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懊惱不已,卻也隻得返回,等回到眾人身邊,就看到花狐貂正躺在地上,頭枕在禪兒的腿上,雙眼無神地望向天空,已然氣絕而亡了。
在他的胸口處,那道醒目的傷口貫穿了他的心脈,裡麵更有一股股濃鬱黑氣,像是活物一般不斷朝著血肉中深鑽著,將其最後一點生命力都吸食乾淨。
沈落黯然歎息一聲,看了眼禪兒,卻隻看到他低著頭,默默吟誦著往生咒。
這時,遠處的沙丘上,瘋子的身影忽然從沙塵中鑽了出來,他竟不知是何時,將自己埋在沙土之下,此刻嘴裡卻高喊著:
“不渡,不渡……一死萬空,皆是虛妄,不若殺殺殺……”
這時,一陣哭喊聲驚醒了沈落幾人,才記起祁連靡還在洞窟之內。
白霄天正打算進洞尋人時,就看到一個少年臉上涕泗橫流地猛衝了出來,一下子和白霄天撞了個滿懷,鼻涕眼淚一股腦地抹在了他的身上。
“救命啊,有妖怪……”
祁連靡哭喊不已,白霄天好不容易才將他安撫下來。
幾人簡單替花狐貂料理了後事,將它埋葬在了山洞旁的山壁下。
沈落見禪兒眉頭深鎖,一副凝重神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著急,總會想起來的。”
“花狐貂已經為我而死了,我卻還無法喚醒半點記憶,我是不是太愚鈍了,我真的是玄奘法師的轉世之身嗎?”禪兒仰頭看向沈落,忍不住問道。
麵對一連串的問題,沈落沉默了片刻,說道:
“是與不是,我沒辦法告訴你答案,彆的任何人可能都沒辦法告訴你答案,隻有你自己做到了的時候,才是答案。”
沈落其實很理解禪兒的心思,麵對李靖的囑托時,沈落也在自我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與眾不同的人?是不是那個能夠阻止一切發生的人?
他現在沒有答案,隻有不斷去做,去成就那個答案。
禪兒聞言,手裡緊緊攥著那枚琉璃舍利,陷入了沉思,良久默然不語。
而後,一行人返回赤穀城。
“你們來救人,怎麼連瘋子沾果都帶來了?”祁連靡有些不解道。
“不是我們帶他來的,而是他帶我們來的。”白霄天咬了咬牙,答道。
“他帶你們來的……怪不得,他以前沒瘋透的時候,的確是老喜歡往這邊跑。”祁連靡聞言,點了點頭,恍然說道。
“沾果瘋子,他的名字是叫沾果嗎?”沈落皺眉問道。
“是啊,你們彆看他現在瘋瘋癲癲的,可實際上,他以前和我一樣,也是一國的皇子,而且在整個西域都是頗有賢名呢。”祁連靡說道。
“一國皇子,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沈落驚訝道。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你們要是真想聽的話,我就講給你們聽聽。在我們烏雞國北邊有個鄰國,叫做單桓國,國土麵積不大,人口不及烏孫的一半,卻是個佛法昌明的國度,從國王到百姓,全都侍佛虔誠……”祁連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