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蠢貨,”木裡耳臉上陰霾一閃而過,“簡直本末倒置,沒有一點出息。”
隨即意識到自己現在情緒不對,木裡耳咧出一個燦爛的笑,“危大人,在下失禮了。”
危雲白垂下眼,“無事。”
木裡耳原來是大昭皇帝的兒子。
烏力措遞杯水給危雲白,危雲白拒絕,“我不渴。”
“你嘴皮乾了,要麼喝了,要麼等著本王親自來喂你。”
危雲白抿唇接過,微微濕潤嘴唇。
烏力措皺眉看著木裡耳,“有事快說,沒事就回到你的馬上。”
“屬下可不能在馬上。”
木裡耳笑意盈盈,“我已經察覺到了車呼手下的氣息,我得躲在馬車裡,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我是大王的人。”
手裡杯中的水灑落一半。
烏力措斜視了一眼危雲白,眼裡露出笑意,他裝作沒看見,接著問道:“哦,車呼的人來了,木裡耳,你說說他們想要乾什麼。”
木裡耳同他認識多年,默契地接上話,“屬下認為他是想要抓走大王‘心愛的閼氏’。”
他話中帶著嘲諷,明顯是對大昭公主。
大王真正心愛的姑娘他都不知道是誰,車呼怎麼會知道?
烏力措悶笑,“危雲白,聽清楚了嗎?”
“這就是本王讓你乖乖待在馬車裡的原因。”
不管車呼想要抓誰,還是一個都不想放過,在危雲白這裡,他想都彆想!
危雲白,“烏力措。”
他端著的水杯已經隻剩杯底,“和怡公主在哪?”
烏力措麵色平靜,他親手拿回危雲白手中的杯子,再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唇邊,“她自然在族地了。”
他甚至還短促地笑了一下,“她是阿力郎的妻子,本王發兵,帶個女人作甚?”
木裡耳眼睛一閃,默不作聲。
如果不是知道,危雲白當真要信了他們。
越往邊際走,青草越少,荒漠越多,前方就是一片又一片山脈,三林山不是指一座山,而是圍繞著漠北的連綿起伏的一片山脈。
馬車行走不便,車上的人勢必在這會下車徒步。
掩藏在暗處的人命令道:“一擊即中,擄回大昭公主和烏力措的那個男寵。”
山下的軍隊已經近了,遠看不多,近看簡直密密麻麻。
他們打著“捉拿叛徒車呼”的口號,帶出的人雖然多,但也沒多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這群人說道:“這些人足夠讓西胡君王警惕了。”
“回去稟告首領,可以挑起西胡和北戎的戰爭,就這點人,我們阻擋不了,西胡還是有一拚之力。”
“是。”
“大昭公主在哪?”
“應當是中間那輛馬車,烏力措必定把她保護的很好,記住,先奪大昭公主!拚儘全力也要把她帶給首領!”
到了山腳,哈賴抬頭看著高聳的群山,和巴吉對視一眼後下令,“去把馬車裡的大人們都請出來,馬車得放在原地,我們下馬,開始爬過這一段路!”
馬車們被打開,和怡被光刺的閉上眼睛,她整個人狼狽到不行,眼角發紅,頭發淩亂,哪裡像是大昭公主。
士兵頭頭臉色沉了下去,暴躁的指著和怡身邊的兩個侍女,“快點把公主收拾好!不然就要了你們的命!”
車隊停了下來,潛伏在山上的人下意識往中間那輛被團團保護著的馬車看去,從馬車上下來三個女人,穿的正是大昭的衣服,被兩個侍女攙扶在中間頭戴頭紗的女人不是大昭公主是誰?!
“動手!”
山上突然竄出利箭,成群往下方人群中射去,哈賴眼尖,大喊,“有人來襲,保護大昭公主!”
車呼的手下獰笑,來不及了!
他們首領為了擄回大昭公主,把大半的人手都調了過來,絕不可能失敗!
危雲白聽到了哈賴的聲音,“大昭公主?!”
車頂有利箭射下釘住的聲音,烏力措氣定神閒,“你聽錯了。”
危雲白捏著手,“烏力措,你又騙我一次。”
連攻打大昭這種話都說了,又何必在和怡公主的事上騙他?
他們三個待在車裡,外麵是哀叫和廝殺,武器碰撞的聲音時不時傳入耳裡,這輛馬車停的位置是真好,既是箭射不到的盲點,也是對戰包圍圈之外。
木裡耳擋在馬車門前,唯一的出路被擋的嚴嚴實實,“危大人,不必擔心,馬上就會安靜下來。”
烏力措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再親手塞進危雲白長靴之中,連他的父母都敢囚禁,烏力措沒什麼不敢和危雲白說的。
但危雲白對和怡的關心讓他礙眼。
在他沒見到危雲白之前,大昭公主和他到底有過多少次交談、有過多少次親密的接觸,連這些東西,想一想都讓烏力措恨不得活剮一切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危雲白接觸過的人。
眼睛開始不清明,腦袋沉重發暈,危雲白揉著腦袋,“烏力措,你下藥。”
“我隻是想讓你好好睡上一覺。”
烏力措將他按在自己身上,摩挲著他的側臉,“乖,等你睡醒了,這一切都平靜了。”
他低頭親在危雲白的側臉上,笑容古怪,“本王會尋到你的父母,好好派人照顧他們,保證讓他們安安全全、精神抖擻的看著我們成親。”
睡意襲來,危雲白閉上眼睛。
“係統,跟著烏力措。”
嗬。
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