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聽得嘴角微抽:“這話用在恭先生身上可真是奇怪。”他看著杏実,“你今天是不是要開始辦離職了?”
“是的。”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接下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草壁前輩你要很辛苦了。”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絕不。”
見杏実態度堅決,草壁也就沒再勸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決定好了,估計我們再怎麼說你也不會改變主意了。不過這些年你確實也很辛苦,辭職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杏実笑著問道:“不祝我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嗎?”
“隻是合適還不夠吧?得互相喜歡才行,”草壁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說小杏,你對恭先生——”
草壁的話還沒說完,他和杏実就同時感覺到從電梯那邊傳來了不可忽視的低氣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就見電梯正好升到了這一層,門開之後,黑著臉的雲雀從裡麵走出來——那股低氣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早上好,老板/恭先生。”
杏実和草壁兩個人對著雲雀鞠躬,等他走過來,兩個人抬起頭來,卻被雲雀的臉色嚇了一跳。
不光是臉色黑,眼底也發青。那一圈暗色,俗稱——黑眼圈。
杏実還從來沒看過雲雀有過黑眼圈這種東西。
草壁一臉驚恐地問道:“恭、恭先生,你昨晚沒睡好嗎?!”
雲雀沉著臉:“沒睡。”他看了杏実一眼,將自己非常不爽的情緒直白地傳達給了杏実。
杏実戰術後仰:“什麼?原來老板你還需要睡覺嗎?”說完之後,她就看到雲雀的臉更黑了,一旁的草壁也瘋狂地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彆說了。
杏実閉上了嘴。
糟糕,要辭職了太得意忘形,不小心有點暴露本性了。這要是把老板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杏実非常體貼地說道:“今天上午沒有需要老板你親自處理的事務,不如就在休息室補一覺?”
雲雀冷笑了一聲:“誰說沒有?你的辭職信不用我處理嗎?”說完之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辦公室,關門的聲音震的草壁肩膀抖了一下。
“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草壁拍著胸脯一臉後怕,“小杏你也太敢說了!話說回來,恭先生該不會是因為你要辭職才睡不著的吧?”
“怎麼可能,”杏実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們老板不是那種人。”隻不過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話說的,到底是想說服草壁,還是想說服自己。
雲雀進辦公室之後,剛走到辦公桌前,就看到了杏実放在她桌子上的辭職信。他眼眸微眯,將那封辭職信拿在了手裡。
辭職信是打印出來的,如果不是右下角有杏実的簽字,雲雀還以為是誰在搞惡作劇,他甚至還可以大發慈悲地原諒這個搞惡作劇的人。
但“櫻田杏実”這個名字清清楚楚地寫在右下角,雲雀對杏実的字跡再熟悉不過,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絕對是杏実自己簽的,而不是有人模仿了她的筆跡。
想給她扔了。
雲雀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裡的辭職信,邊緣被捏出了褶皺。
就在這封辭職信都快被雲雀捏碎了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三下之後,門被打開,杏実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打擾一下,老板,”杏実微笑著說道,“如果你不打算休息的話,我泡了茶給你,喝了可以稍微提提神。”她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搭配著熱茶還有一小塊羊羹。
將茶和點心放下之後,杏実又走到了雲雀麵前,說了句“失禮了”,就舉起手來,將雲雀沒有係好的襯衣扣子係好。她手上還拿著她在風紀財團給雲雀準備的備用領帶,係好扣子後,她又熟練地給他打領帶。
雖然不打領帶不係好扣子是很撩人,但杏実還是更喜歡雲雀平日裡穿戴的一絲不苟帶來的禁欲感。
雲雀垂眸,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杏実微垂的眼睫和臉上專注的表情。她的唇角帶著一點弧度,看起來很自然,讓人覺得她總是在笑著的。
因為重複過無數次,雲雀都知道杏実下一步要做什麼了。他看著杏実一步步實施他在心裡默念的步驟,最後後退一步,審視了一番之後抬起頭來:“好了。那我先出去了,老板。”
“杏。”雲雀注視著杏実的雙眸,語氣低沉地開口,“我給你一個機會。”
這是什麼霸總發言?這種人設現在過時了啊老板!你個寡王不適合這樣!
心裡瘋狂吐槽,但杏実依舊保持著職業化的笑容問道:“什麼機會呢?”
“一個跟我提條件的機會,”雲雀將手裡那封辭職信舉了起來,“什麼條件都可以,隻要你把這個收回去。”
原來如此,懂了,狗老板不想讓她辭職,還想繼續剝削她。
“我沒有條件,”杏実搖頭,“我隻想辭職。”
從杏実的眸中讀出了堅定,雲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