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說得熱乎的時候,莫捕頭來了。
“你怎麼來了?”
肖樂嚇一跳。
他走的時候莫捕頭正在辦一件案子。
“案子結了,我一人在家冷清得很,爹,娘,剛才在院子外我就聽到你們說壽宴的事兒,可不能落下我,爹五十壽宴,我也表表心意。”
這話哄得二老那叫一個高興喲。
客房早就收拾好了,莫捕頭也老老實實去睡那邊,沒有過來擾肖樂。
第一不方便,第二是被褥啥的有痕跡了,也不好意思拿去洗。
所以他很老實。
但因為第二天還有事,便又一大早走了。
“三哥.....”
傍晚肖家外的小林子裡,任從剛把山果給肖雲月,一轉頭二人就看見肖樂站在小路上看著他們,一時間肖雲月嚇得臉都白了,任從比她好一些,還知道叫人。
“雲月,回家去。”
肖樂輕聲道。
他聲音沒也怒意,可肖雲月還是害怕,她咬了咬紅唇,看向任從,任從趕緊給他使眼色,肖雲月垂著頭快步回了家。
“三哥,我心悅雲月,我、我想娶她為妻!”
任從走到肖樂麵前,一臉堅定道。
“你是她叔。”
肖樂揚了揚眉,“是她長輩。”
任從臉紅得不行,“我們不是親叔,親侄女,可以的。”
“你說可以,我二哥二嫂卻不知道可不可以,正好,二哥回來了,二哥!”
剛去地裡找菜回來的肖二哥顛顛地提著菜籃子過來,“樂哥兒,啥事兒?任從,你臉咋這麼紅?”
看肖二哥和二傻子一樣,肖樂往後退一步,示意任從自己說。
任從緊張得汗水都出來了,他看向肖二哥,結結巴巴地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肖二哥:......
“回家了。”
肖二哥提著菜籃子就往家走。
“好。”
肖樂跟在他身後,衝任從露出一抹笑。
任從一臉懵逼地站在那,等肖樂他們都進了院子後,他才猛地往家跑去,向爹娘說了方才的情況。
任父和任母比他還要懵逼。
“你、你可是她叔!”
“又不是親的。”
任從咬牙,咋來回都是這句。
再說肖雲月,她白著臉進了家門,一下就被肖大嫂看出不對勁兒,讓肖雲蘭看著點她,自己走到院門口想出去看看,就見肖樂和任從說話,她微微皺眉,立馬回到堂屋,“雲月,你手裡的野果哪裡來的?”
肖雲月緊緊地拿著野果,垂頭不說話。
肖母和肖二嫂見到這一幕,也走了過來,給豬清掃完圈的肖大哥正洗手呢,就聽見娘子的質問聲。
他疑惑地走進堂屋,就看見大女兒被一家人圍著。
“這是怎麼了?”
院門外傳來動靜,肖二哥和肖樂前後進來,原本被肖樂關上。
“雲月,”肖二哥放下菜籃子,問肖雲月,“你和任從怎麼回事?”
肖雲月渾身一抖,更不敢說話了。
全家都盯著她,肖雲蘭和肖雲行大氣都不敢出。
特彆是肖雲蘭,她是知道姐姐和任從叔的事兒的。
“雲蘭,你說。”
肖大嫂最了解兩個女兒,一看肖雲蘭的模樣就知道她清楚,所以叫住了對方。
於是肖雲蘭又垂下了頭,和肖雲月一模一樣的姿勢。
“行了,大家先坐下,”肖樂開口道,“任從方才當著我們的麵,說心悅雲月,要娶她進門。”
肖大哥跳腳,“啥玩意兒?!他可是雲月的叔叔!”
“又不是親的,”肖樂擺手,肖父倒是覺得不錯。
“任從這孩子不錯,再說兩家挨得這麼近,雲月要是嫁到任家,那你們天天都能看見孩子不說,雲月被欺負還能立馬過去揍那小子。”
肖父這話讓肖雲月抬起頭,她雙眼紅得不行,眼淚在裡麵打著轉。
“可這輩分....”
