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丞騎著摩托車, 上麵還坐著張大爺,這一老一少經過賣竹子的地兒時,格外惹人眼。
“張大爺, 這是你家親戚啊?”
有人猜測地問道。
因為有兩個三輪車在路中間, 所以莫丞到這邊的時候車速慢了不少。
“是啊是啊, 也是咱們村新來的村醫!”
張大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高興與驕傲。
肖偉仔細看了看對眾人微笑的青年, “原來劉叔說的村醫就是他啊。”
“長得真俊,”他旁邊的青年一臉豔羨地看著莫丞那張俊臉, “欸,你說我妹妹有機會嗎?”
肖偉看著那摩托車離開, 剛轉過頭,就聽見青年這句話,肖偉嘴角一抽, “你妹妹不是有對象嗎?”
“這不是家裡不同意嗎?”
青年剛要與他多說幾句,餘光瞥見臉色發臭,抱著一件啤酒過來的肖樂, 立馬拍了拍肖偉的肩膀,“欸,瞧瞧你家老二,是不是又不高興了?”
“肖樂!”
肖偉瞧見後, 也覺得不對, 立馬去接過肖樂手裡的啤酒,肖樂得空把嘴裡叼著的煙拿下抖了抖煙灰,“哥,瞧見張大爺他們了嗎?”
“剛過去呢,你這煙張大爺給的?”
肖偉問。
“不是,是騎摩托車那個, ”跟著肖偉跨上三輪車的肖樂咬牙切齒地吸著煙,“那家夥說我肝火重讓我晚上找他開藥!”
肖偉總算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了,“那人是張大爺的親戚,也是咱們村新來的村醫。”
“咱們村啥時候有村醫了?”
肖樂不解地看過去。
“以前沒有,現在鎮上分了一個人過來,聽劉叔說這人可是醫科大學畢業的!”
“一個大學生為啥會來咱們村?”
“不清楚,”肖偉也不解呢。
今天肖偉先把肖樂送到小橋那,接著他把還三輪車,肖樂剛下三輪車往前走幾步,便見張大爺院子裡走出那青年。
青年嘴裡叼著煙,笑眯眯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骨頭,站在那還靠著院門。
“看我乾什麼?”
肖樂凶巴巴地道。
莫丞輕笑,“我都向你自我介紹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肖樂一臉不屑,挑剔地看著莫丞的站姿,“站沒站像。”
莫丞直起身,對抱著啤酒件的肖樂道,“那我有榮幸知道您的名字嗎?”
還用上敬語了。
肖樂的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揚,“那就勉勉強強的告訴你吧,我叫肖樂,以後村裡誰敢欺負你,你就報我肖樂的名兒,那可是一道保護罩!”
“肖樂,”莫丞念著這個名字,沒注意到肖樂的耳朵尖微微發紅。
“肖樂什麼肖樂!叫我肖樂哥!”
肖樂非常大聲地叫道。
莫丞一頓,目光有些詭異地看了看肖樂。
“乾什麼?”
肖樂一下就炸毛了,抱著啤酒上前,那啤酒件盒子直接撞上了莫丞的.....腹部。
氣氛立馬變得尷尬起來。
肖樂也總算明白剛才莫丞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怎麼了?長得沒你高就不能做你哥哥了?你懂不懂什麼叫作先來做到!”
“什麼是先來做到?”
莫丞也沒往後退,而是非常虛心地請教。
火氣一來,直接口誤的肖樂:.....
“反正你要有一個正確的認知,”肖樂深深吸了口氣後,仰起頭對麵帶微笑的莫丞道,“叫我一聲哥,哥保你在村裡橫著走!”
“肖樂哥。”
莫丞淺笑著叫著。
他聲音非常好看,加上字音加重在那“哥”上麵,聽得肖樂渾身舒爽,就好像大熱天喝了一大碗冰鎮的酸梅湯似的。
“好小子,以後我罩著你了!我就住小橋那邊,那邊就我們一家人,”肖樂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又被叫哥的一天,頓時對小弟十分照顧,“以後有事兒儘管來找我。”
“沒事兒可以來找你嗎?”
“也行,你是我小弟嘛。”
這會兒即便莫丞說話再慢吞吞的,肖樂也覺得十分悅耳,充滿了耐心。
看出他變化的莫丞微微揚眉,這人吃軟不吃硬,而且好像非常喜歡彆人叫他哥....
“你有幾個小弟?”
肖樂清咳一聲,開始吹牛皮,“沒有一萬個也有千八百個吧,放心,哥哥厲害得很!能保護你的。”
一聽這吹牛的話,莫丞原本皺起的眉頭忽然舒緩了幾分。
感覺到手有些酸,肖樂才想起他抱著一件啤酒,還傻傻地站在這和小弟聊天,“行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慢走。”
莫丞伸出手慢慢地揮了揮。
一直到肖樂經過了小橋,走進了那樹林後,莫丞才緩緩關上院門,回到灶房。
張大爺早就煮好臘肉了,這會兒正在切。
本來莫丞要幫忙的,可張大爺硬是不願意,說啥第一次回家吃飯,得他親自來。
“爸,肖樂是個什麼樣的人?”
於是莫丞坐在灶門前,長腿一伸,雙手環臂問道。
張大爺聽著這一聲爸,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但一聽見肖樂這明兒,張大爺頓時皺起眉頭。
“怎麼提起他了?”
“剛才在院門口又遇見了,說了兩句話,‘莫丞笑道,“他還說以後罩著我,要是有人欺負我,他幫我出頭。”
“為什麼會這麼說?”
張大爺一愣,看過去。
莫丞咧嘴一笑,眼裡帶著光,“可能是我叫了他一聲哥?”
“這不亂輩分了嗎?他該叫你叔才對!”
還不知道自己認的小弟,成了自己叔叔的肖樂高高興興地拆開盒子,拿了三瓶啤酒出來。
於丹也要喝啤酒的,肖母不喝。
“我拿去急凍一下,”於丹抱著三瓶啤酒走向冰箱。
那冰箱是舊款了,但耐用,都用了三四年了,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肖樂心情不錯,拿起掃帚把院子清掃了一遍,又去打了水,洗了澡。
“老二今兒心情不錯啊?”
肖媽端著菜上桌,對剛回來的肖偉說道。
“心情又好了?”
肖偉挑眉。
“是啊,回來又掃院子,又打水洗澡,”肖媽看了眼小偏屋,“剛才還在裡麵唱歌呢。”
“那就好,”肖偉又是一笑,“咱們村新來的村醫,居然是張大爺早年資助的孩子,這不,大學畢業以後就來咱們村做村醫了,我想他之所以來咱們村,可能是想給張大爺養老。”
送終二字就被他抹去了,畢竟張大爺今年才五十五呢。
“是嗎?”
肖媽來了興趣,“大學生呢?”
他們村一共才三個大學生,而且都不是好大學,那都廢了不少功夫呢。
“是啊,”肖偉點頭,“我也是回來的時候碰見隊長和村支書,他們說的。”
張大爺女兒去世後,他有一段時間非常消沉,去城裡把女兒骨灰接回來的時候,發現公告欄圍滿了人,在上麵看見了社會求助單。
上麵有幾個孩子的名字,都是孤兒,但學習不錯,政府免了他們的學費,可生活成問題,而且上高中後學費就不能免了。
張大爺想著給女兒積德,讓她小輩子投個好胎,於是資助了其中一人,那人就是莫丞。
從初二資助到高三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