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縱擁住林晝走進房門,他看都不看後麵,腳往後一勾,門沉沉關上。
林晝的信息素已經外溢得太厲害了,必須儘快給他標記,不然彆人就會察覺到林晝是個Omega。
室內光線很暗,窗簾垂下,隻落下一道細小的縫隙。
但寧縱卻看清了,林晝眼角的緋色已經完全蔓延到眼底,就連他冷白的臉和脖頸,也都泛上了一層層冷魅的胭脂色。
寧縱深吸了一口氣,就連他的信息素也被林晝勾得變得濃烈了起來,他必須在欲望侵占他的理智前,儘快把林晝標記了。
林晝努力睜大眼睛,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寧縱。
一看到寧縱,就像乾渴了太久的旱荒之地,倏忽落下了甘霖。他現在不僅發情周期比彆人短,發情時的反應也會比彆人更強烈。
劇烈的信息素碰撞,可以讓人失去理智。
林晝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頭傳來刺痛。
寧縱曾經是他哥,隻不過兩人從來不曾好好交流過,之前寧縱已經給他標記過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就算現在寧縱再給他標記,他也就當自己又被咬了一口,僅此而已。
林晝聞著空氣中的Alpha信息素,好不容易壓下的發情,因為寧縱的到來,以翻覆之勢,更加洶湧地襲來。
向來鋒利的少年,此時唇色變得有些紅,身子軟得隻能勉強靠著寧縱,才能不摔下來。
發情的Omega本能地靠近,他最喜歡也最想得到的信息素。
但哪怕這樣,林晝還是往外移了幾分,看著寧縱痞氣地挑了挑眉:“嘖,來得這麼慢……”
“蝸牛都比你快,寧大影帝。”
寧縱看了一眼,因為挑眉而生動的眉眼,這一刻,像一幅畫卷在他麵前緩緩展開。
他深吸了一口氣,隱忍著道:“發情了話還這麼多?”
寧縱一邊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把林晝往外輕輕推了幾分,他不想再看到林晝這張勾人的臉,這一次,他就從背後標記林晝。
他剛把林晝往外推了一點,下一秒,林晝卻把身子傾了過來。
新一輪的難受再一次席卷了林晝的身子,他睜開眼,寧縱的臉都變得影影綽綽,看不大清了。
他隻知道,眼前這人身上的信息素,他很喜歡。
林晝勾住寧縱的脖子,在寧縱耳側無意識喚了一聲。
“縱哥,給我快點。”
林晝剛喊出這一聲,就怔住了。
他剛才在說什麼?他這個可恥的被信息素支配的人,不行,他的臉呢,他比城牆還厚的自尊心呢?
現在要被他自己踩在腳下了嗎?
聞言,寧縱瞳孔驀地緊鎖,他捏住林晝的手臂,盯著林晝的眼睛,問了一句。
“你剛才叫我什麼?”
林晝看見寧縱的反應,他立即又咬了自己的舌尖,刺痛讓他清醒了很多,於是,他恢複了以往的高傲模樣。
“我說,讓你麻溜點給我標記,彆磨磨唧唧。”
寧縱被氣笑了,嗓音卻依舊寡冷:“嫌我慢?”
“讓我快點乾什麼?嗯?”
他靠近林晝的耳側,漫不經心吐出了一句:“等會你受得了嗎?”
林晝想反駁,但他的臉已經像著了火一樣,燙得驚人。他僅存的理智警告著他,他現在不能再發出聲音了。
林晝死死抵著牙冠,緊抿著唇,就是不說話,但身子卻違背他的想法,再次本能地靠近。
寧縱深深地盯著林晝,算了,反正來日方長。
寧縱擁著林晝的身子,把他朝自己身前拉近了幾分。他的指尖輕輕覆上,微微下壓,然後,他在林晝耳側輕輕說了一句。
“低頭。”
林晝知道寧縱要給他標記了,他難得順從地垂下修長的脖頸,服從乖巧的模樣和平時大相徑庭。
寧縱看清那柔軟的腺體,眼睛眯了眯,他越加傾下身,Omega的腺體離他就咫尺之近。
當他的唇剛要碰到時,這時,門外驀地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婁恒的聲音響起:“寧神,我剛才好像看見你進來這裡了,你在裡麵嗎?”
他剛才路過這裡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回去想想後,好像真的是寧神。
於是,婁恒重新回到這裡,準備確認一下。
因為婁恒的聲音,兩人的暫時標記行為被打斷。
寧縱無奈地收回身子,信息素的注入需要時間,也不能被打斷,所以,現在隻能暫停。
外麵婁恒的聲音還在響著,焦急極了:“阿晝不見了,寧神也不見了,這該怎麼辦?”
寧縱知道婁恒擔心林晝,他看向身前的Omega,詢問林晝的意見:“要不要回他?”
標記被打斷了,林晝有些不爽,他忍耐著發情的痛苦:“你就說你不知道我在哪裡。”
他不想讓婁恒知道,他又被寧縱標記了。
寧縱看著林晝,嗓音響起,卻有些啞:“林晝他不在這裡。”
聽到寧縱的聲音,婁恒的聲音暫停了幾秒
,然後驚喜地喊道:“寧神你真的在裡麵啊,你找到阿晝了嗎?”
