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花生出現(2 / 2)

太子當時隻寫如何製豆腐、豆漿等物,豆腐的吃法隻寫了魚燉豆腐和煎豆腐。金俗公主一家不愛吃魚,嫌刺多,她親戚家賣豆腐,經常給她送,自打吃得不舒服就很少再吃。

金俗聽史瑤說完那樣講,也不是敷衍史瑤,她的幾個孫兒食量大,每次做菜都要燉幾鍋。史瑤說的青菜燉豆腐和燉凍豆腐很適合金俗一家。

太子看了看金俗,又看一眼她的兩個兒媳,見兩人挺高興的,不禁扭頭瞥一眼史瑤,這個女人以前牙尖嘴利,現在已經到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地步?

“姑母——”太子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忙往外麵看,看到宮女懷裡抱著一個小孩,霍然起身,忙不迭道,“怎麼了?”

眼眶通紅的小孩伸出手,淚眼朦朧道:“父親……”

太子忙問,“出什麼事了?”

“三皇孫怎麼哭了?”金俗也慌忙起身。

來人道:“啟稟殿下,二皇孫把三皇孫擠到地上了。三皇孫的額頭磕在榻上,婢子沒看到,求殿下責罰。”

史瑤:“不乾你的事。我知道他們仨睡覺時不喜有人守在榻邊。大郎和二郎沒醒?”

“沒有。”

史瑤:“你把他倆抱到榻中間,就彆管他們了。”隨即就轉向太子,“給我吧。”

“我抱著吧。”太子見小兒子抓住他的衣裳,小臉埋在他懷裡,溫柔地說,“要不要宣太醫?”

三郎的腦袋動一下,不要。

“還想不想睡?”太子道,“想睡就在父親懷裡睡吧。”說著話轉身回到主位坐下,讓三郎躺在他腿上,枕著他的胳膊。

金俗不止一次聽彆人講太子脾氣和善,也聽彆人說劉徹也曾說過,太子不像他。以往皇家家宴,金俗見到太子,看出他脾氣極好,也沒想到他的脾氣好到哄孩子睡覺這種地步。

金俗試想一下,如果是劉徹哄小孩,不禁打個哆嗦,不能再想下去,太可怕了。

“還是請太醫來看看吧。”金俗看著露一個小耳朵的小孩,“讓太醫開點藥敷在額頭上,額頭也好的快點。”

史瑤心想,太醫可不會做跌打損傷藥,笑著說,“小孩子跌跌撞撞,磕磕絆絆才能長大,沒事的。”看一眼三郎,“過一會兒就不痛了。”

太子拍拍三郎的背,就命宮人去拿條薄薄的被褥,搭在三郎身上。隨後才問,“花生熟的快嗎?彆耽誤姑母回去。”

“再過一刻就該好了。”史瑤道,“誤不了。”說著話看一眼太子懷裡的小孩,連花生都不在意,看來真摔痛了。

金俗忙說:“再過兩刻也誤不了。”說出來意識到自己聲音高,忙往太子懷裡看去。

太子見狀,笑笑,“三郎脾氣好,姑母不用擔心吵著他。”

“那三郎這一點像太子。”金俗公主恭維道。

太子頷首,“大郎的脾氣像她。”看一眼史瑤,“二郎誰都不像,三郎像我。三郎,你姑婆今日給咱們送來幾袋花生,我們一起吃花生可好?不給大郎和二郎吃。”

額頭火辣辣的痛,三郎不想動,又往太子懷裡蹭了蹭。

太子見他這樣也沒再同他說話,過了一會兒,廚子就端一盆花生,遞給在殿內伺候的宮女。

史瑤忙說:“把這個一分為四,兩份送到這裡。花生過油炸變了色,撒一點點鹽末也一分為四。”

廚子因一聲“諾”,就把煮的話說拿回去。

史瑤解釋道:“姑母彆怪我小氣,那兩份要給父皇和母後送去。”

金俗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史瑤考慮得周到,“會不會有點少?”

“不會。”太子道,“父皇若是知道姑母隻有幾斤種子,半碗花生父皇也會覺得多。”

金俗頓時放心下來。廚子也再一次出現在門口。

史瑤令宮人把兩份煮花生都放到金俗麵前,“姑母,一份你帶回去吧。家裡人辛辛苦苦種的,也讓他們嘗嘗。這一碗留咱們吃。”

“這,不用了。”金俗公主道,“我們想吃就去找你表兄的好友的好友買,這些留著,對了,留著給三個孩子吃吧。”

太子托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史瑤就知道花生難尋。不過,長安城內外的人都知道花生與白麵同價,也有可能有人像金俗一樣,把花生都種在地裡,現在還沒收上來,“那我聽姑母的。煮這個花生的時候放了許多香料進去,姑母嘗嘗味道是不是變了。”

金俗撥開一個,不禁點頭,“和生花生完全不一樣。”

宮女把碗端過來,史瑤剝開兩個,遞到太子手裡。太子咽下去,“味道還行,不如芝麻鹽。”

“因為沒有油啊。”史瑤話音一落,廚子端兩小碗炸花生,史瑤令人把花生放她麵前,就給四人解釋,“這個東西要涼了才香。”

金俗聽出來了,“太子妃吃過?”