不得不說,肖父這段話讓肖大哥夫婦有些意動,他們雖然沒有兒子,可女兒要是就嫁在身邊,那還能幫著帶一帶外孫,外孫女啥的。
“就是,”肖二哥也有些不樂意,“雲月叫了他這麼多年的叔叔,他也真能下手。”
這話讓兩個嫂子臉一紅,接著瞪了肖二哥一眼,肖二哥被瞪不敢說話。
肖母細細一想,也覺得老伴兒這話沒錯,“老大家的,你們怎麼想?”
“就是輩分....”
肖大嫂和肖大哥對視一眼,還是糾結這個。
“這有什麼,”肖樂輕笑,把眾人的視線拉了過來,“就說村東的三娘和三爺,他們還帶著親呢,不也親上加親成了?”
“人家那是表兄妹,”肖大哥撓頭,“雲月和任從那可是叔輩了。”
“要說這個,”肖樂又挑出了一對,“隔壁村那林家兩口子,按照輩分,那姑娘得叫她那家口子爺爺呢。”
“噗。”
肖雲行沒忍住笑出聲。
他這一笑,眾人也忍不住多了幾分好笑。
倒是肖雲月心裡送快了不少,等家人說得差不多再被叫問的時候,她輕言細語地說了她與任從之間的事兒。
“我背柴的時候差點摔進山溝裡,是他救了我,還把手給劃破了,我衣服被樹枝劃破,為了我的名聲,他半句不提救我的事兒,讓我先回家,等了好久他才帶著傷回來....”
聽她這麼說,肖大嫂和肖二嫂頓時記起來了。
那年肖雲月才十二歲,那天背著半簍柴回來,身上臟兮兮的,衣服也破了,把家人嚇一跳,還以為她遭受了什麼,聽到是摔倒了,家人才放下心,不想裡麵還有這事兒。
“任從這孩子沒什麼不好,可就是....”
就是覺得彆扭,自己的兄弟成為自己的女婿?
肖大哥神情怪異。
雖然是他占便宜,可卻不高興。
就在這時候,任家夫婦來了,帶著任從,一人提著兩隻雞,上門提親。
“有、有些匆忙,”被肖家人看著的任父乾巴巴地道。
任家不富裕,這六隻雞都是下蛋雞,也是他們家拿得出來最貴重的東西了。
“雲月進房去,”肖母推了推大孫女。
肖雲月垂著頭進了房間,肖雲蘭進去沒多久,便出來查看情況,時不時進房間告訴肖雲月是什麼情況。
要任家爹娘說,任從想娶肖雲月簡直是癩,□□想吃天鵝肉。
先不說肖雲月有個秀才叔叔,就是這兩年肖家這日子過得怎麼樣,他們身為鄰居是看得清清楚楚。
家庭條件他們比不上,身份也比不上,所以任家來提親根本是心裡沒有一點成算,還很羞愧。
畢竟是兒子那啥....
經過先前一番討論,肖家倒是不覺得任家不好,兩家本來就親近,又是鄰居,肖大哥夫婦看任從的目光也不是那麼挑剔了,可就是覺得心裡好像有點不得勁兒。
夫婦二人無助之下看向了肖樂。
肖樂接收到哥嫂的眼神後,將任從叫到跟前,“你想娶雲月,我現在以挑選侄女婿的眼神看你,有些話你也彆嫌我說得難聽。”
任從點頭。
任家爹娘臉紅得很。
“我們家的日子也算是過得越來越好了,雲月要是嫁到你們家,你能給她過什麼日子呢?”
肖樂問。
任從抿了抿唇,跪在肖家人麵前,“請給我兩年,我會將雲月風風光光地迎娶回家。”
肖樂揚眉,“兩年?那時候我們家雲月就十七了。”
十七說不大,可在這個年代也不小。
“是啊,你要是沒辦成,我們雲月就白等兩年?”
肖二哥忍不住道。
任從抬起頭,滿眼堅定,“我一定會回來娶她的!”
“行啊,那就等你兩年,反正我們也舍不得雲月這麼早出嫁,”肖樂起身來到任從麵前垂頭看著他,“但你不能乾對不起人的事兒,否則人臟了,再好的條件,我們也不會把雲月許配給你。”
任從自然應下,任家的雞他們也沒收,等任從有本事了再來提親不遲。
回到家中,任父撓了撓頭,看了看自家的破敗院子,“你膽子也大,不過你三哥說的話我卻十分認同,當年我們看你姐夫的時候,可比你這挑剔,你確實配不上人家雲月。”
“何止是配不上....”
