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二哥點頭。
“這款適合當家夫人,”肖樂道。
“確實,”趙掌櫃點頭,雖然布料上比不得那些夫人的,可他可以讓繡娘重做,“好,好!那我們就按你剛才說的做,最多一個月,我就給你回複。”
“行。”
肖樂點頭。
趙掌櫃讓繡娘拿下去細看,自己開始選布。
肖樂二人也不再打攪,他們去了賣珠花首飾等的銀樓。
“到時候開個珠花鋪子,你和二嫂做掌櫃,我每個月就在家收紅利。”
說起這個,肖樂就眉開眼笑的。
聽得肖二哥發笑。
這家銀樓名字也挺普通,叫萬通寶樓。
“二哥,甭管裡麵的夥計怎麼介紹,你都不能買,”進去前,肖樂提醒著肖二哥,“咱們買了材料,我給你做,到時候你想做什麼樣的,我都能行,再送給二嫂和娘,多好的事兒啊。”
“行行行,聽你的。”
肖二哥在趙掌櫃那見識了肖樂的不怯場,他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反省反省,老三並不是他記憶中那麼好吃懶做。
萬通寶樓的夥計一聽他們是買材料的後,便把他們帶到樓梯旁邊的小屋裡,拿出許多小盒子,打開後讓肖樂選。
肖樂看完後陷入了沉默。
最後選的銀絲和銀簪。
給銀子的時候,肖樂看向肖二哥。
肖二哥嘴角一抽,把錢袋拿出來,花了二兩銀子,裡麵就隻剩下一兩碎銀。
“算二哥的入夥費了。”
肖樂嘿嘿一笑,又拉著他去趙掌櫃那邊買了絹布和輕紗。
再去買了一壺酒,一隻燒雞,接著坐牛車趕回鎮上,去肖大姐家。
他們到陳家時,正好瞧見大姐夫冷著臉站在院門口。
見二人提著酒過來,大姐夫一愣。
他看向肖二哥。
肖二哥晃了晃手裡的酒,“找個地方喝兩杯?”
大姐夫沒說話。
“不用在家,彆的地方都行,我們主要是來找你喝酒的。”
肖樂笑道。
大姐夫沉默了一會後,帶著他們去了陳家老宅。
老宅不能住人了,放了許多柴火,可院子還挺乾淨,三人隨意拉了木板當成桌子,又找了木頭疙瘩當凳子。
肖樂從背簍裡把燒雞拿出來,肖二哥則是把酒打開,可接下來三人麵麵相覷。
因為沒有碗。
“咳咳,大姐夫,要不你回去拿三個碗?”
肖樂道。
“好。”
大姐夫拿了碗筷過來,肖樂年紀最小,他先給二人滿上酒,最後才是自己。
“大姐夫,”肖二哥端起酒碗,看著他,“先前我沒弄清楚事情前尾,貿然衝你動手,是我的錯,在這,我敬你一碗。”
說完,肖二哥便一飲而儘。
“我也敬大姐夫一碗,”肖樂也一飲而儘。
大姐夫喝完後,沉默地看了看二人,“你們過來找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大姐夫,”肖樂放下碗,給大姐夫弄了根雞腿過去,另外一根雞腿給了肖二哥,“我們大姐這兩年心思越發重了,有些事我們說她都不願意聽,想來你這邊也是一樣的。”
肖二哥把那根雞腿又夾回了肖樂碗裡,順著他的話往下接,“是,你們的感情毋庸置疑,可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猜疑的折磨,大姐夫,我們思來想去,也隻有先找你,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讓大姐一直鑽牛角尖。”
此時已經快傍晚了,看著天際邊的落日,大姐夫端起酒碗本想喝酒,卻見裡麵是一根雞腿,他隻好放下,看著兩兄弟沉聲道。
“我知道她著急孩子的事兒,我也清楚我爹娘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是怎麼說她的,”大姐夫歎了口氣,“原本她還願意跟我說,可後來即便我站在她這邊,反駁我爹娘的話,她卻不樂意了,跟著指責我。”
“看著她那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大姐夫說起二人開始冷戰的源頭,“兩個月前,我剛回家,便聽我娘罵她罵得十分難聽,便上前護她....”
誰知道肖大姐並不領情,反而指責大姐夫是不是不想和她要孩子,不然怎麼不跟著一起著急。
“我怎麼解釋,她都覺得我不和她一樣的想法,就是變了心。”
大姐夫見她怎麼也聽不進去,便想著冷她兩天,正好鎮上那邊需要一個賬房先生,他打算過去試試,要是成了,就把肖大姐接到鎮上去,這樣和公婆分開住,或許會好一些。
“我原本在鎮上已經住下了,可心裡一直擔心著她,所以傍晚的時候,我還是回去了。”
萬萬沒想到,他剛到院門口,便聽陳母故意說他不回家是有原因的,還讓肖大姐彆去找人。
“我本想進門,可你們知道你們大姐怎麼說的嗎?”
