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爹和肖媽結婚得早,肖大哥今年二十七,養女肖二姐二十四,最小的肖樂今年二十二歲。
當年肖媽生肖大哥的時候,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肖大哥出生後,肖母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可三年下來也沒來第二個,公婆也著急。
後來想著用開花結果的法子,去抱養了一個姑娘回來,過了兩年,肖媽便有了。
“這是去哪兒了?”
本來還和肖爹說說笑笑的肖媽,見肖樂鬼鬼祟祟地提著木桶往屋子裡走,立馬警惕道。
這些年為了小兒子賭錢的事兒,他們夫妻可沒少操心。
“沒去哪兒啊,”肖樂腳步不停,繼續往房裡走,被快步上前的肖媽一把抓住,肖爹也眼疾手快地過來奪走了他手裡的木桶。
“哎呀,爸,媽!你們弄啥呢!”
院子裡傳來肖樂的不滿聲。
英英好奇地趴在房門上往外瞧,可那是木門,壓根看不見外麵。
魏美華見此趕忙放下手裡的針線,上前將英英抱在懷裡,走到床邊讓她乖乖坐下,“彆學那人。”
英英眨巴了兩下眼,看著垂頭給她縫衣服的魏美華,忽然抬起小手去摸了摸對方的臉。
“不氣。”
孩子奶聲奶氣的話,讓魏美華露出一抹笑,她長得很好看,就是瘦得很,當年要不是看她模樣好,又把家裡裡裡外外收拾得不錯,肖家也不會拿那麼多錢娶她回來。
“媽不氣,你乖乖的啊。”
魏美華揉了揉孩子的腦袋,軟乎乎的頭發讓她的心也跟著軟乎下來了。
而院子裡此時還充斥著肖媽震驚而憤怒的聲音。
“好你個肖樂啊!你這是乾嘛?把衣服全給撕了!”
肖媽氣得發抖,她把桶裡那慘不忍睹的衣服拿了起來,衝垂頭的肖樂吼道,“你當家裡是賣米的有錢得很啊!你總歸才這麼幾件衣服,都給撕成這樣了,你說,你想乾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
肖樂小聲道。
“還不是故意的?當老娘看不出來這是被人撕壞的?”
肖母在看見成了兩半的棉襖時,更是怒不可遏,逮住肖樂使勁兒往他背上打了好幾巴掌。
啪啪聲在院子裡都傳出回響聲了!
聽得屋子裡的英英打了個冷顫。
“彆怕,”魏美華笑道,“咱們不做壞事,就不會挨打,知道嗎?”
英英點頭,趴在她腿上,眼睛卻盯著大門。
“我的媽耶您輕點兒!”
肖樂齜牙咧嘴地求饒。
肖爹在一旁把木桶裡的衣服全給拿了起來,看完後扔在地上,也給了肖樂的胳膊來了兩巴掌。
“哎喲爸,你咋又來呢!”
“讓你犯渾!以後想光著屁股是吧?”
“我沒有!我就輕輕一搓,”肖樂的雙手比劃了一下,滿臉委屈,“它們就壞了。”
“屁,”肖媽隨便拿起一件,“你當著我的麵,輕輕搓一下,我看會不會壞!”
這孩子怎麼說謊都不眨眼呢!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哦!
“快照你媽說的去做!”
恨鐵不成鋼的肖爹又給了他胳膊一下。
肖樂老老實實地接過肖媽遞過來的衣服,然後當著他們的麵兒,雙手往外輕輕一拉,衣服就“嘶拉”一聲成了兩半。
“我沒說謊吧?”肖樂看著目瞪口呆的二人,“本來看今兒天氣好,想把衣服全給洗洗,哪裡想到我力氣這麼大呢。”
這衣服雖然破了,可到底是被洗了洗的,肖樂將其曬在院子裡的晾衣杆上,“媽,這些衣服就得麻煩您縫一縫了,不然我真得和爸說的那樣,走哪兒都得光屁股哎喲,媽您又打我乾嘛?”
“好小子啊!”
肖媽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啥時候有這麼一把好力氣了?”
“我一直都有啊,”肖樂一臉無辜。
“屁!”肖爹瞪眼,“以前我們咋不知道呢?”
“我、我又沒乾活啊。”
肖樂攤手。
原主可以說真的是從小玩到大的,加上有個好大哥往家裡寄錢寄票,肖家的日子在村裡也算是不錯的,即便肖樂不願意上工,家裡也不少他一口吃的。
“哎喲,”肖媽給肖樂理了理衣服,那臉上的笑讓肖樂打冷顫,“你這孩子,這麼一把好力氣,咋還不讓我們知道呢。”
“這不是怕乾活嗎?”
