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危走回來,看到躺了一地的鬥篷人,以及站在石棺上的少女,白衣如雪,麵容清麗脫俗。
沙子太燙,姬透不想站在沙子上,便直接站在石棺上。
彆說,這口石棺真的很實用,不僅能攻擊,還能防禦,她現在用得非常順手。
樓少房神色有些怪異地問:“姬師姐,這是您的武器嗎?”
他滿臉敬畏地看著這位姬師姐,覺得她也是個能人,竟然用棺材當武器,還是那般詭異的棺材。
不愧是厲公子的師姐,果然是個凶殘的!
這一刻,樓少主的思想和燕同歸微妙地同步。
姬透謙虛地說:“不算是,隻是用得順手。”
“嗬嗬,挺好的,很有特色!剛才它還幫我擋了致命一擊呢。”樓少主違心地誇,“姬師姐,謝謝啊,你也救了我一命。”
姬透客氣地道:“其實這事也算是我們連累樓少主。”
她以為這些人也是來搶寶羅砂皇的。
樓少房:“沒有的事,這群人其實是衝著我來的,與你們無關。”
這時,見厲引危走過來。
姬透打量他,習慣性地問:“小師弟,沒事吧?”
少年淡淡地道了一聲“沒事”,目光盯著她腳下的石棺,神色難得有些遲疑。
姬透輕咳一聲,略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說:“這石棺挺好用的。”
和小師弟重逢後,她終於知道這口石棺的來曆。
聽說小師弟之所以找到鄴火山的地宮安置她,不僅因為地宮適合用來養傀儡,還因地宮裡的這口石棺。不知道地宮的主人去哪裡弄來的,這石棺竟然是用陰離石煉製而成,並繪上養魂咒,適合用來養魂。
她能蘇醒得如此快,也得益於這口石棺。
陰離石產自極陰之地,堅硬非常,是一種極為難得的極陰之物,其實用來做棺材浪費了。
一般人得到陰離石,會將之融煉成法器,加強法器的堅硬度。
怪不得這口石棺的硬度這麼好,不管用來砸人還是砸墮妖,都能砸個頭破血流。
或許地宮的主人當年應該也是神魂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特地建造那處地宮,並將陰離石煉製成一口石棺。
可惜最後地宮的主人都沒用上,隻能將之封印在鄴火山之下,不見天日。
最後反倒成全了姬透複活。
厲引危沉默片刻,問道:“可用得順手?”
“挺順手的。”姬透說著,忍不住笑了。
她當然知道世人見自己扛著口棺材戰鬥時的想法,大多震驚,不可思議。隻有小師弟,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不會在意。
少年眉眼微微柔和,宛若冰雪稍融。
和他同行數月的簪星樓弟子已經麻木了,覺得這位厲公子隻要遇到他師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軟和得像要化了一樣。
厲引危見她不在意這口石棺,甚至還帶在身邊,隻是沉默片刻,沒有說什麼。
他轉頭看向樓少主。
樓少主有些不好意思,“這群埋伏的修士,應該是衝著我來的,你們又救我一命,真不知如何感謝你們。”
厲引危淡淡地說:“無妨,算是還這次寶羅砂皇的恩情。”
“那不算什麼。”樓少主很講義氣,“一碼歸一碼。”
見樓少房堅持要報恩,姬透道:“等離開金沙碧海再說罷,屆時還真需要樓少主幫個忙。”
樓少主雙眼一亮,拍著胸口保證,“姬師姐放心,儘管吩咐。”
說話間,便見簪星樓的管事過來,他已經查看過那群鬥篷人的情況。
“少主,他們身上沒什麼代表身份的特征之物,不知是什麼來曆。”管事沉著臉,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樓少房冷笑一聲,“左不過是與簪星樓有仇或利益攸關的,想殺我重創簪星樓罷了。”
他是簪星樓樓主唯一的兒子,他娘又疼他,如果他死在金沙碧海,對他娘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也達到打擊簪星樓的目的。
管事很擔心,“少主,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金沙碧海罷。”
“這是自然。”
樓少主覺得,反正寶羅砂皇已經搶到,留在金沙碧海的用意也不大,留在這裡確實沒什麼用,不若離開。
“不過我們也無需擔心,有厲公子和姬師姐在呢。”
他現在對姬透這對師姐弟倆十分信任,覺得以他們的戰鬥力,來多少人都不怕。
雖是這麼想,不過為了防夜長夢多,一行人並未在路上耽擱。
除了第三□□篷人是專門埋伏的外,其他來阻攔的修士都隻是臨時起意,根本受不住厲引危的一劍威脅,灰溜溜地離開。
如此過了幾天,已經沒有修士再無知地跳出來攔劫。
應該是這幾批修士已將簪星樓這裡有個金丹後期劍修的事情傳出去,隻要腦子正常的,都知道一個金丹後期的劍修,戰鬥力堪比元嬰修士,除非能請動元嬰修士親自出麵,否則沒人會再蠢得撞過來。
隻是元嬰修士在青瀾界,無不是位高權重,或者坐鎮其他地方,極少會為這點小事出麵。元嬰修士還不至於將寶羅砂皇放在眼裡。
這東西更適合金丹期的修士。
一個月後,眾人終於離開金沙碧海,抵達金沙碧海外的金沙城。
進入金沙城後,樓少主熱情地邀請他們到簪星樓在金沙城的駐地,一棟占地麵積極廣、美輪美奐的宅子。
剛坐下喝茶,便聽珍寶閣的管事登門拜訪。
“珍寶閣?”樓少房詫異,“珍寶閣的管事過來做什麼?咱們簪星樓和珍寶閣沒有生意往來罷?”
管事:“不僅沒生意,還是競爭對手呢。”
樓少主點頭,大膽猜測,“珍寶閣這是上門找茬?”
眼看著樓少主就要吩咐人去應戰,一旁喝茶歇息的燕同歸趕緊道:“樓少主,應該是來找我的。”
“找你?”樓少主詫異,“珍寶閣的管事找你做甚?難不成你們和珍寶閣做生意?哎呀,燕道友,何必舍近求遠?咱們簪星樓也很好啊,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包君滿意……”
燕同歸無奈地說:“樓少主,來人是在下的故交長輩,是特地來尋在下的。”
聽罷,樓少主默默地閉上嘴。
一旁的姬透也站起身,“我也去見見曼管事。”
厲引危默不作聲地跟著站起。
三人一起來到一處花廳。
曼管事坐在花廳裡,桌上茶香嫋然,她的神色肅然,沒有喝茶的心思。
直到三人走進來,看到他們,曼管事嚴肅的神色多了幾分柔和,待看到跟在姬透身邊的白衣少年時,頓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