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們不開門,我們就自己進來了哦。”門外彬彬有禮的聲音,聲調漸低,低到最後,如嘶嘶的笑,一卡一卡,套房內的的燈隨著他的話語,也開始一閃一閃:“我們——進來——了——哦——”
嘎吱。
電子鎖鎖著的房門無風而開。
一大片濃稠的汙血湧入。
“先生——您——的——晚餐——”
汙血裡的陰影人,茲地一聲,閃現於向兩人的麵前。
它撲了空。
屋內空蕩蕩的,隻有次元空間殘留下的力量。
兔子洞最後的通道也泯滅了。
漫天的大雪裡,大兔子把金發小女孩、道袍年輕人,兩個一左一右摟在毛絨絨的懷裡,飛快地在東京的高樓頂上跳躍著。
雪風呼嘯而過,灌了兩人一嘴。
落地的時候,兩個人咳嗽了半天,因為來不及拿羽絨服,在雪裡直哆嗦。
王勇靠在兔子毛絨絨的懷裡,才略微好受了一些,他咳嗽著,金發上落滿了雪花:
“日方恐怕有問題。”
“日本的民俗傳統,是靈異傳說大國,涉及鬼神類的文本太多,尤其是這些著名的靈異。據我所知,日本是有類似的,克製靈異類的特殊能力掌握者和特殊物品的。可是,日本政府,從頭到尾,含糊不清,隻告知我國是靈異類文本,甚至沒有告訴我們,首府東京,都已經情況嚴重至此,連他們安排的賓館都不再安全。”
“王隊,你的意思是?”
“如果僅僅是靈異類文本,我不認為他們需要我們。”王勇停了片刻:“從現在開始,我認為,日方的特殊安全人員,最好不列在我們的可信任範圍內。”
“我認為,我們應該先隱蔽起來,等待祖國的指示,而美國人即將到來。我們先作觀察,等情況明了,再予以行動。”
“班長他們去日本,是對付靈異類文本。”
“什麼叫靈異類?”張玉問。
“就是鬼故事。”沒文化的糙漢何雲鵬想了半天,這樣應她。
張玉“哦”了一聲,就沒有說話了。
何雲鵬笑嗬嗬地說:“我聽說,本來日本政府還希望我國把你也派去。但是日本那邊,聽說本來就有克製靈異類文本的。那三位特質者派兩個去日本,也太給小鬼子麵子了。我聽說上麵就拒絕了。”
張玉聽著他調侃著日本,卻忽然想起來,說:“印度,印度是什麼文本?”
日本的靈異類文本,好歹一開始就告訴了中國。
但他們出發去印度的時候,張玉卻對自己要麵對的文本一無所知。
何雲鵬頓了頓,說:“就是那種壞人的文本。聽說你有懲惡特質,才把你派過去。”
“可是,我沒有,感應到,壞。”張玉蹙眉,“臟東西,是真的。不是文本。”
她說,臟東西是真實世界裡的,她沒有感應到所謂的“壞人的文本”。
她話音剛落,何雲鵬緊急刹車。
西藏的公路,大多寬闊,四周都是曠野,開十幾公裡,幾十公裡,都看不到人煙,也是常有的事情。
“小玉。”溫軟空靈的的聲音,帶著慈憐輕輕地喚少女。
何雲鵬卻呼吸急促,握緊了槍,不敢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軍用越野車的後座,多了一個人。
清脆的作響聲,似乎玉質的造物互相碰撞。雪白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搭在何雲鵬的肩頭,素衣散落在後座上。
“不要動,中校。我知道你的特殊技能,是削弱。可是,你們大概不知道,來自文本的削弱類能力,對特質者,是沒有用處的。”
張玉既帶著一些驚訝,又迷惑,她回頭,隻見白發素衣,冰肌玉骨,身上披著鎖鏈的美青年,正含笑向她頷首。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段公路的路邊曠野裡,幾隻藏羚羊咀嚼著草料看了他們一眼。
將何雲鵬綁好,霍闕溫聲道:“他們應該不一會就來了。何中校心事重重,不如放鬆心情,欣賞片刻雪域高原風光。”
何雲鵬一聲不吭,張玉迷惑不解,霍闕向她伸出手,笑道:“走罷。”
他來得如此詭異,張玉蹙眉欲語,耳畔,卻響起一個虛幻,卻近在耳畔的聲音,如碎玉擊冰的少年聲音:“相信他。”
霍闕仍伸著手,似乎篤信她會回應。
少女終於伸出了自己細弱的手腕,素衣青年順勢將她一攬,化作一條神異,卻身纏鎖鏈的白龍,長長的尾一擺,她就化作一朵嬌豔的花兒,被白龍溫情地銜起,隨他一起潛入了地下的水係。
那一霎,白龍空靈的聲音在何雲鵬腦海中響起:“何中校,多謝。”
原地隻有曠野,隻有咩咩叫的野生動物。
何雲鵬鬆了自己的繩子,苦笑了一下,接了衛星電話:“報告,我因戰略失誤,用分兵迷惑對方,卻被識破,反而而陷入孤軍奮戰。目標被擄走。”
他沒有想過這個拙劣的借口能瞞過去,因此,歎了一口氣,等待來人,真的坐在車上開始欣賞藏區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