任母現在臉都紅著,“那麼好的姑娘,我一直認為她應當配秀才老爺的。”
任從:.....真是我親爹親娘。
不久後,肖樂便聽說任從離開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裡,肖雲月沉靜了許多,卻也知道家人是為了自己好,但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改的,她常會一人坐在那發神。
每當這個時候,肖大嫂就會帶著她去任家串門,幾次下來肖雲月羞得不行,也明白家人的意思,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少。
“肖弟啊,如今你的畫價可漲到了這個數。”
這日,文掌櫃上門拜訪,帶來了肖樂愛喝的金絲茶不說,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他比劃出了一個八。
“八千兩?”
肖樂眨巴了兩下眼睛。
“至少八千兩!”
文掌櫃大笑,“肖弟,你如今的畫名已然傳到了京城!那兩幅畫如今你知道在誰手中嗎?”
“不會是....”
他指了指天。
文掌櫃嘴角一抽,“倒也沒有,在永王爺手中,他向來是愛書畫的主兒,你那兩幅畫都被他收藏起來,如今你不出手,彆人即便是投擲萬兩也尋不到一副真跡啊!”
“....我這麼厲害嗎?”
肖樂都忍不住驚呼了。
“這東西越少越珍貴,肖弟以後畫畫一定不要輕易流傳出去啊。”
肖樂連連點頭,沒想到他會成為傳說中的大佬,啊,好美滋滋啊。
莫捕頭回來,便見二人相聊甚歡,他麵上熱情招待文掌櫃,送走文掌櫃後,就拉著肖樂波波波波....
到了肖父壽辰這天,二人早早就拿著壽禮回了家,肖樂直接給肖父包了個大紅包,莫捕頭托人買來了一副上好的煙杆,喜得肖父摸了又摸。
“我得收起來。”
他道。
“爹,這東西得用煙養著才好,你要是放起來那就浪費了。”
肖父這才把原本的旱煙杆放下,用這個新的燒上煙,他也不必一直抽,偶爾巴拉一兩口過過癮就是了,坐在一眾老頭兒中間,肖父是最精神的那個。
家裡沒負擔,存銀越越來越多,肖父和肖母吃得也好了,瞧著沒那麼蒼老,漸漸精神起來。
“我來殺魚。”
莫捕頭挽起袖子,去忙了,肖樂被族老等人圍著,讓他幫忙看看他們家的娃,是不是念書的料。
肖大哥和肖二哥忙得不可開交,不是迎客就是幫忙這邊擺放桌椅,那邊倒上茶水。
任家也來了,幫著忙前忙後,讓他們歇著也不願意,自打知道肖家已經同意了婚事,隻是想磨煉一下自家兒子後,他們真覺得天上掉下了餡餅,整天都充滿了勁兒。
“雲行!你衣服真好看!”
幾個小的圍著穿著新衣服的肖雲行又是羨慕,又是誇讚。
肖雲行得意地揚起小下巴,“我姐給我做的!”
“哇!你姐姐真好!”
“就是,你姐姐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聽到這話,肖雲行看了過去,見是三蛋子,又想起三蛋子的大哥大蛋子,微微癟了癟嘴,“才不要呢,大蛋哥喜歡的不是我姐。”
“怎麼會?怎麼會不喜歡你這麼好的姐姐?”
三蛋子一臉不解,就在肖雲行要嗶嗶的時候,肖二嫂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在這白話啥呢?快進去乾活!”
三蛋子被凶巴巴的肖二嫂嚇一跳,接著三蛋子拍了拍心口,“算了算了,這麼凶的嬸嬸。”
“你傻啊,那是雲行的娘,又不是雲月姐姐的娘。”
“你才傻呢!嬸子都這麼凶,那雲月姐能不凶嗎?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三蛋子一臉得意地向他們解釋。
晚上好不容易送走客人,一家人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坐在一塊兒等著熱水洗澡說話時,肖二嫂便瞪了眼打哈欠的肖雲行,“嘴上沒個把門的,今兒你差點出了禍!”
肖雲行的瞌睡立馬沒了,肖樂看過來,“怎麼了?”
