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飛鷹國顯然是以小型人種為尊。
他們回想此前俘虜的士兵們,果然,每個人的大小都有微妙的區彆,像士兵們,比蓋文的體型略大。而蓋文,又比現在被丟在兜子裡昏迷的那個高級貴族軍官的體型,要稍稍大一些。
褚星奇笑道:“哦,這麼說,那我們可是撞大運了。”
怪不得這些士兵們竟然大多衣衫很工整整潔,武裝到牙齒,看起來都有點趾高氣昂,但是又頗為膽小愛命,用中國的話來說,就是有紈絝子弟味。
現在聽蓋文的話,大約原來這一隊人馬都是在國內地位不低的起碼是“小貴族或者良家子”組成的衛隊。
蓋文看起來大約有三十多歲,正習慣性地自豪,看資深者們打量的眼神,立刻醒悟過來自己這些人的處境,不敢再自誇,訕訕笑道:“真正執行追捕任務的也不是我們......隻是吉恩子爵年紀輕,一向性情比較固執驕傲......他急著立功回去討賞......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勸過他好幾次,但是他不聽,非要我們向各位出手......”
王勇道:“陸土都是如此?以小體型人種為尊?”
蓋文說:“據我所知,陸土上大部分國家都是這樣。”
說話間,正一群人經過了咩咩叫著低頭吃草的羊群。
綿羊們皮毛雪白蓬鬆,肥肥壯壯,正低頭專心地吃著草料。
一個資曆較淺的年輕資深者,性情活潑,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他是南方城市出身的孩子,入伍沒多久,是成為資深者才加入的部隊編製。因為上一位與他同類型能力的資深者犧牲了,他才被匆匆補入編製。
經過羊群的時候,他見獵心喜,忍不住稍稍走近,看了一眼。
一晃之間,卻似乎看到了什麼白色的東西。
年輕資深者定睛一看,卻以為隻是自己眼花了,把白色的羊毛看混了。因為那乍一看是白色的土地,早已覆著一層新長出來的極為新鮮的綠油油的牧草。
他搖搖頭,正從一頭羊旁邊經過,忽然覺得胳膊一疼。他被一頭羊羔蹦過來咬住了。
羊羔的速度很快,一邊嚼著他的手,一邊用濕漉漉的黑眼睛看他,搖頭晃腦地很是天真。
資深者吃痛,連忙把胳膊抽出來,退後幾步,連踢到了什麼硬石頭腳趾頭疼都顧不得,才擺脫了這頭羊羔,一看,都被咀嚼掉了一大塊皮。
而前麵,同伴們走遠了,正回頭叫他。
他皺眉看了一眼那似乎還想躍躍欲試湊過來的羊羔,看了一眼不遠處停下吃草,正齊齊抬頭,用黝黑的眼睛盯著他的羊群。
不知怎地,忽然脊背一寒,羊,羊的眼睛,是這樣的嗎?
他是城市人,但是,記得羊的眼睛,似乎是銅錢一樣的。這些羊的眼睛,看起來,卻有點兒像人眼。
他不敢多想,內核層中的事物,也不一定與現實當中一模一樣。
同伴又叫了一聲,他在那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又奔上來前,連忙快跑幾步跟了上去。
此時,最前方的隊伍走得有些遠了,唯有他們的小組裡擔任組長的年長同伴還在等他。
組長也是個軍人,對這個菜雞被分到他組裡頗為頭疼,等他追了上來,嚴厲訓道:“你剛剛乾什麼去了?內核層不要偏離隊伍。再有下次,記過處分。”
年輕人一個機靈連忙敬禮:“是!”
他一抬手,組長就注意到了:“你胳膊上怎麼了?”
“報告:被羊咬了。”
“你第一次來內核層?沒事彆招惹內核層的任何生物。趕緊跟我追上隊伍。”
年輕資深者連忙應是。
舉步要走的時候,組長卻發現了另一樣事物:“你身上粘著什麼?”
“啊?”年輕資深者愣了愣,卻見組長探身,從他衣襟上撚下一根金色的東西,仔細轉動:“純金的,看起來是......羊毛?”
見他一臉發懵,組長擰眉,圍著他轉了一圈,忽地,視線下移,瞳孔一縮,一把按住他:“彆動!”
年輕資深者不明所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見自己鞋子上,似乎粘了一顆發黃的硬質的東西。
他才想起,自己之前躲避小羊羔的時候,踢到了一塊石頭,用力比較猛,大約是黏上碎粒石子了。
但是出身部隊的組長,卻神色凝重地蹲下,把這一顆有點鑲嵌進鞋子膠質部分的東西摳了出來,放在了掌心。
這一次,年輕人也看清了:
這是一顆,泛黃的,人的牙齒。
隊伍的最前方,見一行人沒有殺他的意思,甚至態度溫和,完全沒有國內對待俘虜的惡劣態度,蓋文放鬆許多,甚至還悵然起來,和眾人聊了幾句之前的羊群:“我家裡的草場應該也養了這樣一群羊。隻是數量沒有這麼多。我很久沒有回老家看過了。”
陳薇卻注意到張玉一直在皺眉。問道:“小玉,怎麼了?”
張玉看了一遍四周,蹙眉,但是最終還是搖搖頭,忽問蓋文:“那裡,為什麼沒人。”
這是隊伍裡的女性巨人頭一次向他開口,蓋文見其他人都很照顧她,便識時務,不敢怠慢:“因為那是要養羊,長草了。所以沒有大個子了。”
做牧場把村民們趕走了,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眾人也沒有在意。
唯獨張玉還是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正此時,蓋文說:“前麵就是了!”
一行人停下腳步,看見了一座典型的十七、十八世紀風格的城市。
偏偏城市卻修剪得十分高大堅固,像是正常體型人種的城市。
此刻,城頭傳來一陣喊話聲,騎在一個表情麻木的黑人頭上的飛鷹國士兵,不知道通過什麼裝置,放大了聲音喊道:“下麵來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