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轉身躲到太子身後, 露出一個小腦袋,偷偷瞄史瑤。
史瑤瞪他一眼, 用眼神詢問太子, 去不去?
“長輩的事,我們彆摻和。”太子道,“外麵熱, 進去吧。”到屋裡太子猛然發現,“你們仨是不是黑了?”
史瑤:“黑了很多。再在甘泉宮呆一個月就成黑碳了。”
“冬天會白回來的。”三郎道。
太子見三個兒子滿頭大汗, 拿出汗巾給他們擦擦,“你母親命人給你們做的短褐呢?怎麼沒穿那個?”
“甘泉宮早上有點涼, 孩兒怕著涼沒敢穿。”大郎道,“孩兒現在就去換?”
史瑤:“彆急, 沐浴後再穿。也彆去永壽殿, 在我和你父親臥室裡洗洗。”
“謝謝母親。”三郎笑著說,“母親讓孩兒纏著祖父出去,孩兒做到了”
二郎突然想到, “對啊,母親,為何還打孩兒屁股?”
“我說不怪你們,有說不打你們?”史瑤反問, “你們回來, 我沒有不搭理你們, 還讓廚子給你們做些好吃的, 不是嗎?”
信過去太久, 信上的承諾三郎一時忘了,經二郎提醒,三郎很是無語,“母親狡辯。”
“這也不能怪我啊。”史瑤道,“華夏文字博大精深,要怪就怪老祖宗。”
三郎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強詞奪理。”
“你們的屁股還是不疼啊。”太子悠悠道。
二郎忙抓起大郎和三郎往外麵跑,邊跑邊說:“快走,快走……”
太子樂了,“打幾下?”
“用鞋底打的,一人三下。”史瑤道,“妾身沒收力,他仨的屁股該腫了,殿下過去看看?”
太子想說好,隨後一想,“他仨膽子太大,現在敢偷偷跟父皇跑出去,過幾年就敢自己偷偷跑出去,算了,孤不過去了。”
三個小孩趴在浴池邊,盯著門口看好一會兒,二郎著急道,“父親為何還不過來?”
“父親大概不會來了。”大郎道,“我們起來吧。”
二郎扭頭想說不,看到大郎屁股上的三個鞋底印,咧嘴笑了,“大兄,你屁股腫了。”
“說得好像你的沒腫似的。”大郎瞥他一眼,對三郎說,“以後不能再偷跑了。”
三郎看一眼兩位兄長的屁股,又紅又腫,想到他的也一樣,覺得很是新奇,這輩子居然被母親打屁股了?痛歸痛,感覺還不賴,“你說我們再偷跑出去玩,母親會拿什麼揍我們?”
“拿藤條。”阮書在外麵等著,一直不見三個小主子出來,便抱著衣裳進來,“把你們的屁股揍的像棋盤一樣。”
二郎仰頭瞪著眼睛看著阮書,“你亂講,我母親才不會。”
“二皇孫,屁股還痛嗎?”阮書問。
二郎頓時沒了聲音。
阮書:“水快涼了,出來吧。”說著話衝二郎伸出手。
二郎哼一聲,道:“我不讓你抱。”
阮書笑了笑,不以為意,衝大郎伸出手,“大皇孫,婢子抱你出來?”
“大郎,彆讓她抱。”二郎開口說。
大郎瞥他一眼,道:“你還小嗎?你六歲了。”說完伸出胳膊。
阮書快速給他擦擦身上的水,就給他穿上比短褐還有短的衣裳,隨後問三郎要不要她抱。
三郎看向二郎,要不要?
二郎直接問:“你還是不是我阿弟?”
“不要了吧。”三郎道,“你退下,我們自己穿。”
阮書轉身出去,也沒敢走太遠,就在一道屏風之隔的房裡,聽到二郎說,“大郎,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大兄。”
“你說不是就不是?”大郎白他一眼,幼稚,“母親知道嗎?”
二郎突然感覺屁股一痛,仿佛又挨了一鞋底,“在我心裡你已經不是了。”
大郎拿起浴巾給他擦擦身上的水,就把衣裳扔給他,轉身給三郎擦背上的水,“我看你是不想喊我大兄,才故意這樣說。”
“不是的!”二郎大聲反駁。
“劉寧,再不出來我揍人了啊。”
屋內的三個小孩倏然住嘴。二郎回過神看了看窗外,好奇道,“母親和誰說話呢?”
“和你,笨蛋。”大郎把三郎上衣帶子係上,“我先出去了。”
二郎眨了眨眼睛,訥訥道:“劉寧是我?不對,我叫劉寧啊?”
“不然是我?”三郎樂了,見他上衣還有一個帶子沒係上,幫他係上就拉著他出去,“母親都直呼你的名了,咱們再不出去真會挨到身上。”
二郎看向三郎,“我叫劉寧,你叫什麼?阿弟。”
“我,我想想,好像是劉憲。”三郎道,“沒人喊咱們的名,我都快忘了。”
二郎邊走邊問:“大兄呢?”
“劉宇啊。”三郎道。
二郎皺眉道:“大兄的名為何比你我的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