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明就是薛四郎,肖樂指了指薛四郎家的方向,“就順著這條小路一直往東走,半道上有三岔路,你走中間那條道,再過一刻鐘就能瞧見幾棵鬆樹。”
“再順著往上看,有兩戶人家,上麵那戶人家就是薛四郎的。”
肖樂說得十分仔細。
男人靜靜地聽著,一直到肖樂說完,男人對他抱了下拳,“多謝小郎。”
一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小道邊上時,肖樂才彎下腰,拿起水瓢舀水。
“老三?老三?”
飯桌上,肖母正說著話呢,忽然被肖父輕輕踢了一腳,示意她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肖樂。
“啊?”
肖樂回過神,“娘,您說什麼?”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心不在焉的。”肖二哥盯著他問道。
“我....”
肖母哎呀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臉咋這麼紅?”
紅嗎?
肖樂抬手摸了摸臉,眨巴了兩下眼睛,他隻不過在想,那個男人是誰而已。
“公爹。”
肖二嫂半垂著頭喚了一聲。
“嗯。”
肖父應了一聲,沒去看她,剛走到豬圈那邊準備喂食時,才發現豬圈和雞圈乾乾淨淨不說,豬已經快把石槽裡的豬食吃完了。
“老婆子今兒咋搶我的活兒呢?”
這喂豬,清掃豬圈和雞圈,向來是肖父每日清晨做的事兒。
這天剛蒙蒙亮,可村裡好多人家都有了動靜。
如今正是地裡長雜草的時候,大夥兒都忙著鋤草呢。
大多數人家都想著早些起來乾活兒,莊稼人是閒不住的。
一旦當家人起來了,其餘小輩也都得起來,不然就會被罵成懶貨。
這未出閣的姑娘要是被這麼罵了,那要是被旁人聽進耳裡,這婚事都不好找。
早上挑水的人也不少,這一路上,肖樂就遇見了不少人。
原身是個嘴甜的,肖樂見人就笑,逢人便打招呼,好些人見肖樂挑著水桶,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畢竟這村裡誰人不知道,這肖家老幺,可是家裡的寶貝根子,平日裡下地乾活兒都是最後一個到,今兒不僅早起,還要下河挑水。
也能讓村裡好些愛說閒話的人,傳上那麼一陣子了。
肖樂沒跟著大夥兒在村裡人最常去的地段挑水。
他往後山走,這下遊河邊上住了不少人家,村裡人洗衣服,都是拿著衣服在河邊用皂角加木槌一起捶打著洗,而這後山上遊,雖然離家遠了些,可這上遊邊河邊上沒人家。
水也更乾淨一些。
肖樂挑了滿滿兩桶水,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意三岔路口,一穿著藍衣衫裙,挎著竹籃的小娘子忽然在肖樂麵前“表演”了一個平地摔。
肖樂頓時站住了腳。
二人之間隔了好幾個人的距離。
“薛四嫂你沒事吧?”
肖樂在小娘子滿臉疼意,抬起頭時,輕聲問了句。
“腳好、好像扭到了,”薛四嫂雙眼微紅,眼神閃躲,不敢看肖樂,瘦小的身體微微發抖,似乎有些害怕。
肖樂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看得薛四嫂的頭都快埋進地裡了。
這才放下水桶。
聽見動靜的薛四嫂眼淚啪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她滿心退意,可一想到家裡那個畜生的威脅,她絕望地閉上眼。
可猜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肖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根本沒往她這邊來。
薛四嫂顫著身體偷偷抬頭看過去,隻見肖樂的扁擔和水桶還在原地,人卻已經不在岔路口了。
她一愣,有些著急地撐起身體四處張望。
怎麼和那畜生想的不一樣?
一時之間,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一想到回家後,迎來的毒打以及孩子的慘叫聲,薛四嫂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更白了。
“是啊,柳嬸子,我這也不太方便啊。”
而此時的肖樂,已經快步來到離岔路口最近的一戶人家中,尋了那家的嬸子,請對方去扶薛四嫂。
柳嬸子眼中帶過笑意,一邊跟著他往岔路口那邊走,一邊道,“你小子是個機靈的,知道避嫌。”
要是遇見個悶頭兒,指不定就上去把人扶起來了。
“嬸子哪裡話,”肖樂有些害羞,“畢竟薛四哥和我有過節,我怕他誤會,到時候追著我打是小事兒,就怕他胡亂猜測,害了薛四嫂。”
“那薛四啊....”