肖樂和肖二哥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大姐夫把雞腿夾給肖樂,給自己倒上酒,苦澀道,“她讓娘早些休息,還說自己不會來尋我,如果我能帶一女子回去,她也願意與其共侍一夫。”
聽完這話的大姐夫當場就愣住了。
他不信肖大姐這麼大方,於是在院外站了一夜。
就等著肖大姐出門。
可對方並沒有。
“天剛亮,我便回了鎮上。”
以至於那天是丈母娘的生辰,都給忘記了。
“我沒回家,她便來尋我,我本心歡喜,”大姐夫扯了扯嘴角,“可她卻拉著我往表妹家走,還說我不要住外麵,就和表妹一起住,好讓她照顧我。”
當時的大姐夫氣急,也正好是肖二哥碰見那次。
這大半下午都不見人。
肖母笑道,“這不是路上遇見了你柳嬸兒嗎?就坐下隨便說了幾句話。”
.....幾句話。
肖樂輕輕揚了揚眉,長輩們所說的幾句話,大概就是一兩個時辰才能說完的。
“都說什麼了?”
肖樂想到那天見的人,眼珠子一轉,端了根凳子讓肖母坐下,自己則是幫著肖母把背簍裡的東西拿出來。
見肖樂有興趣,肖母也樂意和他說,畢竟孩子們長大後,極少有像小時候那般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了。
“就是薛四娘子的大哥,那剛買下咱們村那青磚大瓦房的莫大郎,你知道吧?”
“知道,”肖樂忙完後,順勢坐在了旁邊的竹凳上,雙手撐著下巴,萌乖乖地看著肖母,“長得高高大大的,模樣也俊。”
“可惜就是臉上多了一道疤,”肖母歎氣,“那一般人能有那種傷嗎?”
“可就是因為多了那道疤,”肖樂反駁,“我才覺得他非常有血性!當年不是說薛四娘子的大哥沒了嗎?他如今能回來,又肯留在這,守著自家妹子,衝這點看,他就很厲害,也很柔情。”
肖二嫂剛走到堂屋門口,便聽肖樂說這話,她看向肖樂,肖樂此時眼裡仿佛有光。
“你今兒倒是挺會說話,”肖母說起柳嬸兒,“你柳嬸兒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她娘家有個侄女,正好是議親的時候,那莫大郎雖說在咱們村是外來戶。”
“可他的戶籍就在咱們這鎮上,村子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知根知底,所以她動了心思,我也想起你四表妹,她和莫大郎也挺配的。”
“是嗎?”
肖樂抿了抿唇,起身把竹凳放在一旁,“我看你們彆折騰了,人家指不定沒那心思。”
“他有沒有我倒是不在意,”肖母拉住肖樂,盯著他問道,“你呢?你覺得你四表妹怎麼樣?”
“娘啊!”
肖樂慘叫,“她和我天生不對付!您忘記她用石頭砸得我頭破血流的時候了?”
那其實也是原主咎由自取,偷看人家被發現,所以才被砸了。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兒了,”肖母不放手,繼續追問,“你那日砍柴回來,心不在焉的,你二哥追問了你也不說實話,既然不喜歡四表妹,那你心裡可有人了?”
“不著急,”肖樂嘿嘿一笑,“二嫂才進門沒多久,家裡銀子緊,我是知道的,如今我和二哥二嫂一心想賺銀子,我的事兒啊,隔一兩年再說。”
“一兩年?你要是真有了心上人,我和你爹就是砸鍋賣鐵也把銀子給你備著!”
肖二嫂在門前笑,肖樂瞧見她後,投去求救的目光。
“娘啊,”肖樂忙換了口吻,“他還小呢,再養養。”
“什麼?”
肖母一愣,手上一鬆,肖樂便丟下一句嫂子找您有事兒,便趁機溜出了院子。
“娘,”肖二嫂抱著衣服上前,“明日是您的生辰,這是小叔讓我改好的衣服,您試試看。”
“這小子什麼時候拿走的?”
瞧著那眼熟的顏色,肖母起身接過,這剛一展開,便雙眼一亮,“這衣裙原本可不是這樣的!”
“這是小叔想的.....”肖二嫂連忙說起經過,婆媳二人還是第一次說了那麼多話,那麼和諧。
最後,肖母滿心歡喜地抱著衣裙,看著肖二嫂,“他是個有心的,你也勞累了,娘很歡喜。”
肖二嫂忙擺手,“全是小叔的主意。”
而此時的肖樂,正笑眯眯地蹲在那青磚大瓦房的正對麵山坡上瞧著。
這距離倒也不遠,可要是從這山坡走過去,那就得下坡再過村河,再往上爬到與他相同的高度,才能到那房子院門口。
那房子是村裡最氣派的房子倒也說不上,可這村裡的青磚大瓦房,一共就那麼幾家,雖說這家的年頭久了一些,可在當時也是引村裡人矚目的。
房子兩年多沒住人,多少有些潮濕,裡麵的家具大多數是不能用了,莫丞耐心十足,把能用的洗乾淨後擺院子裡多曬,不能用的就打了當成柴火用。
此時,他剛上房頂,堂屋前方有些漏雨,得拾疊一下瓦,剛上去,便感覺不對勁兒。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便見對麵山坡蹲著一人。
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可身形卻讓莫丞的腦子裡浮現出那日在河邊打水的小郎。
見莫丞往這邊看,肖樂站起身,背著手快快樂樂地離開了。
那小步伐著實有些引人注目。
莫丞眼裡閃過幾分驚訝。
一直到對方下了山坡,瞧不見人後,莫丞在轉過身繼續忙活。
到晚上薛四娘子帶著兩個丫頭過來送小菜時,莫丞忽然問道,“我那日來時,在村河上遊遇見一小郎,也多虧他,我才能準確找到你那。”
在村河上遊打水,又是那麼早的人。
薛四娘子想了想,“年歲何?”
