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蔚藍地球的三d投影射在半空。
郝主任手一揮,地球周邊憑空出現無數平行的紅外線。
無數奇形怪狀的“星球”在這些平行線上徑自運行,與地球擦肩而過。
本無交集。
這些“星球”,奇形怪狀,色澤斑斕,甚至有些上麵有古怪的虛影,不能被稱之為“球”。
“這些異世界,雖然看起來千奇百怪,但都是地球的平行世界。他們走自己的時空線,地球走自己的時空線,各不相乾。”
郝主任的小胖手一揮,
忽然,其中一條平行線扭曲了一下,它的線路和地球的線路產生了交集。
原本在這條線上運行的,整體冒著毒氣的綠色方塊狀空間,順著扭曲的路線,朝地球運行去。
三人看得一臉冷汗,應誌剛問:“它會撞上地球?地球會毀滅?”
郝主任搖搖頭:“不會撞上。”
綠色方塊空間,觸碰到地球的一刹那,它竟然化作了虛影,如霧一般,如一層極薄的紗布,籠住了地球。
“會融合。”
方塊狀的綠色毒氣空間不見了。
而蔚藍的地球,開始咕嚕嚕冒毒氣,整體的海洋變成了綠色的毒水。
藍色的地球,變成了綠色。
“這是時空線重合後的時空融合,原理複雜,我說了,各位也未必懂,這裡,就不詳細闡述了。”
“這是一個大氣裡百分之八十是各種不適合生物生存的毒氣的世界,其中充斥著毒氣生物。一旦它和地球融合,地球上百分之九十的生物將會滅絕。”
郝主任說了個冷笑話:“到時候,估計隻有蟑螂這種生物能和毒氣生物把酒言歡了。”
三個人卻盯著那逼真的融合場景,渾身冷汗。
“當然,不是所有的異世界都是這樣。”郝主任隨手撥了撥一根紅色的時空線,把它拉倒了地球的軌道。
那根時空線上的“球體”,長得和地球很像,大小也和地球差不多:“像這個模擬的平行世界,就和地球很像,隻是內部社會曆史稍有分叉,比如沒有美國存在之類的。”
郝主任又說了個冷笑話。
趙宇宙盯著那個“球體”:“如果隻是社會曆史稍有分叉,那它降臨,又有什麼關係?”
郝主任想到資料裡這位趙大神隻有高中學曆,於是用了一個高中生能理解的例子來說明:“你知道喜馬拉雅是怎麼形成的嗎?”
“知道,”趙宇宙說,“高中學過,板塊擠壓。”
“那如果天上再降一個喜馬拉雅,地球的板塊在極短時間內——比如一個月內,發生大位移,人類會怎麼樣?融合之後的地球可能安然無恙,人類怎麼樣,就難說了。”
郝主任的講解,讓在場的另外兩個學曆較高的寫手都打了個寒顫。
朱珍珍問:“那為什麼會產生時空線扭曲?”
她是現場三人裡最早想到這個問題的。
郝主任笑了笑:“這個,我們目前也還在研究。還沒有什麼成果。不過,”
“我們有一些意外的、最重要的收獲——比如,如何讓扭曲的異世界時空線,脫離地球,重新恢複平行。”
他輕輕一扭,那根扭曲而與地球產生交集的時空線,重新一往無前去了。
那顆與地球極像的“球體”,也恢複了自己的軌道,與地球擦肩而過,各安天命,平行到永遠。
“這,就需要三位的幫助了。”
應誌剛沉聲道:“我們不過是三個爬格子的,頂多算是寫的東西稍微有點名氣,這樣的大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就是因為各位是寫作的,這個忙,才必定要各位幫。”
郝主任在手上的手表上一按,立刻憑空倒出了一堆的書籍。
朱珍珍脫口而出:“儲物手鐲!”