柳嬸子一想到對方的為人,便眉頭緊皺,“他也是不知足,這麼好的娘子,還給了他生養了兩個孩子,怎麼就待見不了人家呢?”
肖樂也跟著歎了口氣,卻沒接話。
聽見柳嬸子聲音的薛四嫂忙垂下頭,一手揉著右腳踝,看著確實是傷了腳的樣子。
“可憐見的,”柳嬸子快步上前,小心地將人扶起身來,薛四嫂痛叫一聲,快速將手往胸前拐了一下,柳嬸子看出不對,忙將其手拉過來,將衣袖往上一攏。
隻見薛四嫂手臂上全是燙傷!
“畜生!”
柳嬸子渾身顫抖。
薛四嫂哽咽一聲,趕忙拉下衣袖,“謝柳嬸兒,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連腳傷都忘記裝了,挎著籃子一路小跑消失在岔路方向。
“這....”
柳嬸子眉頭皺得更緊。
而站在許遠的肖樂見薛四嫂離開後,一臉不解地上前,“她好像沒傷著啊。”
“傷著了,”柳嬸子不敢細想對方為什麼裝傷,扯了扯嘴角,“你快些回去吧,說不定家裡正等著用水呢。”
“行,謝柳嬸。”
肖樂看了眼沒被動過的水桶和扁擔,挑起來便走了。
柳嬸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這才回到家中。
她家小女兒好奇地湊上前,“娘,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柳嬸目光溫和地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你就快出嫁了,嫁衣可繡好了?”
姑娘臉頰頓時通紅,小跑進了房間。
柳嬸見此臉上也帶了些笑,可一想到薛四嫂手臂上的燙傷,她就忍不住搖頭,“作孽喲。”
回到家中的肖樂,把水倒進缸裡,洗了手後,又把自己屋裡的被褥拿出來曬。
“這還不見太陽呢,你就抱出來了?”
肖母從灶房出來,手裡還端著鹹菜。
“這不是怕忘了嗎?”
肖樂笑嘻嘻地上前端走了肖母手裡的鹹菜碗,“我回來的時候碰見薛四嫂了。”
“哦?”
肖母一愣,“她也去挑水啊?”
“不是,”肖樂搖頭,“她摔倒了,我請柳嬸兒去攙扶的。”
“做得好,”肖母忙點頭,“你是得避嫌。”
還沒成親呢,就算成親了,也不好出手。
而剛端著粥要出灶房的肖二嫂,正好聽見他們的對話。
肖二嫂咬了咬紅唇,又想起昨兒晚上發生的事,實在不敢相信小叔子會這麼“懂事。”
“傻站著乾什麼?”
肖母一轉身,便見肖二嫂傻乎乎地站在灶房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頓時眉頭一皺。
肖二嫂趕忙端著粥去了堂屋。
他們吃飯都是在堂屋吃的。
“老那二邊的活兒,今兒就完工了,”說起好幾天不見的肖二哥,肖母臉上又多了幾分笑,“老二家的,待會兒我拿幾個雞蛋出來,你用韭菜炒,老二愛吃。”
“欸。”
埋頭啃著窩窩頭的肖二嫂連忙應下。
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不去注意小叔子的舉止。
可一想到公婆就在飯桌上,小叔子再大膽也不至於做越軌的事兒後,她又安心了些。
再想到丈夫今兒就回來,肖二嫂眼睛微酸,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窩窩頭,
這才堵住自己的哽咽。
肖樂直到她不自在,三兩下就吃完下桌。
“爹,娘,二嫂,我先下地去。”
說完,便扛起鋤頭往自家地裡去了。
肖母笑盈盈地讓他快些去,接著看向肖父,“今兒一大早就起來了,自己收拾了被褥,還清掃了豬圈,喂了豬食。”
“是他做的?”
肖父一樂,“我還納悶呢,你咋搶我活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高興,於是去逛超市,買了一幾罐雞尾酒,回家煎了一塊牛排,打開一罐雞尾酒,也才3度,我喝了之後,好家夥,臉上紅得不行還長了包包,頭暈目眩惡心,站不住,在沙發上一趟就是一天。
好家夥,快樂就這麼沒有了,到了晚上九點爬起來碼字,我再也不作死了,我不配喝酒,3度!我被定在了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