“急死我了,阿晝跑哪去了?你來了,他卻丟了,都是我的錯……”
婁恒吵得林晝頭疼,好不容易緩解一點的燥意一點點蔓延開來。
林晝抬眼,瞪著寧縱。像是在催促,你怎麼還不標記我?
他一邊瞪寧縱,一邊又有點想讓寧縱有所動作,卻又愛麵子得很,一句話都不說。
隻是用眼
峰睨了寧縱一眼,讓寧縱自己湊上來。
寧縱一直觀察著林晝的表情,他會意,散漫地道了一句:“邀請我呢?”
林晝麵無表情,什麼叫邀請他?他明明隻是想讓寧縱碰碰他的腺體,這叫邀請?寧縱在這亂解讀個什麼勁?
寧縱瞥了一眼臉越來越紅,唇卻越抿越緊的好看Omega,緩慢地勾唇。
“那就當是我邀請你,滿意了?”
林晝偏過頭,下頜繃得很緊,寧縱看見,Omega脖頸的緋色又深了一層。
寧縱知道林晝等不及了,他的手輕輕搭在林晝的腺體上,然後把信息素緩緩地縈繞在周圍。
這樣雖然不是標記,但也什麼都不做的好得多。
林晝的腺體傳來若有似無的壓迫感,林晝明顯覺得舒服多了,但他又不甘心隻是這樣,回頭看了寧縱一眼。
眼底帶著輕微鄙夷。
就這樣?你頂級Alpha的名號是吹的?
寧縱看著發情了還不安分的Omega,心裡罪惡的因子再次蠢蠢欲動。眸色越來越深,喉結緩慢地滾動。
寧縱垂頭,聲線很啞:“看不起我?現在是能標記的時候?”
這時,懊惱的婁恒一直在門外捶胸頓足,十分內疚,旁人沒有人,所以顯得他嗓門特彆大,隔著門,都聽得一清二楚。
“寧神,一直找不到阿晝怎麼辦?他這種情況,千萬不能亂跑啊……”
“嗚嗚嗚我太失職了,都怪我沒看好他……”
林晝暴躁地捂眼,寧縱心裡則起了一個念頭,他靠在林晝耳側,狀似不經意地問。
“他聲音這麼大,會不會把人都招來?”
林晝心裡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婁恒關心他,那就隻能告訴婁恒,他在這裡了。
“算了,告訴他吧。”
寧縱唇一勾,他一瞬不瞬盯著林晝,下頜微微朝門偏轉,視線卻始終落在林晝的身上。
他的嗓音響起,啞得要命:“彆叫了,他在我懷裡。”
話音落下,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婁恒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林晝在寧神懷裡?
天哪,那他剛才打擾他們的好事了?
真是罪過罪過。
婁恒尷尬的聲音響起,這回輕了很多:“你們繼續,我幫你
們守住門,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進來。”
林晝終於忍不住了,再這麼磨嘰下去,寧縱還幫不幫他標記了?
於是,林晝喊出了他發情以來最大的聲音:“你彆打擾就行!”
聲音落在空氣裡,門外的Beta經紀人終於安靜了。
林晝尷尬極了,他剛才說了什麼?
怕彆人打擾他和寧縱什麼好事?不就是標記嗎?這麼一說,好像他們兩人真的在做什麼不清不楚的事
一樣。
林晝瞄了寧縱一眼,果然對上了寧縱意味深長的神情,林晝心虛,他乾脆不解釋了,故意揚高了聲音。
“快點幫我標記!”
寧縱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單手環住林晝的腦後,微微用力,倏地把林晝整個人擁進他懷裡。
修長的手扣著林晝的後頸,淡聲道:“這麼著急要我給你?”
林晝已經發情了很久,寧縱的一點動作都會讓他緊繃的神經一步步崩塌,他的嗓音又渴又啞:“不標記就滾……”
話音剛落,身前的Alpha就俯身,頭垂了下來,驀地低頭,緩緩靠向腺體。
林晝瞳仁微微睜大,似疾風似的柚木冷浪席卷進他的腺體,咬破的那一瞬,明明以駭浪之勢湧進,在掠過的時候,卻又刻意放緩了步調。
一點一點地滲入,無聲卻又強勢,他知道,他被Alpha的信息素完全網住了。
寧縱仍在標記林晝,這一次因為林晝發情的時間很久,情況比較嚴重,他給了林晝很多信息素。
這一次他刻意標記得很輕,Omega全身心都會感到愉悅。
標記結束,林晝終於恢複了精神,他站起來,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寧縱一抬下巴,唇邊勾起一個沒心沒肺的弧度。
“辛苦您了,寧大影帝。”
然後,林晝轉身就離開,剛才因為發情眷戀寧縱信息素的樣子赫然消失,又恢複了以往的懶散模樣。
一副用完就走的無情樣子。
寧縱盯著林晝的背影,眸色深沉。
兩人從道具室走出,一前一後,林晝插著兜走在前麵,寧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快到片場了,這時,身後忽然響起寧縱低沉的嗓音。
“以後喜歡我標記重點,還是喜歡我輕點?”
