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借據就算了,不過我有個條件,”肖二哥伸出一根手指,“一年之內,把這一兩銀子還給我,而且這一兩銀子必須是你自己賺的,不準從爹娘那邊借或者拿。”
“成交!”
肖樂在肖二哥那借了一兩銀子,吃了飯便去了李四家。
“李四哥,這是說好的銀子,”二人在僻靜處說話,肖樂給了那一兩碎銀,“我哥可把我罵慘了,以後啊我也不去了。”
李四白白得了銀子,自然不會為難他。
“不去是對的,你年輕,還沒娘子,要是真陷進去了,那可能連娘子都娶不到的。”
李四這人雖然混,可講義氣,也不會故意拉人入夥什麼的。
“李四哥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肖樂連連點頭,又問道,“這幾日薛四郎向我打聽起賭坊的事兒,他怎麼知道我去了賭坊?”
說起這事兒,李四笑了笑,“他也找過我,說是瞧見你在賭坊,好像贏了不少銀子,還問我呢,知不知道你贏了多少,我可沒跟他說實話,他走的時候還說什麼,你們肖家藏得深,我看他有些誤會了。”
“以為你們家有不少銀子呢。”
肖樂噗嗤一笑,“我們家要是那麼有家底,那柴房也不至於在院子外了,有那些銀錢,還不把房子好好整修一番,這樣我二嫂進門的時候,也好過日子啊。”
李四點頭,“我看他是想銀子想瘋了,你最近小心些,我總覺得他盯著你。”
也盯著自己。
李四眯起眼,“不過我聽說他今兒才被人抬回去,喝得爛醉,就在林子裡倒地睡了,嘖,這人是真廢了。”
肖樂沒再接話,又扯了幾句無用的後,才從李家離開。
“哪來的銀子?”
李四娘子看著他遞過來的碎銀子,眼眶立馬一紅,“又去賭了?”
“我沒有,”李四有些耐煩地把銀子放在床上,“都說了那是最後一次。”
“那這銀子...”
“彆問了,反正老子沒去賭,”李四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好好給老子養著,彆虧待了我的兒子。”
無債一身輕的肖樂剛出東灣山,便遇上了帶著孩子準備下地的薛四娘子。
“薛四嫂,”肖樂打了招呼,笑看著那兩個怯生生的姑娘,“大丫小丫,還記得肖三叔嗎?”
小丫躲在大丫後麵,大丫看了他一眼後,忽然道,“你壞。”
“大丫,怎麼說話的,”薛四娘子有些尷尬地拉了拉大丫,“孩子不懂事兒,胡說八道,肖三郎彆生氣啊。”
“我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肖樂倒是不在意,“不過我會改,薛四哥酒醒了嗎?”
薛四娘子想到昨夜肖樂對自己說的話,咬了咬唇,“快了,但是我見他麵色不佳,想讓他多休息休息。”
“那還得喝酒,即便喝不下去,”肖樂勾起唇,“聞聞酒香,也是一樣的。”
二人目光對視一瞬後,薛四娘子豁然開朗,“也是,他最愛喝酒了,大丫二丫,和三叔道彆,咱們還得下地乾活兒呢。”
二人說話不過幾瞬,便各自往各自的路走去了。
“大丫,以後不能這麼說肖三叔,知道嗎?”
大丫懵懂地抬起頭,“會挨打嗎?”
薛四娘子心一疼,蹲下身抱住兩個孩子,“不會了,娘會保護你們的。”
不讓他下地乾活兒,在家又閒得發慌,肖樂索性拿起柴刀,還有繩子上了後山。
等傍晚,肖家人回來時,便見柴房多了好幾捆柴火,灶房頂上也炊煙嫋嫋。
所以他們有一天的時間準備晚上的菜。
說忙也不忙,說不忙,三人身上都分著活兒。
肖二哥一大早就坐牛車去鎮上買肉去了,肖二嫂也是多早的就去地裡把今兒要用的菜弄回來。
穿上新改的衣裙,肖母還特意梳了個發髻,來到灶房時,肖樂和肖二嫂都紛紛稱讚了一番。
肖母少有的羞了一會兒。
“娘,您去院子裡吧,”肖樂把她往院子裡推,可肖母是個閒著就不習慣的,到了院子裡就拿起掃帚準備乾活兒。
“都清掃過了,”肖父在一旁道。
“那我掃掃門外去。”
肖母笑道。
“也掃了,”肖父拿過她手裡的掃帚,看了眼灶房,低聲道,“今兒親家他們可能會來。”
“親家?”
肖母原本還不錯的心情頓時有些鬱結了,她抿緊唇,“就他們那樣兒,還能叫親家?老二媳婦被他們苛待多年不說,要了咱們那麼多彩銀,結果呢?陪嫁就一身衣裳!他們也真能做得出來!”
“那人家來了,咱們不可能把人轟出去吧?”
肖父問道。
“怎麼不能了?”
肖母剛說完,便見肖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裙,肖母嘴角一抽,“隻要他們不過分,我也能忍。”
好歹老二媳婦為了她這身衣裙忙活了好幾天。
肖二嫂可不知道肖母和肖父正談及這些事兒,她一邊忙,一邊和肖樂說起衣擺的事兒。
肖樂每解說一次,肖二嫂臉上的笑便多一分。
她腦子裡已經出現成衣的模樣了。
肖二哥回來時,太陽剛起來沒多久,他來回都是坐牛車,所以比較快。
“怎麼買這麼多?”
把背簍上的藍布一拉開,肖母便瞧見了好些肉,還有幾條肥美的魚。
“不多,”肖二哥還從懷裡掏出了一根木簪子,雕花是牡丹,十分好看,“娘,給您。”
肖樂站在灶房門口,瞧著肖母責怪肖二哥費銀錢,可臉上的笑卻無法遮掩。
他不由得一笑。
肖母轉過身正好瞧見他在笑,也笑道,“你們都有心了。”
太陽高高掛起沒多久,肖舅娘便來了。
她是一個人來的,風風火火一邊叫著肖母的名兒,一邊走進院子,接著將提著的籃子塞給了肖母。
瞧著肖母那身衣裙後,頓時滿眼喜歡,拉著她問了好久,這才肯坐下。
肖樂幾人對其打了招呼。
肖二嫂還端上了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