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孩兒回來的時候經過叔父門口,叔父說明日進宮找我們玩。”
“他們啊。”史瑤道,“你二叔父快成婚了,令木匠做一套高桌高椅送過去,算作你們提前送他的成婚禮物。”
二郎放下椅子就說:“母親,我來畫。”
“不然我畫圖啊?”史瑤道。
二郎笑了笑,隨即問,“母親,我們的床木匠做好了沒?”
“你父親知道你們又要做床,就命木匠先給我們做拔步床。”史瑤道,“你以前畫的那張圖太繁瑣,這幾個月來宮中木匠做那一張床,好像還沒做好。”
二郎皺眉道:“也太慢了吧。”沒容史瑤開口就說,“母親,孩兒去看看。”
“不累啊?”史瑤道,“明日再去。”
翌日早上,三人在長秋殿用過飯,就拿著一疊圖紙去找木匠。劉徹回來,太子也能鬆快鬆快,就沒急著去宣室,在正殿內和史瑤閒聊。
三個小孩消失在門口,太子就對史瑤說,“吩咐宮人把東邊幾座宮殿收拾出來吧。”
“他們才八歲。”史瑤道。
太子:“東邊有三十多年沒人住,許多房頂需翻新,牆壁也得刷,家具也得換新的,一時半會收拾不好。”
“到秋再收拾吧。”史瑤思索一會兒,“他們剛回來,殿下就提醒他們過兩年搬去東邊,妾身怕二郎又哭鼻子。”
太子:“八歲了還哭鼻子,孤揍他!”
“大郎天天要揍他,也沒什麼用。”史瑤說著,抬頭朝外麵看。
太子正想問怎麼了,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已嫁做人婦的阮書進來,“何事?”
“啟稟殿下,啟稟太子妃,蘇方來了。”阮書道。
史瑤眉頭緊鎖,道:“怎麼又是她?母後宮裡就沒彆人了啊。”
“她怎麼了?”太子好奇,“對你不敬?”
史瑤:“不是。有一次妾身看到那個蘇方說話時眼珠亂轉很不安分,妾身不喜。”
“不會吧?”太子道,“真是那樣的人,母後不可能用她。”
史瑤沒有說皇後是人不是神,看走了眼很正常,“也有可能是妾身看錯了。阮書,讓她進來。”
阮書應一聲“諾”,就往外走。太子跟著說,“孤也該去宣室了。母後找你若是有事,使人去找孤。”
“需殿下出麵的事,母後會直接找殿下,不會使人來找妾身。”史瑤道。
太子一想,史瑤說得對,便什麼也沒說。走到院裡看到阮書迎麵走來,身邊還跟著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不禁多看一眼,見對方低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不像輕佻之人,回頭看一眼史瑤,忍不住腹誹,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史瑤先前也懷疑過她錯了,就讓阮書的夫婿查一下。查到蘇方家裡日子過得去,和阮書家中吃不上,不得不進宮為婢不同,史瑤頓時確定她沒看錯,蘇方不安分。
礙於蘇方是皇後的人,史瑤煩她,後來見到蘇方幾次,史瑤也沒露出一絲不快。這次也一樣,待蘇方走近,史瑤笑眯眯問:“母後找我何事?”
低著頭的蘇方看到史瑤身上穿著淡粉色曲裾,眼珠動了一下,道:“皇後沒說,隻說請太子妃即刻前往椒房殿。”
“我知道了。”史瑤應一聲,“你先回去吧。”
蘇方應一聲“諾”就施禮退下。
史瑤等蘇方走遠,衝阮書招招手,“你男人今日當值嗎?”
“不在這邊,在北宮那邊。”阮書往大門口看一眼,“太子妃覺得蘇方假傳皇後口諭?”
史瑤笑了,“她不敢,你想多了。我不是懷疑她。前天我才去看過母後,母後無病無痛,今天這麼急著宣我過去,一定有大事。”指著日頭說道。
阮書抬頭一看,快晌午了?心中一緊,忙不迭往外走,坐上馬車就去找她夫婿。
史瑤慢慢走到去椒房殿的路口,阮書回來了。沒等車停穩當,阮書就迫不及待地說:“這幾日隻有夷安公主入宮給皇後請安。”
“她?”史瑤心中一動,想到早幾日聽到的傳言,對阮書說,“大郎他們回來跟他們說,我說的,哪也不準去,在宮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