“是個年輕俊秀的小郎。”
莫丞的食指和拇指摩挲了幾下。
“那可能是肖家三郎,”薛四娘子想著之前的事兒,便讓兩個孩子去院子裡玩兒,“說起肖三郎,我即愧疚,又感激。”
“如何說?”
“那日清晨,薛四逼我....”
即便已經過去,可如今細細說來,薛四娘子仍覺得醜惡難言,對薛四郎的恨意又添加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莫丞抿了抿薄唇,聽著院子裡傳來的嬉鬨聲,又看著眼前垂淚的親妹,他語氣輕柔道,“有我在,那畜生再無翻身之日,你不必再想那些日子了。”
拭乾淚的薛四娘子聞言揚起笑。
“我這便是最後一次在哥哥麵前哭了,以後多是我該笑的日子。”
“這樣想很好。”
莫丞點頭。
薛四娘子離開始,又道,“明日是肖三郎娘的生辰,哥哥你初來安家,還是去祝壽多熟悉熟悉的好。”
“我明白,”莫丞點頭,摸了摸小丫的腦袋,見大丫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後,又彎下腰,抱起了兩個丫頭,“我送你們回去吧。”
原本莫丞是讓她們留宿的,可薛四娘子想得較多。
雖說是親哥哥,可要是在這留宿,也會惹來閒言碎語,更何況薛四郎還沒死,需要人“照顧。”
哥哥雖然不在意那些閒言碎語,可薛四娘子卻不願意給莫丞添麻煩,畢竟他還孑然一身。
兩個丫頭第一次被人穩穩當當地抱了那麼久,原本還有些的生疏,如今一路送回家後,兩個丫頭都舍不得放開手後了。
薛四娘子見此笑道,“日後想舅舅了,就去舅舅家。”
這才讓丫頭們鬆開了手。
莫丞走後,薛四娘子打開關著薛四郎的屋子,垂眸看著昏睡的他,又給對方灌了一碗酒。
清晨,肖母剛要起來,就被肖父按住。
“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二郎和三郎都叮囑過我了,讓你今兒歇一歇,什麼都彆做。”
肖母心裡甜得不行,再細聽,屋外已經沒什麼動靜了,倒是灶房傳來掰斷柴的聲音。
“把我那衣裙拿來,我今日就穿它。”
肖母笑道,“這不是路上遇見了你柳嬸兒嗎?就坐下隨便說了幾句話。”
.....幾句話。
肖樂輕輕揚了揚眉,長輩們所說的幾句話,大概就是一兩個時辰才能說完的。
“都說什麼了?”
肖樂想到那天見的人,眼珠子一轉,端了根凳子讓肖母坐下,自己則是幫著肖母把背簍裡的東西拿出來。
見肖樂有興趣,肖母也樂意和他說,畢竟孩子們長大後,極少有像小時候那般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了。
“就是薛四娘子的大哥,那剛買下咱們村那青磚大瓦房的莫大郎,你知道吧?”
“知道,”肖樂忙完後,順勢坐在了旁邊的竹凳上,雙手撐著下巴,萌乖乖地看著肖母,“長得高高大大的,模樣也俊。”
“可惜就是臉上多了一道疤,”肖母歎氣,“那一般人能有那種傷嗎?”
“可就是因為多了那道疤,”肖樂反駁,“我才覺得他非常有血性!當年不是說薛四娘子的大哥沒了嗎?他如今能回來,又肯留在這,守著自家妹子,衝這點看,他就很厲害,也很柔情。”
肖二嫂剛走到堂屋門口,便聽肖樂說這話,她看向肖樂,肖樂此時眼裡仿佛有光。
“你今兒倒是挺會說話,”肖母說起柳嬸兒,“你柳嬸兒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她娘家有個侄女,正好是議親的時候,那莫大郎雖說在咱們村是外來戶。”
“可他的戶籍就在咱們這鎮上,村子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知根知底,所以她動了心思,我也想起你四表妹,她和莫大郎也挺配的。”
“是嗎?”
肖樂抿了抿唇,起身把竹凳放在一旁,“我看你們彆折騰了,人家指不定沒那心思。”
“他有沒有我倒是不在意,”肖母拉住肖樂,盯著他問道,“你呢?你覺得你四表妹怎麼樣?”
“娘啊!”
肖樂慘叫,“她和我天生不對付!您忘記她用石頭砸得我頭破血流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