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種菜不錯,我準備搞蔬菜,賣菜,”肖爸道。
“我倒是想種些東西,莫丞不讓,”張大爺又是幸福又是苦惱,“我也閒不住啊。”
“你這後麵種了櫻桃樹後,那就是好多活兒了,”肖偉趕忙傳授自己種果樹的經驗,張大爺聽得十分認真。
很快開午飯了。
牛肉燉得很爛,排骨也非常脫骨,再說那牛肉湯,喝進嘴裡後,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彆提多舒服了。
吃過飯後,長輩們坐在火房繼續吹牛扯農業上的事兒,年輕人坐在堂屋,看恐怖片。
這是一部老片子,眾人卻看得津津有味。
轉眼就是除夕,肖樂一大早就被肖偉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了。
“我還想睡。”
肖樂搓了搓眼睛。
“睡啥睡,乾活兒!”
肖偉昨兒輸了兩百塊給肖樂,這會兒正好是報仇的時候。
“年三十就應該乾活兒,還得乾完三十件,這樣明年才會發大財。”
肖爸怕肖樂發起床氣會導致心情暴躁,於是在一旁柔聲道。
“那都是老思想了,”肖樂不聽。
“你們乾完三十件事兒,我一人發兩百塊的紅包!”
肖爸立馬道。
“我可以!”肖樂精神百倍地換了衣服,上午和大哥大嫂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倒了一大堆垃圾。
下午肖媽和於丹,還有肖爸在灶房炸肉丸子,炸酥肉,還有小雜魚和炸鯉魚等。
肖樂和肖偉坐在堂屋,小心翼翼地剪著喜慶的窗花。
“待會兒莫丞哥過來寫對聯,這還剩下好多紅紙,乾脆我們給莫丞哥家剪一點窗花吧?”
肖樂提議道。
“好啊,”肖偉點頭。
結果眼睛看電視去了,手下剪了什麼都不知道。
等瞧見肖樂那詭異的眼神時,肖偉垂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剪的全是囍字。
“哥啊,你在想些什麼?”肖樂先發製人,一臉不讚成,“你和嫂子結婚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會剪這個?莫不是....”
“彆胡說啊!我不是那種人!”肖偉嚇一跳,正要銷毀這些時,莫丞卻來了。
他看向肖偉收下的囍字,也帶著幾分驚訝。
“我這看電視去了,本來是給你們剪窗花的,結果剪著剪著就成這樣了,我重新剪。”
“不用,”莫丞一聽是給他家剪的後,立馬把那些囍字從肖偉的手裡弄了過來,小心地疊好,“這說明我明年有喜事兒啊,大哥,剪得好!”
聽見這話的肖偉頓時挺直了胸膛,接著嘖嘖了兩聲,看向肖樂,“瞧瞧人家這話說得,是多麼的好聽?再聽聽你剛才說的那些,是人話嗎?”
“我說的要不是人話,你能聽得懂?”
肖樂看他的眼神更像看智障了。
“好了好了,我來寫對聯。”
見兄弟二人要乾架的樣子,收好窗花的莫丞趕忙說道。
莫丞的字非常漂亮,深得肖偉和肖爸的喜歡,不然也不會請他來寫對聯。
就連肖三叔都厚著臉皮過來,請莫丞一塊二寫了。
而肖大伯那邊,肖程早就買了對聯回去,倒是用不了莫丞寫的對聯了。
另外兩個堂哥過年要去老丈人家過,所以家裡也是用買的對聯。
“小丫呢?”
見肖三叔一個人來,肖偉問道。
“昨天和她朋友打遊戲,還沒起來呢。”
肖三叔這幾個月來,可以說是改變非常大了,時不時就請大家去家裡吃飯,動不動就送他們兩家沒種的蔬果。
即便有些怕肖樂,但是對肖偉還有肖程幾個侄兒,卻是越發親近了。
“晚上過來吃飯嗎?”
