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被噎住了, 不就是地圖麼?這話說的……說的大郎心梗,“母親先畫出來再說。”
“你們下午不去上課了?”史瑤問。
大郎:“父親不知, 母親也不知?父親請的老師教不了我們, ”
“行吧。下午不去了。”史瑤道。
三郎提醒道:“母親, 這個時期祖父已在西設酒泉郡, 在西南設益州郡, 正南抵達南海,東至東海,在東北設遼東郡,北至漠北。”笑看著史瑤,“母親可不要畫錯嘍。”
史瑤張了張嘴,試探著說:“漠, 漠北是龍城所在地嗎?”
“龍城已歸漢。”三郎道。
史瑤試想一下, 驚得張大嘴,“這, 這也太大了吧?”
三郎想說什麼,往四周看了看,見沒外人,“母親以前不是調侃過衛青是霍去病的舅舅,是父親的舅舅, 是母親的舅舅, 也是天下人的舅舅?母親沒想過自己為何這樣說?”
“威震天下, 功勳卓著啊。”史瑤道。
大郎突然想到, “母親好像還說過衛青和霍去病乃帝國雙壁, 匈奴如果還在龍城,他們二人如何擔得起雙壁?”
“這倒也是。”史瑤點點頭,忍不住吸氣,“這麼大的疆域,我不太敢畫啊。”
二郎聽得雲裡霧裡,望著史瑤道:“又不是讓母親去打仗,一張圖,母親為何不敢?”
“想到疆域這麼大,激動,手抖啊。”史瑤說的是真的,一看到三郎夾肉吃菜,忽然心中一動,“三郎,遼東是你老家吧?”
三郎點頭:“是的。”
“三郎以前是遼東人?”大郎忙問。
三郎轉向大郎:“很奇怪嗎?”
“你一個關外人,居然能攻占中原?”在大郎之前是沒有的,如何不奇怪。
三郎:“關內禮樂崩壞,官逼民反,前朝大勢已去,我上輩子的祖先兵強馬壯,治軍有方,取而代之乃順應時勢啊。有何奇怪?”
“三郎,你祖先是何時入關的啊?”二郎突然開口。
史瑤下意識看二郎,見他臉色很奇怪,無法形容,“二郎怎麼了?”
“他是明朝人。”三郎解釋道,“你死後近二十年吧。”
二郎忙問:“你沒騙我?”
“你知道吳三桂嗎?”史瑤問。
二郎:“沒聽說過。怎麼了?母親。”
“他領三郎的先祖入關的。”史瑤道,“吳三桂十分有名,婦孺皆知,你不知,說明你死後很久吳三桂才得勢,三郎沒騙你。”
二郎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嗯”一聲,給史瑤夾點菜,“母親,我們用飯吧。”
“兒子,彆想以前的事了。”自二郎出生,史瑤見二郎笑過哭過鬨過委屈過,從未見過他神色黯然,摸摸二郎的頭,“明朝後期主弱臣強,你祖父帶著他的左膀右臂到明朝末期,想改變頹勢也得費好一番功夫。彆說你隻是個木匠。”
二郎望著史瑤,欲言又止,“母親……”
“阿兄,母親說得對,你不是祖父,也沒有舅公這樣的帥才。”三郎放下箸,“明朝後期宦官專權,有舅公這樣的人,你住在深宮之中也見不到。
“即便你偶然得知舅公的存在,你身邊的小人發現你想重用舅公,也會想法設法詆毀舅公。你如果想收拾他們,他們極有可能先一步把你毒死。”
二郎臉色驟變。史瑤看著心疼,“三郎,彆嚇唬你二哥,明知道他膽子小。”
“孩兒說得難道不是實話?”三郎看一眼二郎,轉向史瑤問道。
史瑤傾身捧著二郎的小臉,柔聲道,“彆怕,都過去了。”
“我聽三郎說明朝皇帝也煉丹。”大郎道,“皇帝身邊的小人想毒死皇帝,皇帝日防夜防也難防。不說旁人,就說祖父,如果不是三郎發現的及時,後果隻有兩個,祖父認為神丹沒用,不再吃神丹,改吃彆的,身體慢慢痊愈。再有就是繼續服用神丹……”
史瑤:“大郎說得對。一個小人想糊弄君主很難,一群小人想糊弄一個人,精明如你祖父也會入套。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地圖啊。”大郎道。
史瑤:“用過飯我們就畫。”
“孩兒給母親磨墨。”三郎道。
大郎跟著說:“孩兒給母親浣筆。”
“我,我……”二郎忙說,“孩兒給母親遞紙。”
史瑤笑了,“謝謝兒子們。”
飯後,史瑤領著三個孩子去她和太子的臥室。
史瑤先畫一隻肥胖的大公雞,就是把漠北那塊圈進去,然後才問三郎,“西邊要畫到哪兒?”
“母親真畫出來了?”二郎忙問。
三郎使勁眨了眨眼睛,白紙上麵的胖雞沒有消失,望著史瑤不敢置信,“母親,這張地圖幾乎和孩兒上輩子的一模一樣。”
“你上輩子疆域才這麼大?”大郎問道,“你不是明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