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孩兒沒笑。”慢悠悠走回來 ,認為兩人不吵了的四郎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太子道歉,“是從父親身上發出的五穀雜糧之氣。”
太子瞪了他一眼,“閉嘴!”
“不說就不說。”四郎吩咐小宮女打水,他洗臉洗手等著用飯。
太子頓時想揍他,隨即一想史瑤還在,“阿瑤,彆理四郎,咱們先用飯,你還想知道什麼,飯後再說。”
“飯後母親得睡覺。”四郎道。
太子扭頭看他,“孤沒和你說話。”
“孩兒也沒和父親說話。”接過小宮女遞來的麵巾,就對身邊的宮女說,“我在和你說話,對吧?”
小宮女下意識看太子。太子擺擺手示意她出去。小宮女連忙跑出去,恐怕慢一點又被四郎叫住。
四郎扔下麵巾撇撇嘴,走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才問:“母親和父親吵什麼?”
“我們吵什麼,和你有關係嗎?”太子問。
四郎:“不想說就不說啊。乾什麼堵我啊。”話音落下,聞到一股香味,扭頭一看,“紅燒羊排?”
“安定郡送來的羊,肉質鮮嫩,不膻不膩。”史瑤道,“還煮了一鍋羊肉湯,留著明天早上給你煮麵。今天吃燴麻食。”
四郎好奇:“燴麻食是什麼?”
太子見史瑤不搭理他,沒話找話,“好吃嗎?”史瑤瞥他一眼。太子衝她笑笑,“阿瑤讓廚子做的一定非常好吃。”
“父親怎麼知道?”四郎好奇,“母親又不會做飯。孩兒以前沒吃過,母親說的燴麻食一定是廚子第一次做。”
史瑤笑了,“是呀。殿下怎麼知道的?”
“孤相信你。”太子道,“雖然你經常不相信孤。”
史瑤的臉一下紅了,“妾身沒有不相信殿下,隻是比較關心殿下。”
“我謝謝你。”太子白了她一眼,就吩咐宦者再去打盆水。趁著史瑤洗手的時候,太子虛點點四郎,你給孤等著!
四郎莫名其不,他做錯什麼了?
長安人格外喜愛麵食,在後世燴麻食又以關中地區最有名,史瑤不會做燴麻食,但她吃過,就讓廚子試著做,至於味道如何,史瑤也說不準。
正因如此,史瑤聽到太子的話才樂,“端上來了,殿下趁熱吃啊。”
太子看過去,案幾上有很大一碗,大碗旁邊還有三個空空的小碗,太子眼皮一動,“四郎,嘗嘗味道如何。”
“好啊。”四郎消化好,又正長身體,一個時辰前就餓了。但史瑤不準他書房裡吃東西,四郎就忍著餓聽老師講課。剛才羊排上來,四郎就忍不住咽口水。父母沒動箸,四郎餓也得繼續忍著。
現在太子發話,四郎立刻給自己盛一碗,就拿起勺吃。低頭看到麵前的兩個空碗,猶豫一下,給太子和史瑤各盛一碗。
太子走過來,四郎碗裡的燴麻食已去掉一半,“味道怎麼樣?”
“和菜飯差不多。”四郎道。
史瑤:“菜飯裡是米飯,這是麵片,差不多?差得多呢。”
“比菜飯好吃。”太子舀一勺,咽下去道,“這個麵勁道。”
史瑤:“隻有麵?”
“還有木耳,咦,這是雞蛋吧?”太子仔細看看問道。
史瑤:“攤的雞蛋餅,切成寬條放裡麵的。”
“不錯。”太子道,“不過——”
史瑤:“不過什麼?”
“孤能說實話嗎?”
四郎險些嗆著,連忙捂住嘴巴,“父親連這都得問母親?”
“吃你的麵。”太子平日裡是不用問,今天特殊情況,不敢不問,“有點膩。”
史瑤:“油少了不好吃。”
“孤知道。”太子道,“下次做這個的時候,彆做羊排了。做幾道青菜就行了。”
四郎:“孩兒想吃肉啊。”
“那單獨給你做。”太子道,“這份羊排你吃吧。”說著把羊排放四郎麵前。
四郎搖頭:“孩兒吃了這個也不想吃羊排了。母親,有沒有那種隻用清水煮也很好吃的肉?”
“有啊。”史瑤道,“我們今天吃的羊肉清水煮也好吃。改天讓廚子給你做水煮白肉。”
太子:“豬肉嗎?”
“是啊。”史瑤突然想到,“三郎應該知道水煮白肉蘸哪種醬料最好吃。”
太子不解:“為何?”
“三郎講過,但他沒要吃,妾身就沒吩咐廚子做。”史瑤道。
四郎試探著說:“母親,姑母還沒下葬,咱們這種吃法,傳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史瑤道,“衛長不過是你父親的女兄,論尊卑,她是臣,你父親是君,你也是君,沒道理為她守孝。”
太子如果不知道衛長和史瑤之間發生的事,聽她這樣講心裡或多或少有點微妙,如今知道了,就跟著史瑤說:“放心吃你的。”
飯畢,太子怕自己失言,就躲去書房。直到天黑下來,太子才出現在臥室。翌日早上,吃過早飯太子就對史瑤說,“孤今日沒事,咱們去博望苑吧。”
“去博望苑做什麼?”史瑤不解。
太子:“你看誰不順眼,孤就把他趕出去。”
“真的?”史瑤忙問。
太子點頭。
夫妻二人到博望苑,三郎牽著馬到大郎府上。片刻,二郎也過來了,兄弟三人一起入宮。到長秋殿,大門緊閉。
三郎心生懷疑,“我母親也不在宮裡?”
門房:“太子妃和殿下一起出去的。”
“去哪兒了?”二郎問。
門房:“沒說。不過,殿下走時吩咐奴婢,太孫放學後,讓太孫去宣室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