郝主任說:“唔,說儲物手鐲,恐怕不妥。準確來說,這是科技側的東西,應該叫壓縮空間。”
趙宇宙張大嘴巴:“我們中國的技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您對地球科技的判斷太超前了。”郝主任笑了笑,“這是我們在一處科幻異世界的文本碎片裡得到的,那個科幻異世界叫做《三體》。”
科幻世界、文本、碎片、《三體》。
這幾個詞立刻攫取住了三位作者的心神。
他們麵麵相覷。
應誌剛穩住心神:“您的意思是,這些異世界,與、與......”
趙宇宙興奮得站了起來:“和有關係!”
“唔,準確來說,和文本有關係。、劇本、詩歌、漫畫,都是文本。目前,出現的異時空,與地球的交集點,大多以文本世界的形式呈現。”
“我們這次請各位來,也是因為一個文本世界。一個神話類的文本世界。我們經過篩選,認為可能是三位曾經創作的,其中某一本。”
沒有哪位作者,不幻想著親眼看看自己的的。
看他們三個那興奮的樣子,趙宇宙不停地嘟囔著“就是穿書”。
郝主任笑了笑,潑了盆冷水:“這些文本世界,隻是異世界以文本的形式,投射在地球而已,不一定會和各位的完全一致。請各位千萬不要帶入感情,放鬆警惕。探索文本世界,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任務。”
“放任文本世界不管,產生的傷亡很可怕。”
“但是,我們進去探索文本世界者,十不存一。”
“你們應該學過概率,十不存一的意思,不是說,十個裡一定會活下一個。
而是,大部分時候,進去多少人,就消失多少人。”
他們三個被這一盆水潑得透心涼,應誌剛鐵青著臉,朱珍珍麵上可見地縮瑟了一下,趙宇宙倒是大大咧咧地,不知道聽明白沒有。
郝主任看他們三個明白過來了,才道:“放心,政府不會平白地要公民去做這樣的犧牲。我剛剛跟你們講的,隻是最粗略的文本世界的來曆。
文本世界形成的原因很複雜,其中的世界規則也很複雜。
我們現在要去天洲市板橋區,在板橋區外麵,將會有專人接待各位,全程保護各位。”
“這些接待者,其中,我們配給了專業的神話專家,也配有專業的文學理論工作者,還有真正探索過文本世界的資深人士,他們會跟諸位詳細闡述文本世界的種種規則,配合各位的行動。”
“嘟——”車停住了。
郝主任說:“預祝各位,順利歸來。”
天洲市到了。
天洲市,如被無形的巨大玻璃罩住的板橋區。
板橋區已經是一片汪洋。
原來的地標性的購物大廈,已經變成了浮出水麵的孤島。
許多高樓,隻在水麵露出個樓頂。
而水還在不停地往上漲。
眾多的木板、塑料飄在汪洋上,人們渾身濕透地抱著這些救命的東西。
“啊!”一個抱著門板的中學生發出一聲慘叫,他的同伴在不遠處抱著塑料救生衣,喊道:“胖子,你還好不?”
那肥胖的中學生卻一聲不息。他浸著的水域附近,飄開了血紅。
同伴看見水下有一片巨大的,大約十幾米的黑色的東西,迅速地躥過。
那東西似乎長著一個獅子的頭。
尾巴尖拍死了一隻潛藏水下,獅頭魚身的吃人妖魔,蛇尾女子好不容易推著大樹木,遊到了斷裂的天柱下。
作為天柱的這座山,即使斷了一半,滔滔的天河洪水,也尚且奈何不了它。
它半山腰上,還有相當一片荒荒的空地。
沒有植物,沒有獸類,荒涼到寸草不生。也因此,沒有妖魔關注。
女子擺動蛇尾,遊到了岸上,又將大樹木吭哧吭哧地拖了過來。
人類驚魂未定地依序下來,女子咿咿呀呀地向他們說話。
這一次,張玉卻聽懂了,就像聽懂那個巨人的話一樣。
她說:【汝等可暫居於此。吾往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