莫捕頭也看過去。
肖雲行緊張地站了起來,“就前不久我和娘去後山打柴,碰見了大蛋哥和春梅姐在咬嘴巴....今天三蛋居然想要大姐給他做大嫂,我就氣不過,差點...差點說漏嘴。”
大蛋?三蛋?
莫捕頭忍著笑,“有沒有二蛋?”
肖樂給了他肩膀一巴掌。
眾人也跟笑,肖母回著,“他家老二是姑娘,下麵還有個四蛋。”
說著,大夥兒又是一笑,莫捕頭笑得最厲害,“這名字絕了,人才啊!”
“不是,春梅姐怎麼會和大蛋哥在一塊兒咬嘴巴?春梅姐不是和山子哥咬過嗎??”
還不是很懂人事兒的肖雲蘭忽然語出驚人。
一行人直溜溜地看著她。
肖雲蘭嚇一跳,“我、我也是前不久和三娘一塊兒摘花的時候碰見的。”
“他們看見你們沒?”
“沒有,三娘可機靈了,一下就把我抓住藏起來,等他們咬完了嘴巴我們才走的。”
肖雲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看了彆人咬嘴巴。
肖雲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山子?”
“不會吧,你還看見和誰了?”
肖大嫂聞見了大瓜的味道。
肖樂也使勁兒往那邊湊,看得莫捕頭新奇的很,一直到肖樂感覺到不對勁兒回過頭時,便見莫捕頭賊兮兮地看著他。
肖樂一本正經地坐好,馬的吃瓜忘了保持人設。
“就、就虎子哥。”
肖雲月紅著一張臉,那時候她和任從正在偷偷見麵,就碰上了,好在他們沒發現。
“這春梅....真是不得了啊。”
肖二哥茫然地撓了撓頭。
要說這春梅,也是個可憐的,爹娘去的早,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幾個叔叔嬸子嫌棄她是個姑娘,總想著把人送出去做童養媳,好在村長上門讓他們以死者為大,彆過做得太過,這才留下了她,但是春梅過的日子確實不好。
今年也有十六歲了,聽說他們家已經在給他相看,其中條件最好的就是鎮上一鰥夫,三十出頭了,還有些高低腳,但還沒定下,因為春梅家要十兩彩銀,那邊沒給話。
“啊這....”
肖大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事兒彆傳出去,”肖母大聲道,“
不過這些小年輕乾的什麼事兒?就不怕被抓起來沉塘?”
眾人不說話,沉塘可嚇人了。
幾個小的又被叮囑了一番後,才各自去打水洗澡。
肖樂睡下時,還覺得這瓜太大了,這春梅到底想做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為這三個和春梅有親密舉止的青年都去春梅家提了親。
最多的可以給三兩彩銀。
春梅家不怎麼願意,他們家兒子多,三兩太少了。
“結果當天晚上春梅半夜拿著刀進了家裡幾個男娃的房間,差點把人給剁了!”
肖母哎喲哎喲的樣子,好像是當場看見了一般,“這下家裡不敢留人,就怕媳婦兒沒娶回家,兒子先沒了根。”
“所以她嫁給了誰?”
這一次回來的莫捕頭好奇追問。
“咳咳,”肖大哥重咳一聲,“嫁給了虎子,但是.....”
“但是虎子把房子建在後山上,”肖二哥接話,“偶爾山子和大蛋也會過去。”
肖雲行冒頭,“這我知道,三蛋說虎子哥給的彩銀是大蛋哥他們三人湊的,所以春梅姐是他們三人的娘子。”
肖樂下巴都快掉了。
“這也不是很驚奇,”莫捕頭見他那可可愛愛的樣子,忍不住說起共妻的事兒,“家裡窮,幾個兄弟娶一個女子回家也是不少見的。”
“咱們鎮子這邊沒有,但是清禾鎮那邊有一家就會莫丞說的那種情況,”肖父點頭。
“這事兒你情我願,也是窮了,要是有銀錢....”
肖二哥歎道。
等肖大哥他們和莫捕頭去後山打獵後,肖樂剛進堂屋端水喝,就忽然聽見肖母和兩個兒媳婦道,“彆的不說,春梅這日子村裡幾個女人不羨慕的?”
