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內,在即將亮燈的前一秒,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危雲白按住了陸北戈,輕輕吻在了他的唇邊。
陸北戈手指微動,握著扶手,享受著他的吻。
直到天邊染上黑色,做完了情侶約會能做完的一切,他們兩人才風塵仆仆的再次坐上地鐵回程。
精神亢奮,但身體是真的累,特彆是陸北戈,到了傍晚的時候,完全是靠著意誌力和想要“和危雲白進行一次完美的約會”的執念。
所以隻是草草的洗了一遍澡,陸北戈在碰到床的一瞬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危雲白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在床旁看了他半晌,緩步走向沙發,在他脫下來的外套口袋中摸到一個長長的紙條。
上麵的字跡清晰瀟灑,序號寫的整整齊齊,1234567,全部都是列出來經過層層篩選之後的約會項目。
危雲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然後把紙條放回原處,他表情不變,進入了陸北戈的書房。
陸北戈的書房大而寬敞,擺設的書多種多樣,書桌上一半擺設整齊乾乾淨淨,另外一半就顯得雜亂的多。
危雲白走到桌旁,隨手拿過最上方的幾張紙,上麵字跡雜亂,全部都是各種“情侶間應該做的事”,“情侶間必去的晉江十大景點”。
被這裡的主人抄到了紙上,再一個一個進行篩選。
危雲白看了這張紙至少看了五分鐘,係統奇怪,“雲白?”
“還差最後一行字,”危雲白念道:“他說我不喜歡高空,所以不能去玩高危遊戲,係統,他為什麼說我不喜歡?”
係統理解不了,但它問道:“那你喜歡嗎?”
危雲白放下這張紙,“或許以前不喜歡?誰知道呢。”
這張紙之後的好幾張紙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備選方案,隻是約個會而已,陸北戈究竟做了多少準備。
而在這些張紙之後,終於又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一本黑皮的本子,危雲白沒半點尊重彆人隱私的自覺,正大光明的翻開了第一頁。
龍飛鳳舞的字跡飛揚。
“記錄危雲白。——陸北戈”
危雲白挑眉,悠閒的坐下,翻開了第二頁。
“早餐,他不喜歡喝牛奶。”
“他在麗皇看的書還有薄荷被送了過來,薄荷長勢良好,他很喜歡。”
“晚餐,我端了杯牛奶給他,他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牛奶的位置卻離他最遠。”
“他看書時喜歡待在窗邊。”
“不喜歡燭光,不喜歡鐵門。”
“不喜歡吃魚。”
“喜歡吃無刺的魚乾。”
記錄的日期就在前天,而他也不過是昨天才來了這裡,這個黑皮本子上,卻足足記了三頁紙的東西。
“他說他什麼都可以。”
無奈,“但他明明很難養活。”
“危雲白。”
“我想記下三本關於你的東西。”
“你說三輩子,我會用這個記錄告訴你,即使我是第三個,我也會比前麵的‘我’更了解你。”
危雲白的目光定在了第三頁紙的最後。
那裡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寫字的人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他怕車。”
這三個字力透紙背,陸北戈用了幾乎能按斷筆的力氣。
危雲白摸著這三個字的深深痕跡,不難想象出這個男人當時的憤怒與心疼。
他甚至能想到男人不斷深呼吸降下怒氣,脖頸暴起青筋,一遍遍的質問著自己,“你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
“他發生了什麼!”
“我為什麼不在!”
所以今天,他們沒有開車。
係統是真的覺得有些神奇了。
裡麵關於危雲白的許多事,它這個跟了三個世界的小夥伴都不清楚,但在這個本子上卻寫的密密麻麻,其他事也就罷了,它也和危雲白日夜相處,隻想知道陸北戈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了他怕車?
危雲白表現的,和他潛意識的行為,怎麼可能會怕車呢。
這個人心理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冷心冷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係統終究還是憋不住疑問,“雲白,你真的怕車?”
“……”危雲白合上本子,摩挲著書麵,閉上了眼,“啊,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