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昭毫無防備的時候, 北戎連同西胡的士兵已經衝入了大昭邊境,直指大昭京城。
他們人數在精不在多,大昭每一座城池的官員和士兵常年沉浸在頹廢安逸的生活中, 手裡拿不住長矛, 腿腳阻擋不了他們推進的力量, 兵敗如山倒。
更要命的是, 那些皇子們忙著爭奪皇位, 將朝廷攪得天昏地暗, 快馬加鞭傳到京城的消息被一次次壓下,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一座座被奪走的城池和越來越近的北戎大軍。
——直到兵臨城下。
而今日是第十天。
卜萬丹快失去藥效的日子。
危雲白綁好腰帶, 將衣裳整理的一絲不苟,烏力措在門外問道:“我的閼氏,你怎麼比女人還要慢?”
話音剛落,他已經推門進來, 危雲白背對著他綁著長發, 烏力措眼底一柔, 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木梳。
他長的高大,在北戎族裡也是數一數二,如今到了大昭更是鶴立雞群。危雲白任由北戎王親手伺候著他, 銅鏡模糊,他就看著鏡中模糊的倒影。
烏力措笑意一直沒放下,“危雲白, 本王今早剛剛查了查, 三天後就是宜婚嫁的黃道吉日, 我已經讓木裡耳準備好了命詞,到時候讓皇帝好好謄寫一遍,我們就成了天生良緣。”
銅鏡中站在後麵的影子輕輕吻在前麵人的發頂,“三天之後,我便與你同遊天下好風光。”
危雲白彎起嘴角。
大昭皇宮。
宮牆上已經濺上鮮血,踏著斷壁殘垣、屍山火海步步向前,大昭的那幫孫子躲在護衛包圍的大殿之內,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外麵兵戈鐵馬夾雜著慘叫哭喊,皇帝又氣又怕,臉色蒼白,手緊緊抓在扶手龍頭之上。
底下的臣子們或沉默或絕望,偌大的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忽而,外麵的一切聲音都停了。
鴉雀無聲。
皇帝心頭一顫,指著身邊的太監,“去看看。”
太監膽戰心驚的走到關閉的門邊,手剛剛觸到門,就被從門洞中插入的長刀刺中胸口。
“啊啊啊!!!”
在尖叫聲推開門,烏力措領著人,大大咧咧的走進。
“大昭皇帝,”他睥睨看著一屋子的人,最後定在龍座之上,“見到本王來了,你還不行禮?”
“放肆!”
“烏力措你狼心狗肺!我大昭響當當的禮儀之邦、天下大國,你、你竟然……”
利器劃過的聲音,咒罵的話瞬間平息。
烏力措走到台階上安然坐下,皇帝在上麵僵硬的瞪著他一舉一動。
“木裡耳。”
“是。”
長相俊俏的青年恭敬的從人群後走出,“屬下在。”
皇帝瞳孔緊縮,震驚的站起,“你、你!”
不止他,還有他那些不肖的兒子們以及朝堂上所有的官員全都不敢置信!
“這個孩子……”皇帝指著木裡耳,手指顫抖,“這個孩子,怎麼跟我這麼像……”
烏力措冷笑,“木裡耳,去吧。”
他再次開口,“我的閼氏呢?”
哈賴小聲在危雲白身後道:“危大人。”
烏力措眼睛看的就是危雲白的方向,可是他非要等著危雲白主動。
危雲白於是走向了他,他垂著眼,在大昭的皇帝和文臣武官的注視下走到他的身前。
木裡耳磨好墨,溫柔的將毛筆遞到皇帝手裡,“我們大王需要您親筆來下一份旨意。”
他將一張紙鋪在旁邊,“要一字不錯的謄寫。”
每一個官員被看的老老實實,聒噪的人已經冷冰冰的躺在了地上。
烏力措將巴吉遞過的披風展開披下,對著危雲白道:“坐。”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到底是怎麼受到的重傷。
危雲白道:“烏力措,我要去找我的父母。”
他不放過他麵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烏力措麵色如常,“我自然不知道。”
在他們對話的功夫,皇帝已經寫好了詔書。
哈賴帶人衝進大殿,將官員一個個壓著走出大殿,皇帝的視線一直在木裡耳身上轉圈,心神巨蕩。
木裡耳在他的目光中微笑的將玉璽按在另外一張詔書之上,隨後摔碎玉璽。
有一小塊玉崩到危雲白腳邊,他低頭撿起,關門聲響起。
整個大殿上隻有他和烏力措兩人,陽光透進來的光線蒼白,陰涼襲來。
危雲白看向身邊的人。
烏力措同樣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嘴中卻說道:“誰躲在那?”
從柱子後出來一個武將,臉上橫肉顫抖,怒吼著撲了過來,“我要殺了你!”
烏力措低笑,隨意迎了上去。
一招將人摔下,烏力措輕蔑,“廢物。”
武將死死抱住他的腿,突然露出一個扭曲的笑。
烏力措太陽穴一跳,將人踹走,轉身回頭,另外一道打顫的聲音響起,“——不要過來!”
躲在暗處的蟲子跑出來將刀橫在他閼氏的脖子上。
還以此威脅他。
烏力措被激怒,不僅沒有停住,反而殺氣滿滿的提刀靠近。
係統慌張的看著危雲白脖子上的刀,“雲白!你不能死,死在這些世界你就真的死了!”
危雲白坦然自若,“我知道。”
手都要抓不穩刀子,護衛,“你彆過來——!”
“放開他,”烏力措打斷他,戾氣激生,“把你手裡的刀子移開!”
護衛被他撼的下意識的將刀子移開分毫。
危雲白掏出靴內的匕首,直接捅向身後,刺入血肉的感覺如此明顯,下一秒,身後的人已經倒地。
“係統,還有人嗎?”
係統再看了一遍,“沒了。”
它疑惑,“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