仿佛是不經意提起,但又仿佛是因為Omega的無情,刻意喚醒他剛才極度順從的模樣。
然而腦神經粗壯的林晝根本沒往哪方麵想,隻停頓了幾秒,就頭也不回地說:“這還需要選?”
當然是標記輕點,他腦袋又沒進水。
寧縱:“原來不在意輕重啊,行啊,那我下次記得重一點。”
林晝腳步一頓,重一點?
等等,聽上去怎麼這麼不對勁。以後這樣的交易還要繼續進行
,林晝決定有必要和身後這個無法溝通的Alpha說清楚。
於是,林晝回頭,特地揚高了嗓音:“你越輕我就越舒服,這回聽明白了?”
這兩人不知道,他們一到片場,工作人員的目光就落在他們身上了。
林晝的大嗓門剛喊出來,“你越輕我就越舒服”這幾個字,仿佛一陣悶雷,直直地劈向片場安靜的空氣。
一眾工作人員齊齊震驚,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極短的時間裡,這句話立即傳遍了整個劇組。
場記小劉興奮地告訴化妝師:“聽到了嗎?林晝和寧神說,寧神越輕他就越舒服。”
化妝師又給道具師咬耳朵:“林晝和寧神提到了什麼輕重,什麼舒服的事情,啊啊啊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道具師又傳給攝像師,每個人一一傳過去,最後,還傳到了劉傳羽和執行導演嶽風的耳中。
劉傳羽看向麵前對此還一無所知的林晝:“明天那場戲你已經知道了,你和寧縱會有一些肢體接觸。”
林晝點頭:“明白。”
劉傳羽落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既然你們要有肢體接觸,就事先磨合一下,萬一到時候相處得不舒服了,會影響拍戲進程。”
林晝聽到一頭霧水,走到婁恒身邊,婁恒和他傳達了剛才他的豪言壯語,林晝臉一黑,看著不遠處淡定的寧縱,磨了磨牙。
這人無緣無故問那些問題乾什麼,是故意的?
但是寧縱始終沒有看林晝一眼,仿佛根本沒有把劇組討論他們兩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考慮到林晝剛剛發情結束,下午拍的是兩人各自的日常戲份,難度比較低,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傍晚。
林晝去酒店餐廳吃飯的時候,婁恒忽然驚喜地走了進來:“阿晝,你看誰過來了?”話音剛落,就響起幾個笑著的聲音:“阿晝,我們來看你了。”
林晝抬眼,宋晴遠、周庭和辛深他們站在前麵,正笑著看他,他也忍不住帶上了笑意:“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最近一直在忙新專輯的事情,聽婁恒說,每天都隻睡幾個小時,他們還抽出時間來看自己,真的有心了。
周庭坐在林晝的旁邊,宋晴遠和辛深坐在對麵,周庭先開口:“你這一進組,很久都沒來公司了,怪冷清的。”
林晝脾氣直,雖然有話就說,但是很有趣,他們都喜歡和林晝在一起講話。
“不過阿晝,你很快就不是一個人了,因為……”宋晴遠笑了一聲,指了一下自己,“我明天就要住進冠都酒店。”
聽到這句話,林晝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住過來?”
宋晴遠:“我演《長空》的男二號,劇組明天就會住進冠都酒店,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到了。”
宋晴遠形象開朗陽光,是Epoch裡形象最好的,他已經在
不少電視劇裡客串過了。
林晝挺為宋晴遠開心的,宋晴遠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一起讀書,一起進了浮光公司,哪怕最後他沒有在Epoch男團出道,但他們一直關係很好。
林晝身子往後一仰:“你來到這裡,我終於不孤單了。”
周庭敏銳地捕捉到字眼:“阿晝,你為什麼會孤單?寧神和你拍戲,你還孤單嗎?”
一聽到寧縱,林晝的笑就收了收,想到下午劇組<的人都聽到了那句話,他就有些鬱悶了。
辛深注意到了林晝的異樣,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直沉默聽大家聊天的婁恒,冒出了一句:“下午阿晝對寧神說了一句,你越輕我就越舒服……”
林晝咬著牙:“婁恒……”
婁恒咽了咽口水,說出了下半句話:“然後,整個劇組的人都聽到了。”
Epoch幾人麵麵相覷,這麼勁爆的嗎?
宋晴遠忍不住問:“你們拍戲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了嗎?這親密戲看來不一般啊……”
“寧神原來願意這麼犧牲自己嗎?”辛深若有所思。
林晝越聽越覺得歪,他剛想說他說的是寧縱幫他標記的事情,但他一想到他答應過寧縱,不能暴露他是Omega,又無奈地把話收了回去。
周庭看出了林晝的欲言又止,連忙製住:“打住,這是林晝和寧神的秘密,我們不問,不問。”
林晝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反駁,更鬱悶了。
這時,辛深轉移了話題:“阿晝,你還記得尚戎嗎?”
林晝懨懨地說道:“記得,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