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隻是客人疲累過度,沒什麼事,都散了吧。”掌櫃將沈落掛在馬鞍上的一個包袱取下,抱拳朝門口眾人環視了一圈,轉身走進客棧。
附近眾人眼見沒了熱鬨可看,慢慢散去。
兩個跑堂夥計抬著沈落來到後院的一間客房,將其小心放在床上。
沈落雖然不重,抬了這麼久,兩個夥計也累得夠嗆。
“掌櫃,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勞累昏厥,你看他還睜著眼睛呢,身體好像也很涼,彆是什麼大病吧?”一個矮胖夥計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說道。
“彆亂嚼舌頭,等劉大夫過來看過再說。”掌櫃筆直濃密的眉頭皺了一下,斥道。
“是。”矮胖夥計自知多嘴,急忙答應。
“剛才外麵吵吵嚷嚷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此人身形肥胖,臉上的肥肉將眼睛擠成一條縫,膚色也頗為黝黑,身上偏偏穿著一件鮮豔的大紅綢衫,頭戴金釵,打扮地花枝招展,讓人一看就非常彆扭。
“老板娘。”兩個夥計急忙叫了一聲,對這紅衫婦人似乎頗為畏懼。
“你不在後廚,跑到這裡做什麼?”掌櫃看了婦人一眼,有些不快地說道。
“怎麼,這客棧是你一個人的?我不能到前麵來?”紅衫婦人雙眉一豎,叉腰喝道。
“有客人在這裡,你瞎嚷嚷什麼。”掌櫃神情微微一滯,壓低聲音說道。
紅衫婦人這才注意到床上的沈落,神情略微收斂了一點。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躺著不動?”她打量了沈落兩眼,問道。
矮胖夥計急忙上前,將剛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什麼!這麼一個病秧子,你們怎麼把他抬進店裡了!還不快從後門抬出去!”紅衫婦人聽完,立刻朝兩個夥計尖聲吩咐。
兩人麵露遲疑之色,看向那中年掌櫃。
“胡說八道!這位小哥來我們客棧投宿,在客棧門前暈倒,豈能放任不管?這等慢客的名聲傳了出去,這個客棧還要不要開了!”中年掌櫃皺眉說道。
“我看你才是胡說,萬一他死在這,客棧還有人敢來嗎!”紅衫婦人反嘴說道,聲音更大了幾分。
“我已經讓小三子去請劉大夫了,事情我自會處理好,你彆在這給我添亂!”中年掌櫃麵露不耐之色,聲音也冷了下來。
“侯亮才,你想造反!彆忘了沒有我去娘家借的錢,你一個鄉下出身的泥腿子能開得起這家客棧!”紅衫婦人勃然大怒,做河東獅吼狀。
“你……”侯姓掌櫃一時氣結。
“掌櫃,劉大夫來了。”恰在這時,小三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聲音未落,兩個人影走了進來,小三子在前麵引路,後麵跟著一個白袍男子。
此人看起來四十餘歲,相貌清臒,頜下留有數寸長的黑髯,給人一種儒雅之感。
“侯掌櫃的,病人何在?”白袍男子看到屋內的情況,怔了一下,遲疑的問道。
“劉大夫過來了,有事我們一會再說,彆在這丟人現眼!”侯姓掌櫃麵上掠過一絲尷尬之色,低聲對那紅衫婦人說了一聲,然後快步朝白袍男子迎去。
紅衫婦人看著掌櫃的背影,也沒有再鬨,悻悻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