“很小的時候吃過。”史瑤道,“那時候太小,聽彆人說花生可以做油也沒當回事。後來殿下令人種的芝麻磨出油,我才想到花生這個東西。”

金俗也覺得史瑤是有福之人,她來這麼久,又沒見史瑤板臉,無論說什麼都笑嗬嗬的,對史瑤感官很好,也沒懷疑她喜歡的人,“如果是我,我早該忘了。”

“姑母忙,我整天沒事,就尋思著吃什麼。”史瑤說完,捏一個嘗嘗,嘎嘣脆,就衝跪坐在她身側的阮書使個眼色。阮書把花生米端到金俗麵前。

太子捏另一個碗裡的花生米嘗嘗,忍不住讚道,“這個味道不錯。”

“有油的東西都好吃。”史瑤道,“更何況花生本身還有油。”

用過晌午飯,金俗和兩個兒媳婦沒有回去,便是因為史瑤留她們嘗嘗花生。如今花生也吃了,金俗就開口要回去。

現在白天短了夜長了,史瑤也怕她們趕夜路,也沒再留她們。等她們走遠了,史瑤長歎一口氣,“累死我了。”

“累死你了?”太子腳一頓,“你都乾什麼了?”

史瑤:“陪你姑母尬聊啊。知不知道什麼是尬聊?就是彼此不熟悉,很尷尬的聊天。”

“是嗎?”太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孤怎麼覺得你聊的很高興?”

阮書抿嘴笑了笑。

太子眼角餘光注意到,問道:“你笑什麼?孤說的不對啊。”

“殿下真沒發現?”阮書反問,“從殿下回來一直到公主上車,太子妃都笑得恰到好處。既不讓公主覺得太子妃高興的太過,又不讓公主覺得太子妃笑得很勉強。”

太子扭頭看了看史瑤,她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仔細想想,猛然想到,“怪不得孤覺得你和姑母說話時笑得有點怪,合著是假笑?”

“姑母又不知道妾身真笑是什麼樣。”史瑤道,“對姑母來說,妾身笑得很真。”

太子嗤一聲,就問懷裡的小孩,“還睡嗎?”

“不睡了。”三郎揉揉發酸的眼睛,“父親,我下來。”

史瑤伸手接過小孩,“等二郎醒了,我揍他。”

“為何要揍我啊?母親。”

史瑤轉過身,看到兩個兒子手拉著手站在門檻裡麵,“你把三郎擠到地上了。”指著三郎的額頭,“你自己看看,都腫了。”

大郎甩開二郎,翻過門檻跑過來,“什麼時候?”

“你們睡著的時候。”具體什麼時候,史瑤也忘了。

二郎看了看史瑤,又看了看阮書,“真是我?”

“你和三郎睡一塊,三郎睡覺從不打滾,不是你是誰?”史瑤問。

二郎抓抓後腦勺,赧然道:“真是我啊?阿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擠你了。”

“以後睡在正中間,不準往邊上睡。”史瑤說完,就交代照看三個孩子的宮人,在他們的榻的四周鋪上被褥。

二郎一聽,脫口而出,“那我們睡地上好了。”

“地上潮濕,對身體不好。”史瑤說著,看向太子,“把他們的榻換成高床,樣子就和他們小時候睡的小床一樣,四周有欄杆,無論怎麼打滾都不會掉下去。”

太子想了想,道:“好主意。明日——”

“父親,我——”

三郎忙打斷二郎的話,“你不願意?還想把我擠地上啊。”

“我沒有啊。”二郎慌忙解釋。

三郎:“母親,我想吃花生。”

“找到花生了?”大郎和二郎異口同聲。

史瑤頷首,二郎瞬間忘了床,嚷嚷著要吃花生。

晚上,兄弟三人回到永壽殿,躺在被褥裡,三郎才問,“二哥,你是不是覺得咱們小時候睡的床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難看。”二郎想也沒想就說。

最後一絲不確定瞬間消失。三郎笑眯眯說,“二哥,你把你喜歡的,四周有圍欄的床畫出來,我跟母親說是我畫的,讓母親給我們做。”

“為啥要說是你畫的?”二郎坐起來問他,“母親教我畫畫,我也能畫出來。”

三郎笑著問,“你想讓母親知道你上輩子是木匠嗎?”

“木匠?”大郎也坐起來,看向二郎,“你不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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