走的時候,莫丞低聲問道。
“可以過來吃,不過我得在家裡吃一碗再過來。”
肖樂掩嘴道。
“好,等你。”
莫丞走了,肖樂和肖偉開始貼對聯,幫忙灶房打下手。
今年團年在他們家。
晚上六點準時開飯,肖樂吃了一碗後,就跟於丹說自己去莫家了。
於丹了然,讓他快些去。
肖樂來到張大爺家,又吃了兩碗飯,喝了一大碗湯,最後像鹹魚一樣癱在新買的單人沙發上。
莫丞收拾好碗筷過來時,便見他在打瞌睡了。
“聯歡會不看了?”
他摸了摸肖樂頭上的呆毛問。
“看的,“肖樂坐直身體,打著哈欠,“今兒起來早了,有點困。”
“明天有重播,要不睡覺了?”
“不睡,”肖樂忙擺頭。
接著拿出手機給肖偉打電話,於是沒多久,肖偉於丹,還有肖程和小丫便來了。
兩個堂哥堂嫂去娘家過年,要初三才回來。
“狼人殺!”
肖樂的精神又來了。
張大爺在一旁看聯歡會,年輕人在大圓桌子上玩狼人殺。
就在大家夥兒玩得正興起的時候,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李寡婦。
年輕人玩遊戲的動作和聲音都小了,時不時就往院子裡看去。
莫丞更是恨不得把耳朵都放在張大爺和李寡婦的中間聽。
也不知道張大爺說了什麼,李寡婦的眼睛紅得不行,背過身就跑了。
“不會吧,大爺把人說哭了?”
肖樂低聲道。
“嘖嘖嘖,”小丫歎氣,“李大娘多好的人啊,大爺不喜歡?”
“我看大爺也不好過,你們沒發現李大娘走後,大爺都沒轉過身,一直在看李大娘的背影?”
於丹說。
張大爺回來,便見一桌子的年輕人滿眼八卦地看著自己。
“咳咳,說了點事兒,沒啥,你們繼續玩兒。”
說完,張大爺便坐回沙發繼續看電視。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眼神渙散,根本就不是在看電視,而是在發呆。
肖樂用腳踢了一下莫丞,莫丞放下牌,走到張大爺身旁坐下。
“其實李大娘這人不錯,可以交往試試。”
莫丞的話把張大爺喚回神。
他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眼桌子這邊看過去來的青年們,接著微微一笑,拍了拍莫丞的肩膀。
“我和她真要有什麼,早就發生了。”
這倒是讓肖樂想起張大爺之前,好像確實因為對李寡婦多有照顧,而被村裡人認為他們在一塊兒了,誰知道張大爺直接否認,自那以後也與李寡婦不怎麼來往。
“大爺,可我見您挺舍不得她的,”小丫說完向來大膽,“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顧及呢?”
“還有什麼顧及?顧及多了多去了,”張大爺輕笑,側過身,麵對著著大夥兒,“我年紀大了,以後還要靠莫丞兩口子養老,一個人就夠嗆了,再來一個,他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莫丞和肖樂一愣。
“這有什麼,隻要您喜歡,又合適,不是太鬨騰的人都是能接受的。”
肖樂說。
除了於丹,大夥兒都以為張大爺嘴裡的莫丞兩口子,是指莫丞和他未來的妻子。
張大爺深深地看了眼肖樂,笑道,“可對我來說,這不行,我不能給莫丞他們太大的壓力,再有,你們李大娘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我才不能接受。”
“她隻是想找一個依靠,一個養老的家,而不是因為對我真有那麼點感情。”
原本都以為張大爺這話是推辭話,可初二的時候,肖樂從肖大伯娘那,得知李寡婦和隔壁村一個老大爺在一塊兒後,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王老頭兒的幾個兒子氣死了,本來那王老頭兒就身體不好,現在又來了一個,而且王老頭兒要逼著兒子們簽什麼必須要養李寡婦的字。”
肖大伯娘嘖嘖了兩聲,“這擱在誰身上也不舒服啊。”
肖媽還沒接話呢,臉皮炒雞厚,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兒,把責任全推給肖三叔的肖三嬸立馬道,“那李寡婦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
肖媽眉頭一皺,索性起身,“我去拿點橘子過來。”
莫丞和張大爺過來串門的時候,肖三嬸一個勁兒地問張大爺知道李寡婦的事兒不,張大爺被問得煩了,剛要起身離開,莫丞和肖樂便一左一右地擋在了張大爺麵前。
“三嬸兒啊,我記得當初你嫁給我三叔之前,是不是有個對象啊?”
