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著。”史瑤笑道,“難怪以前沒人在母後麵前提起,母後也不管殿下房裡事。”
太子睨了她一眼:“你今天才知道?”
“妾身一直認為母後深明大義,通情達理,沒想到殿下和父皇也是這樣想的。”史瑤道。
太子:“改日見到諸邑,孤就說二郎不同意?”
“說吧。”史瑤道,“如果說二郎還小,諸邑會讓兩個孩子先定下來,過幾年再成婚。”說著,忽然發現不對,“二郎和四郎還在庖廚?”
太子望外看,看到院裡連個人影也沒有,“可能在偏殿。”話音剛落,聽到一聲驚呼,太子霍然起身,史瑤跟上去。
夫妻二人到庖廚門口,就看到四郎手裡捏一條魚,“四郎,你在乾什麼?”
“父親,晌午吃炸魚。”四郎舉起小魚給太子看,“我要吃它。”
太子看著寸長的小魚,心下奇怪,“這魚怎麼這麼小?”
“尹婕妤喜歡吃炸小魚,太官令每日都會為尹婕妤準備一些小魚。”年齡較大的廚子道,“奴婢想著冬天沒什麼可吃的,昨日就擅作主張找太官令說四位皇孫也想吃,今日準備炸一點給四位皇孫當零嘴。”
史瑤記得他,三個大兒子剛出生,他就在長秋殿當廚子,大郎和三郎這次走小半年,不怪廚子想給他倆做些好吃的,“你有心了。這些小魚都收拾好了?”
“廚子正在收拾,四郎見了也要幫廚子殺魚。”二郎道。
史瑤:“四郎是想玩魚吧?”
“沒有。”四郎道,“我想吃魚。”
史瑤:“聞聞你手上腥不腥。”
“腥?”四郎不懂什麼是腥,把小手放到鼻子邊,眉頭緊皺,“好臭啊。”
史瑤瞪他一眼:“臭還不把魚放下?”
四郎抬手把魚丟在水盆裡。太子:“二郎,領著他去洗手。”隨後小聲說,“大郎和三郎晌午在宣室吃,你們給他倆留一碗,晚上再做。”
幾個廚子見太子沒怪他們,慌忙點頭稱喏。
大郎和三郎到宣室,宣室內除了劉徹,便是宮女和宦者,文臣武將皆不在。兄弟倆相視一眼,三郎無聲地說,特意等咱們呢。
“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劉徹看到三郎的表情高聲問。
三郎拱手道:“孫兒拜見祖父。”
劉徹擺擺手,示意他少整這些虛禮,“東西是不是該還給朕了?”
“當然。”三郎一邊走向劉徹一邊掏虎符,“孫兒昨日就想給祖父,祖父忙,孫兒一直沒找到機會。”
劉徹氣笑了,“你們昨日上午回來,下午半天乾什麼去了?”
“睡著了,忘了。”三郎把虎符放在案幾上。
劉徹立刻拿起來,打量一番:“這是朕給你的那一半吧?”
“不然呢?”三郎反問。
大郎忍著笑說:“祖父怕你讓二郎雕個贗品給祖父,把真的自己留著。”
“假作真時真亦假。”三郎道。
大郎楞了一下,隨即一想,可不是麼。
劉徹也沒想到三郎是這樣想的,挺意外,“你是真聰明啊。”
“多謝祖父誇獎。”三郎道,“祖父找孫兒和大兄過來,不會就為了虎符吧?”
劉徹:“三郎,人太聰明了,有時候挺可怕的,你知道嗎?”
“孫兒不如四郎聰慧。”三郎道。
劉徹扶額:“當朕沒說。說正事,吾昨日聽仲卿說,你讓術士做的那個炸/藥包挺厲害,吾打算讓術士多做一些。不過,仲卿說剛做好的沒什麼威力是怎麼回事?”
“匈奴此時正亂,這兩年都無暇來犯,祖父做藥包擱哪兒用?”三郎問出來,心中忽然一動,福至心靈,“祖父不會想用藥包開疆辟土吧?”
劉徹忍不住感慨:“三郎,你真的很聰明。”
“孫兒不同意。”三郎道。
大郎跟著說:“孫兒也不讚同。”
“為何?”劉徹不解。
三郎:“祖父,鐵劍用久了也會斷,何況是人。出兵匈奴是逼不得已,開疆辟土對於現在的朝廷來說真沒必要。緩個幾年,讓將士們好好歇歇,到那時有人侵擾大漢邊塞,朝廷不發兵,也會有將士主動請纓。將士一鼓作氣勢如虎,才能打勝仗。否則……”
“否則又得像早幾年一樣,屢戰屢敗。”大郎接道。
劉徹上下打量他倆一番:“你們教朕如何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