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洋彼岸的那位的一句名言來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
古往今來,大凡可以再造新世界的社會風暴,必定要先將舊世界衝得稀巴爛。
暴烈的社會風暴中,泥沙俱下,舊秩序被衝破,被衝垮,等待重建。
但在一個一切都混亂了的世界之中,最先起來衝擊舊世界的神聖秩序的,往往不是革命者,而是那些不擇手段、心黑手狠的群氓。
他們作盜匪,屠殺平民、劫掠良民,侮辱婦女、衝擊城鎮、逼得試圖剿滅他們的政府隻得一撤再撤,最終混亂地區的政府基本淪為擺設,直到他們慢慢組織起來,黑吃吃實際成為當地的‘地下政府’為止。
整個世界的混亂不斷擴大,亂世,所謂亂世,盜匪橫行,兵荒馬亂。這些不斷互相吞噬出來的勢力割據一方,製造比原來政府轄下更可怕但相比亂世稍微有秩序的據地。
這個亂世的前期,大量平民、良民,要麼淪落成盜匪,同流合汙。要麼死去,剩下的一點會苟活。
誠然,最終懷有終結亂世理想的‘起義者’、‘革命者’可能會結束混亂的舊世界,重新樹立起光輝燦爛的新秩序,新世界。
可是,在那之前,會有多少人死去呢?甚至,那些心懷理想的好人,那些新黑豹黨、新美革共,又會為了終結亂世,再造新世界,而付出加倍的、更可怕的代價。
大洋彼岸的,為了建立新世界,終結舊世界。據說有名有姓的可以統計的黨員就死了近四百萬,而更多的誌士仁人加起來犧牲了三千萬,才終結了亂世,立國東方。”
科迪出身美國最豪貴的那一撮,自小受了美國最精英的教育。對古今中外,包括大洋彼岸的國家曆史也如數家珍,信手拈來。
他對傑米咄咄相逼:“那麼,請問,我國的赤色勢力,麵對更加武力驚人,如今身為世界第一強國的美利堅,又要預備為‘新美國’犧牲多少人呢?他們又預備在亂世中死多少無辜的他們口中所謂的‘人民’?”
傑米被他說得心亂如麻。
其實幾年來,新黑豹黨、新美革共等人,一直都有陸陸續續聯係傑米。
但傑米也一直心存疑慮,不冷不熱。正是因為他也在考慮這些。
美國現在雖然亂,雖然民眾很多人慘,但一旦美國的秩序徹底崩塌,勢必會死大量人,無辜的人,包括革命者在內。
“所以,為什麼要選這樣一條路呢?”科迪看出他的動搖,循循善誘:“我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他們想搬開教育、醫療、房價等等壓在窮人頭上的大山,想要驅逐盤踞美國之上吸血的毒蛇猛獸,想要美國的勞動者擺脫艱難困苦。這些,也是我想做的啊,我要讓美國更加偉大,也要做這些。比如我也本來就想處理一部分蛀蟲,將他們的財產收歸國有,用於改革平息民怨。但是我的路更溫和穩健,也不用死這麼多人。”
“我希望美國能再次偉大。
“隻有讓美國的普通人喘過氣,降低剝削率,美國才能再次偉大,所以我與他們殊途同歸。如果他們附翼於我,我們可以從上麵和底下同時發力改革美國社會。長期改革,慢慢過渡到社會主義,減少大量革命者和普通人的傷亡。你這麼厭惡我,卻還是來找我‘談合作’,不也是有這樣的想法嗎?”
“如果他們答應合作,我們可以各退一步。”
傑米沉默了。
他不信任科迪。
他也不信任科迪所代表的那部分有意改革的美國精英。
但他在全世界東來西往,走遍南北,見慣了世界上的戰爭慘劇,死人無數。
他真的不願意再在自己的祖國上目睹戰爭的人間慘劇。
最終,他艱難地開口:“讓我想想我會把你說的轉達給他們。”
見傑米如此應答,科迪知道他口雖不言,心裡已經有所傾向,便不再逼迫,退了一步:“你們都好好考慮吧。不過要儘快。我說的都是一片誠心,如果我違背諾言,你作為中間人,以你的能力,隨時可以跳躍到我身邊殺了我。”
傑米罕見地落荒而逃一樣跳躍離開了。
等傑米離去後,科迪的手下才進來:“頭,您真的要跟他們合作嗎?”
他一直隱藏在外麵,隨時準備如果傑米動手就進來保護科迪。
科迪站起來,沒有回答,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這次會議上,他們也沒有否決我的全部提議。少有的全員通過的決議之一。就是加速推進全美各行各業的自動化、智能化,給了全美企業一大筆補貼。你們也去重點盯防,這筆錢必須用於推動這件事。”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