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閾值極高。”
陶術登時皺眉:“閾值很高?可是,小玉之前......把一群小姑娘打得......”
陳薇是學文的,她有些尷尬地問:“什麼閾值?”
“懲戒,顧名思義,對某類行為進行懲戒。世界上,目前是有類似的特質者的,一旦某種行為進入他們的感受範圍,就會被檢測到,他們會對該行為者進行懲戒。
但是,比如你倒掉一粒米,是倒掉,倒掉十粒米,也是倒掉。但是倒掉一碗飯,你這個行為,才能被稱之為浪費。
如果有針對浪費糧食的懲戒類特質,就會對你倒掉一碗飯的行為進行懲戒。但是,不會對你倒掉十粒米進行懲戒。”
陶術向她解釋:“這是進入一個係統的界限。用馬哲的話來說,就是質變的線。”
陳薇說:“哦,就是容忍度?”
“可以這麼說。”陶術點點頭,看張玉一眼,困惑不解:“可是,小玉不但懲戒了那幾個人販子,之前的副局長,區紀檢的領導。之前幾個搞淩霸的女孩子,也沒有被她放過,都一樣進行了‘清理’。照理來說,她的懲戒閾值,應該是很低的。”
郝主任說:“應該是標準問題。以不同的標準劃分不同的係統,不同的係統,會有不同的閾值。隻是我們目前沒有找到她的懲戒標準,隻能以簡單的‘懲惡’概括而已。”
陶術恍然大悟,陳薇卻聽得有點頭痛——她在乎另外的事。
“主任,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她看了一眼,張玉已經背完了一首古詩,開始背下一首了。
郝主任曾給陳薇做過第一期培訓的導師,他看出了陳薇的欲言又止,似乎難以啟齒,便點頭:“小姑娘要學習,你們也都出來說話。說完後,給人帶回家去學習,老在政府待著也不是事。”
等走遠了張玉坐著的辦公室,陳薇才道:“我有兩件事想問,第一,小玉獲得特質後,整個人的情感就變得很淡漠了。她似乎不知道痛,也不知道傷心,平時感情什麼都是淺淺的。”
“每個特質都有相對的限製。世界上有這樣的先例,懲戒類特質,會限製特質獲得者一定的情感,目前的情況來看,張玉很有可能,也是這樣的情況。隻要不是反人類,感情稍微淡一些,不要緊,良好的教育可以形成約束。第二個問題?”
陳薇微微紅著臉,咬牙道:“她......我們之前從她的啟智老師那裡,了解她的情況的時候。我、我私下問了小玉的生理期,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我想我得教教她相關的知識。”
幾個大男人都不自在地撓頭的撓頭,轉移視線的轉移視線,低頭的低頭。
隻有郝主任感興趣地看著她:“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小玉這個月的生理期,本來應該到了。卻遲遲沒有來。”她頓了一下,臉上紅雲未散,“我知道有時候生理期遲一些,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哪裡有不對勁。”
陳薇在聊齋碎片裡得到的“畫皮”道具,以及一定難以解釋的敏感直覺。
她在陳塘關,能第一個發現張玉的連環畫,也是歸功於這種直覺。
推了推眼鏡,郝主任說:“你的靈感挺準的,以後有空去重新測測。”
他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個重磅炸.彈:“我親自來一趟,其中也有原因,為的是張玉的身體狀況。”
“她的身體狀況,和王勇上校有類似之處。”
“王勇上校你停滯於‘愛麗絲’狀態,而張玉,她的身體狀態,將永遠停在十五歲。”
王勇猛然看向他:“十五歲?”
“意思是,她再繼續慢慢成長兩年,到十五歲的時候,身體發育就將完全停滯,從此,直到壽命停止,將永遠維持十五歲的身體機能,十五歲的心智。”
長生不老,光是不老,就足以人類瘋狂。
但是,王勇與張玉的特殊狀態,都是在文本中,磁場被同化所導致的。
他們的血液、毛發、肌膚殘片,一旦離開身體,細胞活性,立刻恢複正常狀態。
而獲得文本特質,乃是出生入死間,可遇不可求。
因此,他們倆人的特殊狀態,雖然上麵知道,卻沒有彆的什麼想法。
也算幸運。
郝主任這樣想著,歎了口氣:“你好歹是心智成年後才獲得特質,變成這樣。國家讓你擔任她的監護人,也是考慮到你們兩個的特殊狀況。總不能幾十年後,她的監護人都老得走不動路了,她還是少年模樣,熱力無窮,卻無人可依;你還是女童相貌,雖有成人心智,卻無親無友,不知去處。”
“你們與國有功,國家不會放棄你們。但是,總得互相有個作伴的親人,才不至於孤單。”
王勇沉默了,半晌,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把她當做親妹妹照顧。”
褚星奇晃了晃耳釘:“事情是這樣說,那國家現在對小玉的安排呢?”
郝主任道:“等她滿了十八歲——即使身體會停留在十五歲,也要滿了十八歲,我們才會將她征召入伍,編入番號。現在,除非特殊的情況,否則,她這個年紀,主要任務還是讀書。即使是超人,蜘蛛俠,不也是要讀書嘛。我們中國也不收文盲進部隊啊。”
褚星奇笑道:“但她這樣的情況,還要留在板橋區嗎?我們雖然番號特殊,卻也是軍人,經常有要執行的任務,即使王隊把她當親妹妹,也不能總是停在天洲市陪她讀書。張小妹妹這樣,沒人陪著——額,恐怕沒多久,網上就要出新聞——中國少女超人,之類的。”
他指指外麵:“四個十四歲的女淩霸者,幾個人販子,區警察局副局長,區紀檢委領導......才三天。”
“沒出人命不是?”
“那倒沒出。就是所有人都傷得失去了行動力而已。”
郝主任很淡定:“我們檢測到她在有意識的極其嚴格地控製出手,且隻有感受到懲戒行為時,才戰鬥力飆升。她的感受範圍是五百米,那就把她就讀的學校擴建五百米。她讀書期間,三點一線的,也去不了哪裡不是?”
“而且,說實話”,郝主任摸了摸發禿的頭頂,“我們乾嘛要製止?”
“目前來看,張玉閾值很高,不會輕易出手。隻要五百米內不要出什麼性質惡劣的壞事就行。”
“如果學校真出了這樣極其嚴重的淩霸事件,那她打了也是打了。大不了國家像這次幫忙善後,處理超現實圖片。校方的麻煩,是校方管理不當,放縱學生欺淩,張玉出手,也是清理環境,時間一長,我看估計就沒人在她所在的方圓五百米搞什麼壞事了。”
郝主任興高采烈地簡直像個天真的二傻子:“挺好。人形測惡,不是挺好的嗎。我看隔壁中央紀檢委,聽說了這件事後,整天跟我們說,能不能把這姑娘借調給他們部門。”
“你們不知道,這次還順便拔出了板橋區的高層黑惡勢力保護傘,順便檢測了市級官員的黨性,中央聽了都叫好!
我聽說上麵眼饞彆國的懲戒類特質者很久了,以後啊,都不用學習強國app了,明察暗訪乾部黨性了,直接把這姑娘叫來,誰挨她揍,中央查誰的黨性,你們想,這不是挺好嗎?哪不好了?”
他想的高興,突如其來的畫風清奇,卻叫幾個單純的年輕人都聽傻了。
郝主任這層麵的人物,天真的方向,都和他們不一樣。
在郝主任滔滔不絕地和他們聊“乾部的品格”、“黨性”的時候,外麵進來了市警察局的,道:“那幾個人販子裡我們摸出了一條線索。”
“和張玉小同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