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對應的內核層的意象碎片,是多到近乎不可數的岔路。
一條大路走到了分叉口,裂出歧路眾多,通向四方。
但每條岔路都蔓延入深重的黑暗迷霧之中,根本看不到路的那段是什麼景象。
大道口空無一人,隻有迷霧在湧動。
資深者們站在道口,有點發懵。
什麼提示也沒有,隻有一句說“正確的路”?
可是這麼多條路,乍一看,成千上萬的分叉,哪一條才是所謂“正確的路”?
褚星奇笑道:“這有什麼,每一條路都走一遍不就好了?”
陳薇眼前一亮:“對哎,小玉的乾坤圈可以分出萬千,褚星奇,你不是也能撒豆成兵、折紙為鶴嗎?叫乾坤圈與紙鶴,把每一條路探一遍就好了。”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這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
張玉也沒有異議。
於是分頭行動。
蕩邪之氣分化出許多分/身,都化作乾坤圈的模樣,懸浮空中待令,滿空金光嗡鳴。
褚星奇找了把剪刀,隨手將一張紙剪碎成紙屑,然後拿鏡花水月一拂,滿地紙屑瞬間化作數不清的紙鶴,圍著他成群飛舞。
分化出來的乾坤圈和紙鶴分頭飛向不同的歧路,沒入黑暗之中。
但隨著進展,張玉眉頭微蹙,褚星奇臉上笑容微斂。
乾坤圈沒能照亮黑暗深處,紙鶴一去無音訊。
他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召回乾坤圈和紙鶴。
沒有一隻紙鶴飛回來。
蕩邪之氣分化出的乾坤圈居然也有相當一部分沒回來。隻有少數變回金光飛回張玉體內。
鏡花水月上的拂塵上登時掉了許多的毫毛;張玉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特質消耗頗大。
“什麼情況?”王勇問。
褚星奇說:“紙鶴的反饋是岔路根本飛不到儘頭,其中潛藏了許多無形無質、千變萬化的詭異。說不清楚是怪物還是某種......某種災害或者是災難,總之,它們全都被這片黑暗‘吃掉了’。”
張玉也感應了一下蕩邪之氣的模糊反饋:“這片黑暗有生命,黑暗裡有什麼東西,不但不畏懼蕩邪之氣,反而以它為食,將它吞噬消磨掉了。它說這些路每一條都非常危險,警示我們不要貿然進入岔路。”
連蕩邪之氣都認為十分危險,那對一般資深者而言,幾乎就是有進無出的程度了。
王勇追問:“每一條路都這樣?”
張玉、褚星奇都點了點頭。
王勇皺眉:難道那團光芒騙了他們?
祂說隻要在這裡找出“正確的路”,就能找到被刻意隱藏起來的,這個文本碎片真正的主角,從中探得祂們世界真身的線索。
但根據張玉、褚星奇的反饋,這裡的每一條路都很危險,達到了有死無生的程度,似乎根本不存在所謂“正確的路”。
“可是祂如果想害我們,隻要之前在‘靈山’上不救我們就好了,乾嘛要大費周折?”陳薇說:“說不定有彆的方法可以找出那條正確的路。”
陳薇說的也有道理,眾人正蹙眉之際,陶術卻一直盯著那些岔路,此時忽然叫張玉:“小玉你過來看一下,這些路是不是跟之前的順序不一樣了?”
剛剛他們在商量之時,陶術餘光捕捉到其中一條岔路的細節,似乎與方才不一樣了。
他立刻開始觀察這些岔路。
眾多的歧路雖然乍一看去沒什麼區彆,實則大同小異,細微處有所差異。
而就在張玉、褚星奇探過一次路後,它們彼此之間的順序全然亂了。
光是第一眼掃去,就能看到有幾條路,原來在右邊的變到了左邊。
但這些岔路太過紛雜,即使以陶術經過專業訓練的超強記憶力,也生恐有所遺漏,所以叫了有過目不忘之能的張玉過來。
他的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張玉看向那些紛擾繁雜的岔路,凝目了一會:“確實不一樣了。”
她指著其中一條岔路:“石頭的位置變了。”
這條岔路原本在路邊有三顆大石頭,而此時三顆石頭對應的位置卻發生了改變,變得靠後了。
不但岔路之間的順序調換了,而且每條路的本身也發生了變化。
為了更好地測試一下它們變化的程度,褚星奇又剪了一些紙鶴,挑選了幾條變化得最明顯的路。
紙鶴依然在飛入黑暗後快速損毀,但在損毀前傳來的反饋是,這些路在黑暗中的怪物種類和遭遇的“災難”也發生了變化。
而且就在眾人的眼皮底子下,隨著紙鶴再一次進入岔路,這些分叉的道路又開始變動,與上一次差彆更大。
“每一進一次,它們還會變?那豈不是更難找出正確的那條路?”
資深者們為難之際,張玉的指尖忽然竄出一朵小火苗。
色澤豔麗,但觸之冰冷。
這是風火輪上的真理之火。
咦?它怎麼自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