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你啊。”太子道。
史瑤皺眉:“妾身?”
“是的。”太子笑道,“你不準孤寵彆人,大郎認為你厭惡姬妾,又不想被女人管著,便一直忍著。”
史瑤樂了,“他們是他們,殿下是殿下。妾身都不管他們何時娶妻,怎麼可能管他們納不納妾。”
“你真這樣想?”太子盯著史瑤問。
史瑤:“一輩人不管兩輩人的事。妾身現在攔著,哪天妾身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彆胡說。”太子打斷她的話,“孤明日見到大郎就告訴他。”
史瑤:“納妾可以,不準帶到妾身麵前,無論他們有多麼喜歡。”
“孤也不想見。”太子道,“這一點你不提醒,孤也會同他們講。”
史瑤:“順便也問問二郎想娶個什麼樣的,妾身給他挑一個。”
“女人和木頭,二郎更愛後者。”太子道,“他們的事你彆管了。省得他們說,你明明說過不管他們何時娶妻又忍不住管。”
史瑤:“二郎不如大郎、三郎臉皮厚,妾身怕他不好意思。”
“那行吧。孤一塊問問。”剛才史瑤翻身的時候被褥滑下去了,太子拉一下被褥,“睡吧,睡吧。明日還得給四郎收拾東西。”
翌日,史瑤用過早飯,四郎去長信宮上課,史瑤去永壽殿給他收拾行囊。
兩天後,四月初十,上午,四郎隨劉徹出去,長樂宮突然安靜下來。史瑤沒感到寂寞,反而感到很輕鬆很輕鬆。
史瑤沒能去送四郎,太子擔心史瑤不放心,劉徹甫一出長安,太子就讓二郎和三郎回他們府上。太子去長秋殿安慰史瑤。
太子準備一籮筐說辭,到長秋殿臥室裡找到史瑤,史瑤在睡覺,還打呼嚕?
“阿瑤,醒醒。”太子推推史瑤的胳膊,“怎麼睡著了?”
史瑤揉揉眼,“沒什麼事啊。”
“沒哭吧?”太子打量史瑤一番。
史瑤疑惑,“哭什麼?”猛然睜大眼,撲哧笑出聲,“大郎和三郎上戰場,妾身都沒哭。四郎又不是一個人出去,有大郎看著他呢。該交代的妾身都交代了,有什麼好哭的啊。”
“以前大郎和三郎出去,也沒見你擔心的睡不著。”太子道,“你昨天翻來覆去,三更天才睡著。”
史瑤心想,大郎和三郎不是真小孩,三郎甚至同劉徹一樣精明,四郎和他們不一樣,她自然不放心。這些話沒法說,“就是因為昨晚睡得晚,妾身今天才困啊。”頓了頓,又說,“妾身不是擔心四郎在外麵受委屈,是擔心四郎不願意去。”
“擔心這點?”太子扶額,“四郎不去,大郎揍暈他,也會把他弄上馬車。快晌午了,起來吧。”把手遞給史瑤。
史瑤坐起來,攏攏頭發就穿外衣,“殿下吩咐廚子做飯了?”
“剛才進來的時候去庖廚看一眼。”太子道,“看到韭菜很鮮,就吩咐廚子做幾個韭菜盒子,再做個紅燒肉,炒幾個青菜。你想吃什麼?”
史瑤:“剛睡醒,什麼都不想吃。”
“今天日頭很好,也不熱,逛一圈再回來?”太子道。
史瑤笑著問:“去哪兒逛?都晌午了。”
“走到長信宮再回來。”太子道。
史瑤穿上鞋,“走吧。”
夫妻倆到長信宮轉一圈,回來廚子也做好飯。劉徹走了,軍機政務由太子一人處理。以往二郎會進宮陪史瑤,史瑤做自己的事,二郎坐在史瑤身邊雕東西。
今天二郎不在,太子擔心史瑤一個人煩悶,也沒睡午覺。到長信宮處理完上午送來的公務,就去長秋殿找史瑤。
看到史瑤手持木炭畫畫,太子不解,“怎麼不用墨水?”
“墨畫的不像。”史瑤道,“殿下過來看看妾身畫的誰。”
太子走過去,定睛一看,又驚又喜,“是我?”
史瑤扭頭問,“像嗎?”
太子每天洗臉時都能看到水中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阿瑤,以前怎麼沒見你畫過?”
“妾身嫌臟。”史瑤攤開手讓太子看,“大郎、二郎和三郎還小,妾身也沒心思畫。後來他仨大了,四郎出生了。現在終於有空了。”
太子:“廷尉如果按照你這個畫的抓人,那人隻能躲進深山裡。”
“殿下可以告訴廷尉用木炭畫,畫得更清楚。”史瑤道。
太子:“此事明日再說。說起幾個孩子,大郎和四郎該走出長安地界了。”
“他們乘車,禁衛騎馬,早該出去了。”史瑤不關心兩個孩子到哪裡,很好奇大郎何時能見到傳說中的鉤弋夫人。
三郎雖然熟讀史書,像鉤弋夫人不是呂後也不是竇太後,三郎以前看到關於鉤弋夫人的記載也是匆匆看一眼。三郎不知道鉤弋夫人是哪兒的人,對漢朝曆史了解還不如三郎的大郎更不知道,大郎也很好奇何時才能見到手握玉鉤的女子。
劉徹此行去泰山,走了將近一千多裡,眼瞅著快到泰山了,依然沒有鉤弋夫人的消息,大郎便認為不是這一年,可能是明年。為何不是後年?曆史上的劉弗陵是後年出生的。
大郎認為沒有,便放寬心領著四郎遊山玩水。
經過河間下車歇息時,大郎領著四郎去小解,回去陪劉徹用午飯,還沒走近就隱隱聽到隨行的一個術士念叨,此地有奇女子。
“什麼奇女子啊?”四郎大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