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嬸子剛才就挨了他好幾下,這會兒還隱隱作痛呢,她本想再說幾句,可見薛四郎轉身拿起那木棍時,嬸子渾身一顫,趕忙出了院子。
路過薛四郎家的柴房時,不小心瞥見那躲在角落裡的孩子,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手牽一個,兩姑娘帶進家門後,讓懷孕的大兒媳婦給她們吃點東西。
自己則準備往薛老娘那邊去。
都說父母在不分家,這薛四郎卻是村裡的一個特例,他本就是個混賬東西,瞧上了薛四嫂的模樣,硬是要老娘把人娶回家來。
薛老娘看不上薛四嫂那小瘦身板兒,覺得屁股小,生不了兒子,可薛四郎執意要娶,和薛老娘吵了幾架後寒了她的心。
草草把人娶進門後,薛四郎沒多久就膩了,整日在鎮上與人胡混,回家一個不順心就打罵薛四嫂,直到薛四嫂生下第一個女兒時,不但不收心,反而變本加厲。
覺得薛老娘說對了,她就是生不了兒子!
而正好薛大郎和薛二郎的娘子在同一年,前後生下兒子,這可把薛四郎眼紅極了。
他索性不歸家,在鎮上找了個小寡婦,想“重金”求子,其實他哪裡有銀子,就想著把人哄騙著,有了兒子再把人弄回家。
沒想到小寡婦不是個軟的,瞧不上他那摳摳搜搜的樣子,便要“分手,”薛四郎不同意,又打了小寡婦。
小寡婦有四個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趁著薛四郎喝醉套了他麻袋,把腿給折了,等薛四郎酒醒時,腿已經壞了。
薛老娘倒是想拿些銀子給他治腿,可薛家剛添了兩個孫兒,那兩個兒媳婦也不是傻的,給各自的丈夫吹了枕頭風後,薛老娘不但斷了送銀子的念頭。
還主動找薛家長輩來,把薛老四分了出去。
那時候薛老爹已經去世兩年了,這家中隻有一老娘的情況下,是可以隨她意願,把哪個兒子分出去的。
畢竟他們薛家有四個兒子,生病死了一個,還有三個都是成了家的,家裡的小輩越來越多,房子都不夠住了。
把薛老四分出去,還能多出一間屋子,給剛出生的孫子以後住。
薛老四成了瘸子不說,還被分了出來,即便兩個兄弟沒要一分工錢,把他起了那茅草房,可薛四郎依舊恨極了老宅的人,過年過節都不過去。
倒是薛四嫂,都會帶孩子過去磕頭。
可她的日子,卻連在老宅那邊都不如。
薛老四雖然瘸了腿,可打起人來,也不是一個弱女子能抵抗的。
他根本不把薛四嫂當人。
嬸子來到薛家老宅時,薛老娘正在院子裡做針線活兒,幾個孫子孫女在一旁嬉鬨。
“他嬸子怎麼來了?”
薛老娘瞧見嬸子,立馬招呼著。
這嬸子姓王,是個和善人。
“哎喲,你快去薛四郎那邊看看,他都把快人打死了!”
王嬸子著急道。
薛老娘臉色一僵,隨即拿起針線活繼續做,“他早就不認我我這個老婆子了。”
“可萬一出了人命咋辦啊!”
薛老娘垂下眼,“那也是命,這女人哪有不挨打的?這這鎮子周邊被打死的女人也不是沒有。”
王嬸子一驚,頓時寒意從腳底升起。
她怎麼忘了,這薛老娘的親哥哥就是活活把自己的娘子給打死了的!
王嬸子連院子都沒進。
王家有一塊地挨著肖家,肖樂和肖父在鋤草,肖母在旁把可以喂豬的豬草攏進背簍中,但這也是少數,多數的還是得肖二嫂去彆的地方割。
肖二嫂的任務是家裡的雜活兒,做飯為主。
比起她娘家那邊的活兒來說,確實輕鬆了不少。
“他嬸兒,咋地拉?”
肖母和王嬸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平日裡兩家要是挨著乾活兒,兩人早就阿巴阿巴起來了。
可今兒王嬸除了跟他們打招呼外,便一個字兒都沒再說。
這讓肖母頓感不對,她把鐮刀往旁一邊,走到王嬸身旁,二人嘀嘀咕咕一陣後,肖母歎了口氣,又回來了。
肖樂看了她一眼。
傍晚收工回家時,肖樂他們正好和離家幾天的肖二哥碰上了。
作為這本種田文的男主,肖二哥長相自然是不差的,如果說他的長相屬於正氣凜然,那肖樂的長相就是偏文雅秀氣。
反正肖家的兒女長相都不差,已經出嫁了的肖大姐,在閨中的時候,還是他們村的村花呢。
“爹、娘,三弟,”肖二哥也瞧見他們了,幾個健步上前。
“二哥。”
肖樂笑眯眯地看著他,“黑了不少。”
“也瘦了些。”
肖母在一旁心疼道。
“哪裡瘦了?”
肖父看不出來,隻覺得二兒子又精神了不少。
這話自然得到肖母不悅的一眼。
他們一同進了院門,肖樂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然後看了眼水缸裡的水,已經少了大半,他拿起扁擔挑起水桶便出去了。
剛把這幾日賺來的銀錢交給肖母,出來便看見這一幕的肖二哥滿眼驚訝。
在一旁裹著旱煙的肖父瞧見後,笑道,“看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