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棺蓋飛起時,站在石棺上的燕同歸和墮妖一起被掀飛出去。
燕同歸與墮妖同時砸落於地,發出嘭嘭嘭的聲響,正好石棺的棺蓋砸在墮妖身上,墮妖發出一道淒厲的叫聲。
石室裡的修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驚住,動作一滯,呆呆地看過來。
在眾人的注目下,一隻瑩白如玉的手從那繪製著不祥血符的石棺中伸出,秀頎的手指攀著石棺,隨後那隻手的主人從石棺中坐了起來。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少女,白衣似雪,粉麵桃腮,烏發如雲。
她緩緩地抬頭看過來,一雙眼眸澄澈如初雪,透徹明淨,給人一種無辜純稚之感,仿若不諳世事的稚兒。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住。
地宮、石室、石棺、血符、美麗纖柔的少女……
這樣的組合,矛盾之極,無形間透著某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危險,教人無法忽略這個躺在石棺裡的少女。
眾所周知,某些看起來越是無辜無害的美麗生物,其實越凶戾可怖。
他們雖不知這地宮深處為何有這樣一口石棺,卻能明白,以血符封印的石棺裡出來的東西,哪能是什麼良善之物?
且這少女是不是人,還不一定呢。
正在這時,一道嘭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怪物低低的咆哮聲。
墮妖絲毫感覺不到石室裡徒然變得詭異的氣氛,它拱開壓在身上的棺蓋,爬了起來,嘴裡發出憤怒的咆哮聲。
眾修士回過神,頭皮發麻,前有墮妖虎視耽耽,後有詭異的石棺少女,天要亡他們!
墮妖晃了晃身體,無視周圍的修士,再次朝燕同歸撲過去。
它就像認準燕同歸,隻要燕同歸出現在視野之內,就能吸引它全部的注意力。
燕同歸當即顧不得其他,在墮妖撲來時,狠狠地一咬牙,伸手扛起旁邊的棺蓋,擋住墮妖的襲擊,用力地將墮妖推開,接著使出吃奶的力氣,拖著那沉重的棺蓋朝著石棺那邊跑過去。
“姑娘,您的棺蓋!”
他朝石棺裡坐起身的少女叫道。
其他人悚然看他,就像在看一個作死的勇士。
姬透平靜地看過來,沒有說話。
其實也不用她說什麼,光是她坐在這裡,就給眾人一股無形的壓力,恨不得逃離此地。
凶煞出世,誰知道等這少女真的從那口石棺裡爬出來,會不會將他們都殺死在這裡,逃得過墮妖,逃不過被封印的恐怖之物。
隻一眼,便讓姬透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處不知名的地宮裡的石室。
石室的空間不算小,空蕩蕩的,隻有幾根掣天的石柱支撐著,左右有兩個石門,此時石門緊鎖,似乎是某種機關鎖控製,連修士都無法輕易破開。
她看向扛著棺蓋朝自己奔來的燕同歸。
他穿著一襲灰撲撲的衣服,卻難掩他精致昳麗的五官,單看這張臉,難辯雄雌,眉間一點朱砂痣,更添幾分昳麗。
此時他拖著棺蓋過來,似乎那棺蓋極重,使出吃奶的力氣,身後還有一隻緊追不舍的妖物,急迫與逃亡,讓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猙獰,再端正的臉,也架不住如此造。
棺蓋被他擲了過來。
姬透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那隻瑩白的手,抓住棺蓋,並且在半空中掄了一圈,那輕鬆自如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懷疑,這石棺蓋其實非常輕。
燕同歸將棺蓋擲過來時,人已經朝著大開的石棺跳進去。
這瘋狂的舉動,看得其他修士眼皮直跳,再次感慨這燕氏子的不要命,連那般詭異的石棺都敢跳進去,更不用說石棺裡還有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少女。
為了活命,燕同歸確實已經無法思考太多,隻能賭一把。
修士本就是逆天爭命,賭徒居多,賭贏了就活,賭輸了——那就閉眼等死。
墮妖特有的腥臊氣息倏然而至。
姬透清澈的雙眼倒映墮妖龐大而猙獰的身軀,習慣性地伸手往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
她愣了下,這時方發現自己除了這身絮白乾淨的衣服外,身無他物,習慣從儲物袋裡摸出符籙的更沒有。
姬透是一名符師,擅長以符製敵。
符籙就是她的武器,以符為器,可攻可守。
然而此時,那隻墮妖已經朝坐在石棺中的她張開大口,滿口尖銳的獠牙,從墮妖口裡噴出的腥濃臭氣撲麵而來,薰人欲吐。
燕同塵躍進石棺後,整個人趴臥在石棺之中。
坐在石棺裡、上半身露出來的姬透成為墮妖攻擊的對象。
姬透無瑕多想,手持棺蓋,學著印象中二師姐扛爐鼎砸人的招式,狠狠地一棺蓋朝墮妖砸過去。
因為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製敵,加之業務不熟練,沒有收斂力道,在墮妖被擊飛的同時,她手中的棺材蓋也跟著橫飛出去。
棺蓋砸到地宮的石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