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經常帶曹宗去大將軍府看望平陽長公主,以致於曹宗跟衛青很熟,曹宗想也沒想,“四舅說小表弟可好玩了,我也想玩玩。”
“我沒有說!”劉胥被曹宗撞的踉蹌了一下,抓住齊王劉閎站穩,就聽到曹宗的話。劉胥想起太子一聽到“玩”字就變臉,連忙說,“我說小侄兒很乖,皇兄,弟弟沒有說過小侄兒好玩。”
偌大的正殿內隨著劉胥高聲辯解,瞬間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轉向太子,
太子真想把劉胥踢出去,然後再把他大外甥曹宗踢出去,然而,此時不能,壓住踢人的衝動,笑著說,“宗兒,小表弟還小,不能玩。”
“可是,可是四舅說——”
劉胥忙打斷他的話,“我說了很多,我有說過你的小表弟可以玩嗎?宗兒。”
“你——”曹宗仔細一想,“好像沒有。”劉胥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又好像有說過。”
劉胥呼吸一滯,咬牙切齒:“曹宗!”
“好了,好了。”劉徹眼看著倆孩子要打起來,打圓場,“宗兒,你四舅是說他可以抱著你小表弟玩。你還太小,抱不動他們,等你像你四舅那麼高,就讓你抱三郎。”
曹宗下意識看一眼劉胥,發現劉胥比他高大半頭,還比他胖一點,點點頭,“好的。”沒容彆人開口,又問,“那孫兒可以摸摸小表弟嗎?四舅說小表弟的臉可嫩了,比豆腐還嫩。”
太子看向劉胥,劉胥嚇得躲到劉旦身後。太子輕哼一聲,彎下腰,“隻能摸一下。”
“好的。”曹宗伸出手,碰一下二郎的小臉,不禁說,“真軟。舅父,四舅還說小表弟的手很小很小,小表弟的手呢?”
太子直起腰,道,“天氣冷,手伸出來會被凍壞的,他的手在衣裳裡麵。天暖和了,你再來宮裡看看他的手有多小。”
曹宗不樂意,可他一聽凍壞,忙說,“那就等天暖和了吧。”
“衛登,帶三位王爺和宗兒去膳房看看飯菜好了沒。”衛青怕曹宗再蹦出彆的話,隻能叫他兒子把幾個小孩領出去,怕衛登沒聽懂,衝衛登使個眼色。
衛登比太子小兩歲,如今才十五,但他已封侯。去膳房這種事自然無需衛家小侯爺出麵。衛青剛說完,他就明白他父親的意思,“宗兒,膳房今日做了好多吃的,我領你過去看看?”
劉旦也怕年幼無知的曹宗再一次語出驚人,便拽著劉胥走到曹宗身邊,拉住曹宗的手,“順便去看看廚子有沒有給你小表弟做飯。”
“好的。”曹宗一聽小表弟三個字,就衝幾個小孩說,“小表弟,我去去就來啊。”也不管三個小孩能不能聽懂,就跟劉旦往外走。
嫌外麵冷的劉閎看了看眼裡隻有孫兒的劉徹,跟了上去。衛青的長子和次子見他父親以及太子劉據眼裡也隻有孩子,嫌呆在殿內無聊,也跟了上去。
衛登不想也知道此時膳房內忙得熱火朝天,自然不能把幾個侯爺、王爺往膳房領,出了門,衛登就說,“我今天來忘了給三位皇孫買東西。宗兒,咱們去西市給你小表弟買好玩的吧。”
“不去膳房了?”曹宗問。
衛登仗著他年幼,“回來再去。難道你不想給你小表弟買好玩的?”
“我沒有。”曹宗道,“咱們怎麼去?”
衛登:“坐我家的馬車。”看向三個小王爺,行嗎?
如果真能留在長安,那以後會經常見到衛家的三個侯爺。而這三位又都是太子的表兄弟,劉旦想到這一點,便點點頭,聽他的。
劉閎是沒意見,劉胥險些惹禍,此時也不敢有意見。
冬天冷,衛青的長子考慮到三個王爺和曹宗年幼,便乘坐他們家女眷坐的馬車,有帳篷。劉閎身體弱,便讓他坐在最裡麵,然後一行人分兩輛車去皇城外。
衛青的長子算著時辰,到西市隨便買兩樣東西就喊眾人回去。趕到未央宮正殿,就看到宮女和宦官正在上菜。
轉了一圈很累的曹宗瞬間忘了去膳房,也忘了小表弟,到殿內找到他的座位就坐下吃東西。
今日是家宴,劉徹見幾個小輩來晚了,也沒訓他們,反而問他們跑哪兒玩去了。
曹宗年齡小,藏不住話,沒容劉徹多問就把知道的全說了。他說高興了,可把領他出去的衛家的三個侯爺以及劉家的三個王爺嚇得不輕,暗暗發誓,一定得找個機會收拾曹宗一頓,這孩子嘴上也沒個把門的。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百日宴的第二天,按理說三個王爺就該收拾東西,待行李收拾好就該向皇帝辭行了。然而,三個小王爺回到北宮,仿佛忘了回去的事,往日該怎麼著還怎麼著。
三人的老師提醒,三人也裝作沒聽見,卻在放學後不約而同地去找太子劉據。
十一月十二日,休沐,太子起個大早,用過早飯就帶著三個熟睡的兒子去宣室殿。剛到宣室殿,天上就飄起大雪。
劉徹眉頭緊鎖:“這麼冷的天,你帶他們來作甚?”這次是真生氣,不是心口不一的抱怨,“趕緊把他們送朕榻上。”
太子劉據“諾”一聲,就吩咐奶姆把三個孩子送裡麵去,隨後才說,“孩兒今天找父皇有要事。”
“何事不能明日再說?”劉徹說著,突然想到太子有幾次找他,都特意帶著孩子,猛地直視太子,“又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