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陛下?雷霆之怒?
危建同掏掏耳朵,覺得自己有點懵,但他又細想,“兒子,你是不是還在想之前皇上賜婚的事?”
當時皇上賜婚確實是在他們意料之外,但劉大人反應的也很快,現如今二郎身上已沒有婚約,趁著皇上還沒有下一步動作,現在定下成親的姑娘豈不是一個好事?
“你不要擔心,在你走了的三個月,你姐姐已經為你看了府上不少姑娘。”
危建同在危高暢的母親死亡之後一直沒有續弦,但他府上也有幾位小妾,但怎麼能把嫡子的婚事讓小妾來操辦?
安妃樂得辦好這件事,已經相中了不少好姑娘,就等著危雲白回來後再詢問他的看法。
危雲白聽完之後幽幽歎了一口氣。
危建同不明,不知道為什麼小兒子為何是這種作態,“有何不妥?”
難不成是信不過他姐姐的眼光?
危雲白起身走到危建同身後,拍拍老父親的肩膀,道:“爹,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您都要保持鎮定,不要擔憂。”
他想了想,還是補充一句,“您最好也不要在陛下麵前提及我的親事。”
他說的這些話讓人糊裡糊塗,危建同想了好幾天沒想出他想要表明什麼,等再過幾天,他覺得二兒子的這張嘴怕不是烏鴉嘴吧?
安妃出事了。
陛下在宮中發了怒火,當天直接將安妃的妃位降為了嬪,並將安妃禁足在了她的櫟春宮中。
她無法出來,彆人無法進入,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人人躲之不及,如同荒廢的冷宮。
知道消息的大臣們次日在朝堂上麵對危建同時表情就極為怪異。
因為安妃被禁足,櫟春宮又被陛下監控起來,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陛下大怒的原因。
這群官場上的人隻是那麼一想,都覺得皇上這是想要對危家下手了!
而安妃在宮中能犯下什麼樣的大錯?她雖然是將門武女,但一向聰明有想法,誰能確定恒元帝這次發怒不是一個戰爭打響的借口?下一步沒準就握住危建同的小辮子讓危家變成下一個鄭家了!
但這樣的事彆說危家不同意,劉家就無法同意。
卯時,天邊已經露出微光。
危雲白駕上馬,在無人且安靜的街上往翰林院去,拐過一個彎,劉玉堂已經在那等了他良久。
“你也是來問我安妃觸怒陛下的原因的?”
劉玉堂點點頭,不以為然,“我料定你和伯父並不知情,但家中還是托我來問上一句——果然如此。”
危雲白道:“正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家父才愁的寢食不安。”
“要麼是你姐姐真的做了什麼讓陛下無法忍下去的蠢事,要麼就和那些人說的一樣,這隻是一個幌子,”他上馬和危雲白一塊兒走著,“但陛下哪裡會有那麼容易就被惹怒呢?”
說起來有些傷心,劉玉堂知道皇上不會容忍權勢日益變大的臣子在他眼皮底下蹦躂,但確確實實會傷了他們這些人的一片報國之心。
更何況,他們才剛剛結束那回味無窮的三月南巡……
危雲白看劉玉堂的表情,就知道好友在想什麼,他笑著扯開話題,“伯父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看的遠的是都知道不能一家獨大,”劉玉堂嗤笑一聲,“偏偏我家中總有幾個蠢人叫囂著要趁機對付危家,喊著除掉危家就一家獨大的話,恨不得能把腦子裡的水灌倒我爹腦子裡,真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兩家製衡皇上才會放下心,他哪來的膽子還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你那庶兄?”
“還能是誰?”
兩人說了一路的話,夏末秋初的太陽早早從東邊升起,他們到達宮門的時候天下已經大亮。
等奴仆將馬牽走,他們還沒邁出一步,就有太監小跑著從側門跑出,氣喘呼呼道:“兩位大人留步!”
危雲白與劉玉堂對視一眼,等著這小太監說話。
太監先對著劉玉堂說,“劉大人,韓學士那兒正需要您去,您同僚已經在院中著急等待了。”
劉玉堂一聽就待不住了,和危雲白示意後就腳步匆匆往裡趕。
這小太監才恭敬的朝危雲白行禮,“危大人,請隨我來。”
危雲白挑眉,抬步跟著他進入宮門。
他本來以為這是恒元帝派來的人,誰知帶的路卻不是前往未央殿的路,一路走來,應該是打點過,還未看到來往的宮人。
太監看他望向四周,解釋道:“危大人,您莫擔心,跟著奴才來就是了。”
危雲白避開左側垂下來的樹枝,“可是去往櫟春宮?”
“危大人說對了!”太監奉承他幾句,“隻是如今安妃娘娘還在禁足,奴才帶您過去已經違了規矩,還請危大人莫要聲張。”
一個官員進了皇帝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