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邢:“……我和小蕊的?有什麼好說的?”
唐父輕笑一聲:“她沒說什麼,隻是幫你媽照了白蕊的照片。你媽這兩天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拜托貝貝去給她照張相片了。我刪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刪的。”
唐邢一愣,唐父便拍拍他的肩膀說:“時間快到了,你要想清楚,做了決定就要負起責任。”
唐邢看著唐父,皺起好看的眉頭說:“你知道?”
唐父點點說:“不算多,但一點還是知道的,畢竟你是我的孩子。”
父子兩的對話很簡單,但唐邢懂了唐父的意思。
接下來的一周,唐邢收著白蕊送的每天一隻的千紙鶴,一直到周五。
唐邢和白蕊在回去的路上,唐邢提出了邀約:“明天一起去海洋館嗎?”
白蕊驚奇地說:“快考試了。”
唐邢點頭說:“嗯,沒事,去玩玩放鬆!之後……給你補習。”
白蕊便點頭,她從來沒有違背過他。
周六的天氣非常好,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5月溫暖的陽光。
白蕊穿上她雪白的連衣裙,帶上帽子,背上一個小挎包,穿上白色絲帶涼鞋。白蕊喜歡這樣的打扮,僅僅是因為這個裝扮是母親傳給她的審美,而喜歡這個是因為想要壓住周身越來越明顯的那種風俗氣息。
白蕊愉快地轉了一圈,從抽屜拿出第999隻千紙鶴,看了一眼最後一張方形紙,是藍色的。
白蕊愉快的想,然後小心地把紅色千紙鶴放進包包,就開心地出門了。
她用手機和唐邢聯係,唐邢說他在門口的咖啡廳等她,她便小鳥一樣飛去了。
“歡迎光臨。”服務員的聲音很溫柔。
白蕊說:“我找唐先生。”
服務員明顯事先已經被交代過了,她笑著說:“唐先生定了一個包廂,在006.”
006?好數字,白蕊捂嘴笑,和服務員道彆之後就去了。
白蕊一路走到門口,發現006的門沒有關,笑著伸手推門,門隻開了一點,房間裡的說話聲便傳了出來。
“我知道,我今天就會和她說清楚。”那是唐邢的聲音。
白蕊從門的位置能夠看見唐邢做的地方,看見他的側麵,看見他拿著的手機,以及此時說話的表情。
唐邢說:“我並不喜歡她……當時看她跟了我三年,我才想著還她三年。我隻是……覺得,她太可憐了,所以才會在那裡給她那個承諾。今天會和她說清楚……因為,已經三年了,我不可能和她糾纏一輩子。再讓她跟著我到大學去,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了,該考去她自己喜歡的學校,而不是跟著我。”
白蕊愣愣地聽他說完,這個她是自己,白蕊紅著眼眶伸手進小挎包把手機拿出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那隻紅色的千紙鶴。
掉在地上,一點聲響也沒有。
白蕊看著唐邢保持著拿電話的姿勢,也不說話也不動,白蕊含著淚往手機上輸入:“我到了!”,然後閉眼,眼淚隨之落下。
她顫抖著手發出信息,她看見唐邢的手機閃起收到短信的界麵,那個畫麵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在白蕊麵前。
唐邢的手機沒有來電畫麵,嗬,他的手機沒有播出電話,他的話……是對她說的。
唐邢沒有去看短信,就著拿手機聽電話的姿勢,輕輕開口說:“再見。”
然後,他放下手機,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白蕊捂住嘴,後退著,最後看了一眼那門裡的唐邢,然後跑開了。
唐邢在那個房間裡,說了那麼一段話,那是說給自己聽的。告訴自己,他這三年來,對於自己,僅僅是因為兩個字——可憐!
他不喜歡自己,他不但在告訴自己這些,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外麵,他也知道,自己知道他沒在打電話。他在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訣彆,可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自己把自己曾經的一切否認?自己還是那個可憐的鼻涕蟲?
還是那個,即惡心又弱小到不會有人喜歡的鼻涕蟲。
唐邢起身,慢慢走到門口,短短的一段距離,腦海裡想起了這三年來她的點滴。
一開始,自己確實沒有認真,沒想到她會真的考上來,因為她考上來了,所以他接受了。可是,大學了,她還要跟著自己走,他卻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確。也不清楚自己能付起責任嗎?畢竟,他甚至可能不喜歡她。
該說清楚了,唐邢想,說清楚後,就各歸其位。
胸口有點難受,人在分離的時候大概都是這樣!很快,很快就過去了。
唐邢彎腰撿起地上的千紙鶴,看著手裡的千紙鶴,唐邢輕喃出聲:“第999隻……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