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東玄頓時瞪大了眼睛。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好聽了,他如果還要拒絕,那便等於坐實了自己的私心。
兩人僵持片刻,黃東玄終於緩緩向後退了一步,硬邦邦道:“屬下不敢。任憑府尹調遣。”
孫湘道:“那你就回去準備吧。”
黃東玄無話可說,心裡暗暗罵了一句“格老子的,什麼江陵府尹,長沙府尹,這群貴戚子弟全都一樣的狗東西!”
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跟了孫湘,簡直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窩,到哪兒都被猜忌。可如果不是孫湘,他又還能跟誰呢?這幫諸侯裡,可還有一個靠譜的麼?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成都尹朱瑙似乎不是貴戚子弟……轉念一想,這人不是什麼皇子麼?反倒是最富貴的一個了!
他也就想想,想完了,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於是他悻悻地轉身出去了。
……
成都。
徐瑜和虞長明等人轉眼就擬好了增兵的計劃,朱瑙正在翻閱,忽然有人傳來通報:“府尹,謝將軍信使到。”
朱瑙忙擱下公文,道:“請進來。”
不多會兒,謝無疾遣來的信使便灰頭土臉地走了進來。
“朱府尹,”信使見了朱瑙就下拜,沉痛道,“北方邪教猖獗,戰火泛濫,民不聊生。謝將軍憂心如惔,焦痛勞思。為解民生疾苦,特命我前來求朱府尹援手襄助!”
此言一出,立於朱瑙身旁的驚蟄先吃了一驚。
他本以為所謂邪教,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以謝無疾之能必可立刻鎮壓。竟果真需要朱瑙施以援手?
朱瑙道:“我前幾日也派了信使前往延州,謝將軍可是需要我調兵支援?”
信使搖頭,雙手奉上書信和令牌:“謝將軍懇請朱府尹派人協理北方三州政務。”
驚蟄震驚不已,朱瑙也愣了愣。
協理政務?謝無疾這是主動讓出政權?
片刻後驚蟄回過神來,忙上前接過書信和令牌,拿給朱瑙。
朱瑙又問了信使許多北方的詳細情況,直到天色不早,這才讓人安排信使出去休息。
信使前腳剛走,後腳又有人前來報信了。
“府尹!”探子道,“延州城失守了!”
朱瑙眼神一變,立刻身體前探:“謝無疾呢?可還安好?”
探子道:“謝將軍尚未趕到延州,延州城便已失守。謝將軍應當安好。”
朱瑙鬆了口氣,這才又放鬆下來。
由於謝無疾派信使來蜀和延州失守本就隻相差一兩天,信使路上耽擱片刻,兩條消息便前後腳送到了朱瑙麵前。
探子報完消息離開後,驚蟄震驚道:“延州城不是有謝將軍的數千大軍鎮守嗎?那些邪教徒究竟有什麼本事,竟能攻得下延州?!”
朱瑙手裡攥著謝無疾的令牌,心不在焉道:“邪教攻心,不可小覷。”
那些邪教徒固然不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但他們的威力卻遠勝於勇猛威武的涼州鐵騎。
打仗,歸根結底打的是人,是人心。北方戰火連年,生靈塗炭,民不堪命,百姓找不到出路,自然想要求神問佛。玄天教這時候橫空出世,可謂適逢其會。於是一時之間,竟成了民心所向。
得民心者必勝。延州城裡的老百姓,甚至是延州城的守軍,在危難困苦之際都會心思動搖,最後消極怠戰,甚至投敵反水,都在情理之中。戰爭的勝負,很多時候並不決勝於戰場,而在戰場之外。這是朱瑙所長,卻是謝無疾所短。
那玄天教,恐怕是謝無疾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強大、最難對付的敵人了。
程驚蟄歎氣道:“原來連延州都丟了……怪不得謝將軍要請公子幫忙打理政務了。他這是走投無路了。”
消息前後腳送到,因此驚蟄以為謝無疾是在丟了延州之後被逼無奈,才不得不這麼做的。
謝無疾派來的信使剛才倒是沒提到延州失守的事,難道是不好意思說麼?
朱瑙緩緩“嗯”了一聲。
片刻後,他道:“你去找徐少尹,讓他將官府各部的名冊送來。”
既然要接手北方政務,自然要選出一批合適的才乾了。而且北方現在的形勢,恐怕他不親自出馬都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紅包稍後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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