏。這是因為過敏不用查監控。”
“去查。”高高大大一貫寡言的海綿開口,不動聲色中是洞察一切的漠然。
明朝雪第一個舉手表示讚同。隨即第二隻第三隻,嘉賓們都舉起手來。
“語意不明的撲朔迷離永遠最傷人。”主持人很快調轉監控,一個片段被投影。
畫麵是菟晶晶今日從開始到現在的剪輯,重點在聚餐宴會裡,其中喝酒鏡頭被特意標注。
菟晶晶看著裡麵自己和雪花對峙、長風吹動轉化酒杯的畫麵,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陣風會壞了事。
等再抬起頭,對上的就是一雙雙懷疑目光,讓她當場窒氣。
“不如把這些片段都當做花絮,一個不漏的公開。”明朝雪誅心提出建議。
單從鏡頭明麵上看不出什麼,可網絡上細節控何其多。有的是人熱衷一麵麵觀察。就算沒有直接證據,也能看出菟晶晶的不對勁。
就算這次抓住對方的出手也不會有太大刑罰,不如下次一舉送進監獄。
菟晶晶驚惶喘氣躲閃在那異於常人的淺淡眸色裡,層層潮水般窒息上漲淹沒。
直到被淘汰送走,都頂著一副錯愕惶恐、引人不得不懷疑的神情消失遠方天際。
節目組小車哢哢哢遠去。
哢嚓哢嚓作響攝影機追著上前,不放過每一張躲避畫麵,都將在下一期綜藝裡播出。
明朝雪視線從遙遠被淘汰的小黑點轉到遼闊無垠藍天,恍若身輕如燕,既定未來在此刻徹底打碎。
等回到營地她輕鬆閉眼倒頭就睡,舒舒服服酣眠一頓後再醒來已經是彎月高掛的黑夜。
隔壁房間空蕩蕩,紙條被定在門前,熟悉字跡細述節目組的夜間活動。
泛光路標指引前進。
明朝雪揉著眼睛醒醒神,在彌漫暮色中踩在溪水旁淅瀝瀝沙地上,兩側一點點光標帶來靜謐溫暖。
轟。
前方,熊熊燃燒緋紅烈焰篝火撕破黑幕,耀出明亮紅光。
最後一輪剩下的另外三位嘉賓已經圍繞火焰成圈坐下,自動式攝影機圍繞。
主持人站在側方,遠遠看到雪花眨了下眼示意,提示般高聲揚音。
“這是在節目組最後一個大任務前的篝火宴會,隻是隨便聊聊。那麼——
“請問,海綿嘉賓為什麼沒有將雪花嘉賓叫醒?”
“雪花比賽完成得很好也很累,需要好好休息。”海綿一腿屈膝坐在沙地,另一腿伸直顯出格外長的高比例,坦然情緒,“重要通知我會一字字轉告。”
“哦,這麼體貼。”主持人又眨眨眼睛,“如果隊友是藍貓嘉賓,你也這麼體貼嗎?”
“不會。”
“如果隊友是鹹魚嘉賓,你也這麼體貼嗎?”
“不會”
兩段乾脆利落的區彆對待反而讓鹹魚藍貓“噢噢噢~”拍手鼓掌湊熱鬨,聽出話中不加掩飾的彆意。
“為什麼獨獨對雪花嘉賓與眾不同?”主持人半是玩笑推波助瀾。
“因為她對我來說與眾不同。”海綿不假思索。
過分直率話語引得氣氛頓時熱烈,鹹魚藍貓兩人發出千軍萬馬的誇讚。
明朝雪腳步稍停嫣然,哪怕對方在自己麵前再克製,骨子裡都是那個毫無忌憚的性子。
主持人難得見自己節目將出一對,頗為稀罕笑著連連要理由。
“你不擔心麵具後的臉和想象的不同嗎,你心愛什麼樣的人?”
理由?海綿手指按在額角,從雪花乾脆丟棄一組的果斷回想到直麵生死的凜然英姿,短短幾天中鮮活記憶印刻在他骨肉。
他在過去二十幾年中漠視一切不知什麼是心動。此刻卻連回想起一個人都微笑。
“雪花的樣子就是我心愛的。”
主持人為這個回答嘖嘖稱讚,笑意濃烈望向後方。
“那麼,雪花嘉賓有什麼想法?”
“您可是能夠轉變運道的神人,有什麼特殊要求嗎。”他玩笑提起最前期轉運畫符。
嘉賓們不能上網不知道情況,可主持人早就看過網絡成片“好運”詞彙已經和雪花嘉賓聯係在一起。
在場背對後方的選手們這才發現雪花不知何時到來。
“喲”的善意起哄轟然頓起。
海綿呼吸立頓即刻起身,事到臨頭毫不猶豫大步向前,半低膝抬頭認真。
“我獨身一人,前二十幾年從未動心戀愛。”他一鼓作氣直接交代身世背景車房公司,高大身軀在海綿裝下都顯得陽剛緊繃,低啞磁性嗓音前所未有拉緊,“我會是很好相伴一生的對象。”
天幕皎潔月光灑落。
溪流泛起一陣浮光躍金的閃耀。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明朝雪眸光瀲灩,短暫停頓後她稍稍抬手。
“作為‘能轉運’的人,的確是有特殊要求。”她徐徐說起主持人玩笑的話,在愈發繃直專注的漆黑目光中,輕聲莞然。
“相伴一生的人注定姓‘千’。”
千羨歡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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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網絡論壇上,一個嶄新帖子空降熱度榜。
[爆!大熱綜藝女嘉賓真實麵容流出]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