肖三嬸臉色一僵。
“是嗎?有這事兒啊?我還以為三叔三嬸兒是一見鐘情呢。”
莫丞一臉驚訝地說道。
“哪有,”肖樂掩嘴一笑,瞅了眼肖三嬸,“我聽說三嬸那對象家裡出了點事兒,後來三嬸兒就沒和對方好了,可前段時間鎮上不是來了個副鎮長嗎?”
“是啊,那個副鎮長難道就是三嬸之前的對像?”
莫丞的表演十分浮誇。
“可不,”肖大伯娘插嘴,論八卦她簡直不要太擅長了,“說來我也覺得可惜了,三弟妹,你當初要是忍一忍,說不定現在就是副鎮長的老婆了!”
也虧肖三叔不在這。
不然要氣死。
肖三嬸咬住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
她回娘家時,是聽說了副鎮長是誰的事兒,可沒想到在婆家會被小輩提起。
“可我聽說那副鎮長可還是單身呢。”
肖樂意味深長道。
肖三嬸眼眸一閃,當時沒說什麼話。
可初三晚上和肖三叔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便回了娘家,一直到初八都沒回來。
肖三叔和小丫來肖大伯這吃飯,肖大伯娘便問起肖三嬸。
“不回來救不回來,我們又不會餓死。”
肖三叔輕哼一聲。
小丫歎氣,卻沒說什麼。
其實她這兩天也給肖三嬸打電話,可不知道怎麼的肖三嬸總是不耐煩接她的電話,十個打過去,八個電話都沒接。
“三叔,你還是去看看三嬸兒比較好,”肖樂坐在肖三叔身旁,“反正你還沒去小丫外婆家拜年,正好就去了,把人接回來也是順便嘛。”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勸著。
於是肖三叔第二天便借了大堂哥的摩托車,頂著寒風,提著年禮帶著女兒去了老丈人家。
結果還沒到老丈人家門口呢,就見肖三嬸臉上慘白一層粉,穿得不倫不類的在路邊站著,而不遠處呢,剛好有一個提著東西的中年男人往這邊來。
肖三嬸見到對方,眼睛便亮了。
肖三叔腦門上的青筋崩了兩下,剛要過去,就被小丫拉住,“再看看。”
結果就看見肖三嬸對那中年男人獻殷勤,把中年男人嚇住了,提著東西就跑。
而肖三嬸還在後麵跺腳,說什麼你不記得我們往日美好的記憶了嗎?
即便時隔多年,可肖三叔還是認出了那個男人是誰。
可不就是自家婆娘的前一個對象嗎?
“媽!”
眼看著肖三叔的臉色越發不好,小丫趕忙大叫一聲。
這一聲,把肖三嬸嚇得魂不附體。
可肖三叔卻出奇的冷靜,把年禮給了老丈人後,對老丈人一家道,“不想和我過,直接說,給我戴綠帽子是太過分了些。”
說完,就帶著小丫離開了。
肖三嬸嚇得不行,追了好遠,肖三叔都不停。
接著又被娘家人帶回去狠狠地罵了一頓。
當天下午就被她哥哥送回了肖三叔家。
偏偏肖三叔不開門,無奈之下,她哥哥把哭哭啼啼的肖三嬸領到了肖大伯家。
得知事情原由後,肖大伯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在院子裡大罵不已。
而肖三叔已經把家裡砸了個稀巴爛,小丫早就被他送上車,去了同學家,開學直接去學校報道,短時間讓她彆回來。
“我沒想到鬨得這麼大。”
肖樂有那麼一點點愧疚。
“你說那個人的時候,她早就知道了,即便我們那天不提,她就會放過那個機會了嗎?顯然她認定,副鎮長不結婚,就是因為她。”
莫丞揉了揉他的腦袋,“彆多想了。”
等肖樂跟著肖偉一行人去肖三叔家時,肖三叔正和肖三嬸隔著牆對罵著,都在細數這麼多年來對方的不足。
肖三嬸的哥哥一臉尷尬,拉都拉不住他妹子,更彆提這邊肖家人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那還能不能過了!不能過就離!”肖大伯也暴脾氣也出來了,把院門拍得啪啪響,“老三你是不是男人!隔著牆算怎麼回事!有什麼話當著麵說清楚,開門!”
