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歪頭打量劉徹,“怎麼了?祖父。”
“黏住了。”劉徹不敢相信, “玉居然能粘住?”
四郎伸手, “給孫兒看看。”
“你看是不是。”劉徹道。
四郎直接用手拿, 玉鉤上黏糊糊的,“這不是玉?”
“不是玉。”劉徹肯定道。
四郎捏捏, “挺硬的, 又像石頭。”說著, 看向劉徹,“祖父,把那個趙穗兒拉過來問問?”
“去看看你大兄回來沒。”劉徹道。
四郎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跑到大門口就問禁衛大郎去哪兒了。禁衛指著北邊,四郎想往北跑,見沒人跟著他,就在門口等著。
大約一刻,大郎才回來,“在這兒做什麼?”
“祖父找你。”四郎拉著他的手,“沒抓到孫長在?”
大郎:“禁衛騎馬去追了。”
四郎把“玉鉤”的事告訴大郎, 就問, “大兄知道什麼東西很硬還黏手嗎?”
“不知道。”大郎道,“粘手的不一定是你說的那東西, 可能是塗在那個鉤上麵的東西。”
四郎和大郎走到屋裡,就把鉤遞給大郎。大郎伸手摸一下, “不粘手啊。”
“不粘手?”劉徹問。
大郎把東西給劉徹, 劉徹用汗巾擦擦, 上麵的確乾了,“去把趙穗兒帶過來。”
內侍沒容大郎吩咐,麻溜跑出去傳令。片刻,禁衛就押著趙穗兒和縣丞回來了。大郎問他們玉鉤上是何物。
縣丞不知,趙穗兒也不知。趙穗兒隻知道那東西粘手。方才大郎拔劍,趙穗兒害怕,手心裡冒汗,跌倒時手又磕著地,玉鉤才脫手。至於玉鉤上的東西,是孫長在給她的。
大郎無語,說和沒說一樣啊。
“祖父,等孫長在?”大郎問。
劉徹留孫長在在身邊,是因為孫長在能說會道。而他這些年不再迷戀丹藥,就認為養幾個解悶的術士不會出什麼事。萬萬沒想到,又出事了。縣丞和趙穗兒都說孫長在是主謀,劉徹有些惱怒,“等他!”
兩炷香左右,禁衛回來,帶回來一具屍體。
劉徹震怒:“怎麼死的?”
“啟稟皇上,自儘。”
劉徹:“自,自儘?”
“你倆可知孫長在家哪裡的嗎?”大郎問縣丞和趙穗兒。
趙穗兒和縣丞都搖頭。大郎明白了,“祖父也不知孫長在哪裡人,選擇自殺恐怕是怕連累家人。”
“隻有這個可能。”劉徹下意識看一眼桌子上的玉鉤。
大郎:“孫兒把這個帶回去找人問問。父親博望苑中有許多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遊俠。”
劉徹早年為太子建博望苑,便是讓他在博望苑招攬門客。現在博望苑中有很多人,太子反倒不喜歡去,沒事就呆在宮裡。劉徹對此有些奇怪,但他向來不管太子私事,便從未問過。
聽到大郎的話,劉徹微微頷首算是默認。隨即站起來,經過縣丞和趙穗兒身邊,停頓一下,“他倆你處置吧。”說完就回去休息。
大郎衝四郎使個眼色,四郎跟上去。
途中出現這檔子事,劉徹巡狩興趣大減,往東行三天,劉徹在郡守準備的彆院裡歇息,大郎和四郎出去了。
史瑤這輩子的父兄早逝,母家隻有母親、寡嫂和侄子侄女。魯地離長安甚遠,路上不安全,這麼多年,史家人就沒去過長安。
早年大郎、二郎和三郎隨劉徹出巡也路過魯地,但他仨太小,劉徹就沒讓他們仨去史家。如今大郎十九歲,四郎十一歲,來到家門口,不過去不像話。
大郎揣著一百斤黃金和四郎帶著侍從,策馬狂奔二個多時辰,大郎和四郎才到史家。
史瑤來到大漢,雖然從未見過史家人,每年都會給他們送些東西。怕把史家人養的驕奢淫/逸,史瑤也沒給他們太多錢,但也足夠一家人當個富家翁。
有史瑤接濟,史瑤娘家人自然不用出去做事。大郎和四郎兩人出發的早,到史家還沒到午時。今天天不甚熱,史瑤這輩子的母親貞君正坐在門口同鄰居閒聊。
大郎下馬就認出和史瑤五分像的貞君,韁繩扔給侍從,大郎走上前拱手道:“外祖母。”
“你是何人?”貞君嚇得站起來。
大郎笑道:“我是劉宇,這位是我四弟,也是當今太孫劉宣。”
“你,你們是瑤兒的孩子?”貞君驚得合不攏嘴。
同貞君聊天的一眾人站起來,隨即“撲通”跪下。貞君見狀,下意識跟著跪下。大郎連忙托住她的胳膊,“外祖母,使不得。我們家去吧。”
“哦,好,好好,回,回家。”貞君一邊往屋裡走一邊盯著大郎看,盯著他看一會兒,又改看四郎。四郎衝她笑笑。貞君下意識跟著笑笑。
大郎見她整個人暈乎乎的,笑著說:“外祖母,近來可好?”
“好,好。”貞君一個勁點頭,“你,你們呢?”
大郎:“我們也很好。母親也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史氏離家時,貞君很擔心。哪怕後來史瑤給皇家添三個嫡孫,全天下都在傳太子妃是個有福之人,貞君都沒能放心。後來四郎出生,太子身邊隻有史瑤一個女人,貞君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