噗.....
肖樂噴了一口茶水出去,院子裡聽見動靜的肖大嫂和肖二嫂雙頰通紅,“娘!”
肖母到底是老司機,理直氣壯地看了眼尷尬的肖樂,“你以往不說跟我們提過,有話本裡女子都能做將軍娶男人嗎?這春桃許是看了那書,我還真覺得她日子不錯。”
“是、是啊。”
肖樂點頭。
肖雲蘭聞言思索了一會兒後,忽然對她娘道,“娘,我以後也要和春桃姐一哎喲....”
莫捕頭他們滿載而歸回來時,便瞧見肖雲蘭哭巴巴的站在牆角處罰站。
“這是怎麼了?”
莫捕頭驚訝問道。
“不聽話,”肖大嫂淡淡地掃了一眼肖雲蘭,肖雲蘭立馬站直了,肖雲月忍著笑意,給眾人端上熱茶。
肖雲行從山上回來,興奮得不行,“丞叔可厲害了!打了三隻大肥兔子!”
“雲月,去請你任叔他們晚上過來吃飯。”
“欸。”
肖雲月大大方方地出門去了。
肖雲蘭有些羨慕地看向院門,肖大哥有些不忍,“雲蘭犯啥錯了?”
“也沒啥,”肖母笑道,“就是想和春桃一樣,收那麼幾個男人。”
“噗.....”
“噗咳咳.....”
男人們被嗆得不行,隻有肖樂最為淡定,他已經嗆過了。
關於春桃的事兒,村裡人不是沒議論,但是春桃和她的三個男人非常坦誠,一點都不介意彆人說什麼,日子後來越過越好,還是應了肖母那話,這日子過得是真不錯的。
轉眼就入了冬,私塾那邊放了假,肖樂清閒下來,就畫了一幅畫。
一女子站在梅花樹下,抬手間那紅透了的梅花瓣正好落在她素手間,女子隻有側顏,沒有絕世容顏,卻有股驚人的美。
這一次肖樂用了彩墨,文掌櫃接過畫的時候看那女子,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娘子。
“太美了.....”
憂愁、清冷,仿佛雪融化後,這女子便也會跟著消失。
畫名:雪女。
還是二疤的印章。
“這一次我會親自送到京城去,”文掌櫃第一次說起自己的家族,“我們本是京城人士,我祖父那代開始敗落,族人們分散而居,但都有聯係,我本來就是個不當事兒的,沒想到遇見了肖弟。”
文掌櫃眼裡全是激動,“不瞞肖弟說,你的畫拯救了我的家族!”
肖樂一愣,這麼嚴重嗎?
“這有一千兩肖弟先拿去應急,待我從京城回來,再送上酬銀。”
肖樂點頭應下,又與文掌櫃吃了頓飯後,才被送回家。
莫捕頭後腳也回來了,“幾個孩子不聽話,跑去河裡抓魚,這河水都帶冰了,還去砸,差點沒了一個。”
他身上有些濕,看著就冷,“快去換衣服。”
肖樂把火燒上,莫捕頭換好衣服過來便能取暖,“今年的天實在是太冷了,雪也來得太快太久,我怕有災。”
“是啊,”肖樂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受苦的還是百姓。”
莫捕頭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將人攬住,“衙門近日忙著巡那些房屋,我怕是不能回去,爹娘他們的棉服和補品你拿回去,在家過了年再回來。”
“你呢?”
“我得了空就過來找你。”
莫捕頭垂頭吻了吻他的唇,溫暖得很,“你好軟。”
肖樂垂下頭,埋在他的懷裡,莫捕頭發出愉悅的笑聲。
大雪還在下,任家這邊正鬨得厲害,因為他們家塌了。
肖家和挨得比較近的人家幫忙把東西搬到了肖家。
“人沒事就好,先在家裡住下,彆整那些客套的,”肖母輕輕打了一下任母的手,任母方才正給她塞銀子呢,“當初我們建房住你們家的時候,你怎麼一個字兒都不要?你再這樣我就讓樂哥兒來說你。”
任母還真怕肖樂,於是便收了銀子,與任父在肖家住下,肖樂坐著馬車回來時,才得知任家出了事兒。
“人沒事就好。”
肖樂也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