肖三叔這才開門。
看著院子裡的狼藉,以及渾身酒氣的肖三叔,肖大伯和肖爸臉色複雜地看了看著這對夫妻。
“你不就是嫌棄我沒給你生個兒子嗎?”肖三嬸冷笑著,“就你這樣兒,你能有兒子?要什麼沒什麼,就算有了兒子,你也不能給他最好的!”
肖三叔紅著眼看過去,“我不好,那個男人好?你當年怎麼對他的?他能忘記?你舔著臉湊上去人家理你了嗎?”
“我隻是碰巧遇見了,又沒做什麼!”
肖三嬸大聲道。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你是心虛嗎?”
肖三叔指著她,“我是沒想到,你這麼多天不回來,居然是打了那麼個主意,你可真行啊,再過幾天,你是不是就要把綠帽子戴我頭上了!”
“冷靜點,冷靜點,”肖三嬸的哥哥連忙道,“這事兒是她不對,可他們確實沒有發生什麼,那人也是過來走親戚,早上才遇見的,結果你們碰見了,他們也沒說幾句,那人就走了,真沒什麼。”
“那是因為我碰見了!”
“你有完沒完!你還不是常和村東那女的說話!”肖三嬸大叫著。
吵了半天,最後肖三嬸的哥哥也是一跺腳,直接把她丟這裡了。
離婚不離婚,全是她自己說了算,這麼大個人了,但是離了婚就沒想回娘家。
這也是變相的威脅。
肖三嬸便哭,一直哭,肖媽等人越勸越哭。
肖樂聽得耳朵疼,於是上前道,“三嬸啊,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嗎?”
肖三嬸抽噎著,“我好過嗎?我一個兒子都沒有!你三叔什麼德性你不知道?上次差點把我給弄死了!”
有道理哦。
肖樂撓頭,“那就離婚吧,反正你們還年輕,小丫也長大了,你們離婚也影響不了誰。”
剛才他偷偷給小丫發了消息,小丫說支持離婚。
可這話被二人聽了後,他們卻沉默了。
肖三叔進了房間,沒多久出來時,手裡變多了一個首飾盒子遞到肖三嬸麵前,“這是臘月二十九那天,我和姑娘去縣城時買的,本想等初九的時候,你生日那天給你。”
肖三嬸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條金鐲子,有些細,花紋卻很好看。
她擦了擦眼淚,不等肖大伯娘勸,就把手伸過去了,“你幫我戴。”
肖三叔拿起鐲子給她戴上。
就這麼好了。
可元宵節這天,肖三嬸把肖三叔打了一頓。
彆家那是鬨元宵,他們家是鬨騰。
肖樂拿著瓜子那在嗑得半斤,還有半斤被肖程拿著嗑。
二人難得這麼和平地坐在一塊兒。
“以後我找老婆,一定要擦亮眼睛。”
肖程這麼道。
“嗬,”肖樂立馬驕傲無比地瞥了他一眼,“不會吧不會吧!有些人不會連對象都沒有吧?”
“你有?”
肖程遲疑地問道。
“當然了!”
肖樂驕傲得不得了。
“哪個瞎了眼看上你了?”
“狗賊拿命來!”
於是肖三叔這兩口還沒被肖家人勸好呢,肖樂和肖程就打起來了。
拉都拉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肖程:他不可能有對象!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