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吳爺爺在不在,以後每年我都會來這邊過年。’
張順的媽走得早,他爸找了個心毒的阿姨,打張順小就對他不好,餓得沒法的時候,都是吳爺爺給他吃的。
他記吳爺爺的情。
“我也過來。”
陳德也道。
陳德家是因為兄弟姐妹太多,他父母超生,會生不會養,隻顧自己,也是餓得可憐,被吳爺爺照顧得比較多。
“我們也過來坐坐。”
肖幀拍了拍肖樂的肩膀,也說道。
“順哥,德哥,你們明兒走是吧?去我們家吃頓午飯,這麼不見了,咱們聊聊唄。”
肖樂打起精神對二人邀請道。
他們回來後就一直在吳爺爺這幫忙,睡覺也是睡吳爺爺的床,沒人願意回家。
如果明天走,吃飯也是去鎮上下館子,而不是回家。
“是啊,這麼久不見,不得敘敘?”
肖幀對肖樂這個邀請非常滿意,他一手拉著一人往家裡走到。
肖樂是四人中年齡最小的,肖幀和他們兩個小時候可是經常一起玩兒,不過張順他們出社會比肖幀還要早一些,慢慢的就個忙個的,說起來這麼幾年還沒坐在一起好好說過話。
“都是些農家菜素菜,家裡還有兩截臘肉,我給煮了,酒呢也隻有冰啤,將就著吃。”
肖幀和肖樂很快就把飯菜做好了,張順他們想幫忙,被趕到堂屋看電視,飯菜上桌時,肖幀客氣道。
“有酒有肉還要什麼?這就很好了,”張順笑著坐下。
陳德話不多,坐下就給幾人碰了一下啤酒,“喝!”
肖樂也得了一罐,他一邊喝一邊吃菜,時不時加入幾人的對話。
“我也沒想過結婚,這輩子能健健康康地活著,我覺得就不錯了,”飯菜吃到一半,張順的臉有些紅了,他輕拍著桌子道。
“我想結婚,”同樣有些上臉的陳德卻和他相反的想法,“可我那種家庭,沒人願意嫁過來,我也不想害了人家。”
“這是什麼話嘛,”肖樂微微皺眉,“你們如今也是大人了,家裡人還能管著你們?想在城裡住,就家有賺錢買,想回村裡住,就分家請隊長批個屋基,咱們把房子修起來,這日子不照樣過起來了?”
“你人小,不知道錢又多難賺,”張順搖了搖頭,“我們都是在工地上乾苦力的,說實話,一天也有二百塊錢,不吃不喝一個月,六千塊,但是在城裡買房,得多少錢?我們得不吃不喝多久?”
“就算一個月攢五千,一年六萬,現在城裡買房子幾十萬呢!等我能買房子的時候,都老了。”
張順歎氣。
“付首付嘛。”
肖幀道。
“首付?”
陳德的頭搖得更厲害,“首付後的分期,每個月都是固定的,我們這活兒不是月月有,要是有一兩個月沒有活兒做,我們怎麼搞?銀行把房子一收,那我們更是什麼都沒有了。”
“難啊,來喝一個。”
張順拿起啤酒罐和他們碰了碰。
聽下來後,肖樂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張順和陳德看待問題總會從消極的一麵出發,他們滿懷希望,卻怕被背叛,被辜負,就這麼一直在角落裡,不敢走出去。
吃過飯後,他們也有幾分醉意,肖幀硬拉著他們去客房睡覺,和肖樂收拾灶房時,他問肖樂怎麼看飯桌上說的那些問題。
肖樂道,“我這個人,走一步看一步,我信奉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
肖幀對其豎起大拇指,“這個態度不錯,加油。”
“嘖嘖,聽你說句好話真不容易。”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鬥著嘴把家務活乾完後,兄弟二人來到堂屋看電視,看著看著肖幀就昏昏欲睡,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肖樂把電視聲音放小,看向神龕那擺放的四張遺照。
想了想後,他去找來香,給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燒了香。
張順和陳德休息好了後,便不顧他們的挽留離開了。
他們也不沒回家,而是結伴去了縣裡,準備在縣裡看幾個朋友,明兒一早就坐車出外麵乾活兒。
肖樂他們則是去菜地裡找了點菜後,才坐著摩托車去縣裡。
大包小包的提到宿舍後,又去工地逛了一圈,這回肖樂用下巴示意了一個人,“哥,那人就是我夢裡那個,陳大軍。”
肖幀看過去,果然是陳大軍。
陳大軍也看見了兄弟二人,他這幾天來工地時,就聽人說肖幀的弟弟來了,長得白白淨淨的,還是個大學生。
“喲,這就是肖樂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上來就誇,肖樂也露出招牌笑容。
“你一定是大軍哥吧?哎喲,我聽我哥說了好幾次你了,今兒總算是見到了。”
肖樂的話讓陳大軍眉頭一動,看向嘴角微抽的肖幀,“肖哥都說我什麼好話了?”
“說大軍哥喝酒厲害啊,是這個,”肖樂伸出大拇指。
“喝酒這個我說我排第一,還真沒第二個的,”陳大軍信了,他喝酒確實厲害,但也因為喝酒的事兒,被老婆打了好幾回。
是的,被他老婆打。
這也是肖幀說的。
“我就不行,啤酒也隻能三罐。”
肖樂搖頭。
“慢慢來,要不今兒晚上一起吃個宵夜?”
陳大軍邀請著。
“今兒晚上我們還有事兒,改天吧,”肖幀可不願意陳大軍和自己弟弟多接觸,這人一身的毛病,萬一把弟弟帶壞了,他可沒地兒哭去。
“行,你們挑日子,到時候跟我說一聲,”陳大軍哈哈大笑,“對了肖哥,這邊的牆你過來看看,今兒他們來檢查,說我們這塊沒做好,可能得敲了重來。”
肖幀跟著去辦事兒,肖樂寸步不離,像離不開老母雞的小雞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