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戈收回視線, 他身後的人麵色嚴肅的跟著站在原地不動, 一大片人擋住樓梯和電梯的出口,新下來的客人噎下脫口而出的咒罵, 貼著牆角遠遠繞開。
酒吧人流湧動, 還在吧台前站著的保鏢趕緊跑了過來,匆忙解釋,“陸先生, 冉先生讓我們留在這裡,但我們時刻注意著冉先生的動靜, 您放心。”
陸北戈,“把他叫過來。”
保鏢鬆了一口氣,“是。”
隨即大步往角落裡的卡座跑去。
不到兩分鐘,冉樂泳就一臉不耐煩的走了過來,他一身休閒衣,青春洋溢的和麵前一群黑衣保鏢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在陸北戈麵前勉強收斂起麵上的表情, “陸先生, 你處理完事了?”
他手裡還捧著個隻剩下薄薄一層紅水的酒杯,陸北戈的視線在他手上劃過,又麵無表情的環顧周圍。
麗皇的客人什麼樣的都有,有錢人來的怪癖更多,他隻是做出一個這樣大的動作,跟在冉樂泳身後的兩個保鏢頓時上前一步彙報:“陸先生, 冉先生除了同吧台調酒師和一位陌生客人說了幾句話外, 並未和其他人接觸。”
話畢, 他們就在冉樂泳氣憤的眼神中掏出手機,畢恭畢敬的遞到陸北戈手裡。
上麵是兩張照片,其一是調酒師大餘,第二張則是一位帶著帽子隻露出小半個下巴的男士。
照片模糊,應該是在行走之間的抓拍,陸北戈盯著照片看了兩秒,隨即將手機扔給助理,對著冉樂泳說道:“時間已晚,想必冉總擔心的不得了,把冉小先生送回去吧。”
“陸北戈!”冉樂泳被身後的人推進電梯,氣的聲音都變了調,“不用你管小爺!”
陸北戈微微側過頭,跟助理吩咐道:“把他手裡的酒拿來。”
助理快走兩步,成功從冉樂泳手上奪走快沒了的酒,在怒視中退出電梯,“冉小先生,再見。”
陸北戈接過酒,輕晃一圈,酒杯裡清澈的淡紅色酒水就跟著泛起漣漪,酒香和某種隱秘的香味擴散,他突而將酒杯舉起放在燈光之下。
明亮的束燈將酒杯上的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唇印照的清清楚楚。
兩個唇印紋路大小不一,助理也看到了,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裡麵必然有一個唇印屬於冉小少爺,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陸先生眼皮底下挖他的牆角!
陸北戈道:“走。”
身後的人讓開路,請他先進入電梯,在人站定之後,陸北戈才將酒杯拿到自己鼻下。
他精準的聞在其中一個唇印旁,果然聞到了縈繞在鼻端,似有若無的香味。
不屬於陸北戈自己,也不屬於冉樂泳,更不屬於麗皇的香氣。
助理壓低聲音,“陸先生,要不要調監控?”
“林助理,”身後有人憋不住的說了一句,“那塊角落是個死角,正好躲過周圍的三個監控器。”
這兩句一說完,電梯直接開了門,助理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麗皇為了方便人,在身份這一塊向來能做的多簡單就多簡單,不方麵不主動出示證件的就一筆帶過,反正保安人員多監控多,管理度上來這就算不上事,但這種時候,就顯得分外被動了。
陸北戈輕笑一聲,貼上酒杯,完完整整的覆蓋上一個唇印,隨即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甜。
太甜了。
他把酒杯隨手扔進垃圾桶,快步走出麗皇,司機駕駛著車等在大門前,拉開車門恭敬道:“陸先生。”
車門關上,絕塵而去。
麗皇外麵是一座正在運行的噴泉,周圍是可坐的平台,危雲白手臂撐在大腿之上,托著臉看著遠去的豪車,眉目之間藏著懶散的倦意。
有服務員跑了出來,手裡拿著備用的房卡,“危先生,這是您的房卡,先前遺落的那張我們會儘力尋找,如果找不到了您也不必擔心,我們有處理這種問題的經驗。”
房卡上標有4202,危雲白接過,“辛苦了。”
“您客氣,希望您能在麗皇住的愉快。”
服務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身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有錢有顏,兼之彬彬有禮,真是要人比人氣死人。
麗皇的四五六三層樓是酒店,配置高檔,除了大小與房間數量跟不上之外,房間內設稱得上四星以上。
係統道:“這個世界我探查過了,除了天道,我們不會再有其他的路徑去獲得力量。”
更難辦的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手段毒辣,性格陰險,誰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麼,無數的俊男美女走不進陸北戈的心,即使是冉樂泳——也沒多少人看出陸北戈對他有多少喜歡。
當真稱得上冷麵冷心。
危雲白把帽子扔在床上,低頭解開襯衫紐扣,他手指飛舞,看著就是一雙鋼琴家的手指,“嗯。”
他嘴角勾起,“這樣更好。”
……
陸北戈此人,隻是提起名字就讓人如雷貫耳。
冉樂泳被父親囑托的司機送到陸北戈公司底下,臉色難看的不想下車,司機好言相勸了十幾分鐘,直到陸北戈的車停在了公司底下也沒把人勸下車。
司機直接下車小跑過去,敲打司機的窗口,賠笑道:“陸先生,我們冉總讓我把冉小先生送來,跟您學習學習怎麼處理公司事務,我們樂遊還小,希望您能多帶帶他,不嫌他麻煩。”
陸北戈坐在後座左側,他今日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內配黑色襯衫,布料極好,坐著也看不出一絲皺褶,幾乎有銀光在上麵滾動滑落,他右手食指中指敲動膝蓋,隻冷淡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