“這麼好的力氣,乾活兒那是輕輕鬆鬆啊!”肖爹也上前捏了捏肖樂的胳膊,“你媽還愁你找不到媳婦,現在有這麼一把好力氣,那鐵定能找到啊!”
原主好吃懶做,又有賭的習性,在這幾個村都不是秘密,也難怪二十二了,也沒成家。
要知道肖爹十九歲就和十八歲的肖媽結婚了。
“媽,這衣服就拜托您啦。”
受不了的肖樂準備跑路。
“你去哪兒?”
肖媽喊道。
“下河摸魚去!”
肖樂提起魚簍便跑了。
“不準找你那些朋友,知道嗎!”
肖爹在後麵使勁兒吼,肖樂抬起沒拿東西的手揮了揮。
“這小子,怎麼也說不聽,”肖媽看了眼魏美華緊閉的房門,抿了抿唇,視線快速地將院子環視了一遍,見地麵乾淨,農具擺放整齊後,臉色才稍微好一些。
接著又進了灶房,先是看了眼地上的柴火,沒發現少後,又去摸了摸灶台麵,手指下傳來的觸溫讓肖媽徹底放心。
她走出灶房,見肖爹圍著那晾衣杆上的衣服直笑後,出聲道,“有啥好看的。”
“咋不好看啊,”肖爹嘖了一聲,“這小子為了不乾活兒,真是藏得夠深的!你說,讓老大把他帶進去,那不得立大功啊?”
聞言,肖媽還真有些心動,可轉念一想小兒子這品性,頓時搖頭,“算了,你還不知道肖樂啥性子啊?怕是進了那地兒,還要跟人賭呢,那些人會賭嗎?鐵定是把他教訓得厲害。”
“那也好,”說起這個,肖爹臉上的笑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跟誰學的?”
肖媽冷笑一聲,“還有誰,你那個好弟弟唄,要不是老三小時候常跟在他屁股後麵,見了那些玩意兒,能成這賭性嗎?”
“人都沒了,說這些做什麼,”肖爹瞪眼。
也是,死者為大。
肖媽閉上嘴,可沒多久便衝魏美華的房間吼了一嗓子,“天天憋在屋子裡,孩子都快憋壞了!家裡的活兒都做完了?”
沒多久,門就打開了,英英從裡麵出來,叫了爺爺奶奶。
魏美華一手拿著裝有針線活兒的簸箕,一手拿著木凳,就這麼坐在房門口,“媽,活兒我都做完了,就等著做午飯,現在還早呢。”
“就知道吃,”肖媽找不到說的,隻能嘀咕這些。
魏美華就當自己沒聽見,英英自己在院子裡玩得也開心。
肖家所在的位置,有些獨門獨戶,可放眼到對麵,看見的人家可不少。
視野極好。
肖樂一路跑到河邊,尋了個涼快又有水沱的地兒,跑過去把魚簍放在一旁,走進水沱中遊了幾下。
這河裡確實有魚,不過是小魚鰍。
玩夠了後,肖樂將魚簍安好,又把上衣脫下來輕而又輕地洗了後,鋪在大石頭上曬。
自己則是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既能藏著自己,又能研究這力氣的使用,不然這沒輕沒重的,太影響生活了。
大概一個小時後,他穿上乾了的衣服,也摸索出這怪力的使用法子了。
魚簍裡有十幾條小魚鰍,雖少但也肥美,肖樂收了魚簍,順帶甩了甩多餘的水,清冽的水滴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兒,陽光透下來,讓那水滴好像有了幾分色彩,格外好看。
太陽已經在頭頂高高掛著了,肖樂懶洋洋地提著魚簍回到家中。
在院子裡玩兒的英英見他回來,便想往灶房裡跑,此時灶房上方炊煙嫋嫋,又聽肖媽在裡麵說話,便知道是和魏美華在做飯。
“過來。”
肖樂從英英招手,自己也蹲了下來,把魚簍向前傾了一些,讓英英能看見裡麵正活蹦亂跳的小魚鰍。
孩子對這些總是好奇而喜歡的。
英英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向他走了過來。
原主對這個侄女不好不壞,大多數都是漠視。
所以英英對他陌生居多,卻不是很害怕。
“喜歡嗎?”
見英英小小的個頭,蹲在麵前看小魚鰍的樣兒,肖樂笑問道。
英英點了點頭,小手指了指小魚鰍,臉上全是笑。
“我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