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王, ‘赤鼻’和寶劍?”屏幕中, 文學參謀團的幾位參謀湊在一起嘀咕了一會, 回道:“如果是這樣, 這個文本大概率就是‘三王墓’。”
“三王墓?”資深者們都要進行定期的文學培訓,對於這一類的民間故事傳說, 並不陌生。
乾將莫邪是中國古代的一對雌雄名劍。著名的東晉誌怪《搜神傳》中, 曾記載這對寶劍相關的傳說故事。
文學參謀頷首:“這個民間傳說最早出現在漢代的和中,故事的主乾沒有變化。這個‘王’的身份則變過幾次,最開始都是晉王,隻有到了乾寶的中, 才是‘楚王’。在魏晉時代的各種或調侃, 或戲謔的玩笑中, 那個鬨笑話或者鬨怪事的出醜主人公,通常都是‘楚人’,‘楚王’, 這是從春秋戰國一直到秦漢遺留下來的傳統。”
“而整個三王墓的故事,到搜神傳為止,也基本固定了下來。”
褚星奇道:“可是如果這是文本的話, 據舊瑤縣的人說,‘楚王’十六年前就已經出現了。文本世界直到幾年前才現身地球。”
他摸著下巴道:“難道真的是什麼凶殘的‘惡鬼’?”
他把文學參謀們問住了。
連線中的文學參謀們麵露為難,有些不知所措:是啊, 文本世界頻頻降臨地球,是這幾年的事情,十六年前哪裡來的文本世界?
一旁的常教授卻微微沉吟:“這個問題, 你可以讓小玉去問老郝。我權限不夠,恕我不能多說。”
又提醒道:“另外,既然楚王要尋找赤鼻和寶劍,說明這時候的文本的故事時間線,應該是處於乾將死去,赤鼻長大,欲要報仇的**劇情之前。”
褚星奇看了一眼正在震懾旋轉門外重重黑影的張玉,點了點頭。
他雖然進入特殊安全部的時間沒有王勇長,但是幾年下來,也知道文本世界的內幕,可能並不如普通資深者培訓時聽到的那樣。
他向張玉低語幾句,張玉點點頭,打開她的手表,虛虛一點,浮在半空的屏幕,立刻擠出郝主任的大臉:“小玉啊,怎麼了?c級文本那邊有什麼意外?”
他背後,隱隱還能看到一抹金發。郝主任似乎正和王勇在另一個文本世界的現場。
褚星奇把自己的臉湊了過來,在郝主任有點嫌棄的眼神裡,代替張玉把問題問了。
“十六年前......”郝主任推了推眼鏡:“彆的我也不能多說,文本世界的出現,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晚。十六年前如果出現文本碎片的話,是有可能的。但以文本世界的同化速度,足足十幾年的時間,文本世界竟然都沒有擴散,沒有與地球融合,也沒有出現標誌的能量罩,無聲無息存在這麼多年。還從未有過這種前例,嗯......這又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個例......”
“對了,你們是說進入舊瑤縣後,一切如常,根本沒有看到能量罩和能量罩內的文本層。但是偏偏有文本的能量波動?”
褚星奇和張玉都點了點頭。
郝主任從他們的描述裡聽出了一些東西,來了興趣,正要繼續詢問相關細節的時候,屏幕劇烈震動起來,有什麼東西的嘶吼聲響起,塵土紛紛落下。
郝主任道:“現在我也不方便多說。這樣吧,我馬上讓閔衛過去一趟。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閔衛的能力,應該能幫上你們。”
屏幕一晃,黑屏了。嘟嘟的掛斷聲。
劉副局長這時候才湊過來問:“張上校,褚中校,上麵怎麼說?”
褚星奇道:“部裡會派一個援手過來。”
此時,酒店的大廳裡,沙發,椅子,光潔的地板上,都或坐或站了一群昏昏欲睡的老弱婦孺。
餘盼強忍不安地掃過一圈那些隱隱有監視之意的陌生人,揉了揉眼,拉了拉父親的衣服,小聲道:“爸,我想睡覺......”
她被奇怪的道士用非人的方式強行帶到這裡來的時候,正穿著睡衣,在寢室裡呼呼大睡。強撐了這麼久,困得不行。
聽到餘盼的話,張玉看了一眼窗外,此時雖然天還黑著,但夜色將明,那些黑影恨恨不平地逐漸消失。街上呼嘯的寒風一點一點平息下來。
張玉道:“睡,可以。”
這本就是舊瑤縣最大的酒店。空房是不缺的。在幾個舊瑤縣的乾部安排下,老弱婦孺們立刻撤去幾間相鄰的房間休息去了。
幾個體弱的資深者也按照特安局領導的安排,在一邊的沙發上眯了一會眼。
唯有張玉似乎並不知道疲倦,一直盯著窗外的天空看。
沉沉夜色退去。黎明已至。
舊瑤縣的天空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建築的模糊輪廓,像被洗出的照片,被光線抹亮了。
褚星奇走到她身邊:“你在看什麼?”
張玉收回視線,忽然向酒店外走去,感應門打開,一陣清晨帶著涼意的風刮進了大堂。
眯著眼的資深者們被風吹得驚醒,有些渾噩,身體卻尚未從昨晚的恐怖的氣氛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緊繃,跳了起來。
張玉說:“天亮了。”
門外,舊瑤縣的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上班上學,趕赴崗位。
帶著一些春天涼意的晨風,將市斤吆喝,茶飯香氣,店鋪的開門聲,汽車的喇叭聲,都吹成了一個普通縣城的清早。
一位資深者搓了搓手臂,奇道:“咦,好像比昨天暖和了一些?”
舊瑤縣的那股子違反季節規律的冷氣宛如一夜蒸發了。
張玉掃了一圈,直覺告訴她哪裡不對勁,但觸目所及,卻沒有絲毫異樣。
騎著自行車,電動車而去的行人,提著菜籃子一大早出來買菜的大媽,背著書包,咬著包子跑過的學生。
人們麵上掛著一天初始的精神笑容,安詳平靜,。
學生一邊咽下包子,一邊嘴裡念念有詞地奔向學校,沒注意,撞到了那提著籃子的大媽身上。
有一騎著自行車的行人哎呦一聲,連人帶車摔倒在地上。
學生急匆匆地向大媽道歉,扶起大媽,幫她去撿蔬菜。附近走過的所有路人也都熱心地蹲下來幫大媽收拾灑了一地的菜葉子。
騎著自行車摔倒的行人早已被看到的群眾攙扶起來,一位大叔幫他整了整脫落的鏈子,把自行車推給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