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瑤見向來穩重的燕王劉旦連聲詢問, 莫名想笑, 瞧把孩子給嚇的:“你皇兄沒養豬。殿下命底下人買幾隻豬崽放在城外老農家中,又買幾頭豬崽和麥麩送給老農, 讓老農把豬崽放在一起用麥麩養,看看誰的豬崽長得快。”
“一起養?”劉旦想一下, “豬食也一樣?那肯定一樣大啊。”
太子也擔心這一點, 有點怕失望, 就一直沒敢去看,“孤出城看看。”
“弟弟也去。”劉胥突然開口。
太子睨了他一眼:“再過兩刻,你小侄兒就醒了。”
廣陵王劉胥猶豫了。
太子接過內侍遞來的大氅, 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莘墨備車。
劉胥看了看太子,又看看兩位兄長,最後轉向史瑤, 小心翼翼的問, “皇嫂, 皇兄現在就去城外?”
史瑤正在漱口,口不能言,便點點頭。
“弟弟來到長安二十來天了, 還沒過去城外呢。”劉胥可憐巴巴望著史瑤。
史瑤口中的水險些噴出來, 忙吐掉, 說,“你想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得回北宮換身衣裳, 把身上的玉佩都解下來。”
“那等弟弟回來, 皇兄都該到城外了。”劉胥苦著臉說。
史瑤:“你如果不怕和你皇兄錯過,就叫聞筆陪你們去,他去過一次,知道路該如何走。”
“謝謝皇嫂。”劉胥行了禮,就問兩位兄長,“去不去?”
今日風大,劉閎道:“我怕著涼生病。”
“我的車有帳篷。”劉胥看著齊王劉閎說,“二哥坐最裡麵。”
史瑤站起來,道:“你們如果想去就快點吧。太子到城外看一眼就回來,你們再說下去,殿下都又回來了。”
“皇嫂,弟弟走著過來的。”劉旦也想看看太子的豬崽,“可不可以借皇嫂的馬車一用?”
史瑤喊一聲聞筆。聞筆領三人出去坐車,直奔北宮換衣裳。
辰時三刻,三個小孩才醒。
大郎、二郎和三郎六個多月大了,雖然不會講話,不會走,但已會爬。
二月初的天還有點冷,屋裡更甚。史瑤就命宮人在殿內放一張席,席上鋪著被褥,娘四個坐在席上,史瑤看著三個兒子玩。
說是玩,其實是大郎和三郎看著二郎一會兒爬到史瑤身邊,一會兒爬到他倆身邊。
三郎一臉無奈地看著二郎,大郎一臉不屑,仿佛那個來回爬的小孩不是他弟弟,是個傻子。史瑤看著有趣,“你倆彆坐著不動,陪二郎玩一會兒啊。”
你在說什麼?大郎扭頭瞥她一眼。
三郎咧嘴笑笑,坐著挺好的。
奶姆在門外候著,史瑤想數落倆兒子也不敢太放肆,很小聲道,“你們和二郎是同胞兄弟,大郎作為兄長,不該陪弟弟玩會兒嗎?三郎作為弟弟,不該和你二哥玩玩嗎?”
話音一落,二郎爬到史瑤身邊,扒著史瑤的腿想站起來,怎奈小腿兒太軟,站到一半一屁股坐在被褥上。史瑤嚇一跳,忙去撈他,“摔疼了沒?”
撲通兩聲,大郎和三郎往後一仰,摔個四肢朝天。
史瑤撲哧樂了,“叫你們陪二郎玩一會兒,不願意,摔倒了吧。”
大郎和三郎還坐不穩,或者說不能坐太久。可兩兄弟自打能坐起來,就不願再躺著。又怕奶姆看出什麼,隻能史瑤扶著他們。
方才史瑤一手扶一個,沒法和二郎玩,才叫大郎和三郎陪他玩。二郎摔倒,史瑤一著急就忘了倆兒子坐不穩。
大郎和三郎剛才其實也沒靠著史瑤的胳膊,二郎摔倒,他倆下意識伸手,身體一動,自然是摔倒了。
大郎翻身爬起來,瞪一眼史瑤,不準笑。
史瑤見狀,騰出一隻手拉起三郎,“我叫奶姆抱兩條被褥放在你們背後,行嗎?”
三郎想一下,可以。
史瑤令奶姆去拿兩條新被褥,疊成豆腐塊,一個放在三郎背後,一條放在大郎背後,這次不用史瑤扶著,兩小孩也不會摔倒。
大郎皺眉,為何早不這樣做?
“以前天冷,你們都躺在床上,也用不著啊。”史瑤捏捏大郎的小臉,“兒子,你說你上輩子是誰啊?脾氣這麼大。”
大郎撥開她的手,眉頭緊鎖,彆亂摸我的臉。
“你都是我生的,摸一下怎麼了。”史瑤輕輕戳一下他的小臉,就問三郎,“你覺得你父親托老農喂的幾頭豬崽有沒有長到兩百斤?”
三郎聽史瑤提到過,四個月的豬,想長到兩百斤很難,於是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斤?”史瑤驚訝,突然想到一件事,“兒子,漢代的一百斤是後世的五十斤,你確定是一百斤?”
大郎和三郎猛地抬起頭,很是驚訝。
史瑤心中一動,驀然笑了,“是不是沒想到?”感覺脖子一緊,低頭一看,二郎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史瑤吃驚,“你站起來了?”
二郎咧嘴笑笑,留下一片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