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透也不推辭,“那就麻煩樓少主了。”
“說什麼麻煩?你們救了我,我這是還恩情呢。”他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簪星樓供奉的七階丹師並不在金沙城,而是在簪星樓所在的仙城——簪星城。既然是求醫,自然是自己親自去求比較好,姬透委婉地拒絕樓少主將七階丹師請到金沙城的事。
樓少主也不勉強,“正好我也想回簪星城,不如咱們一起過去?”
說完這事後,眾人先去簪星樓安排的客院休息。
剛從金沙碧海出來,就算是修士也覺得十分疲憊,打算在城裡休息兩天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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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燕同歸打開門出來,便看到坐在客院廊下的少年。
少年依然一襲白衣,腰束紅綾,紅綾綴著的金珠與朝陽光相輝映。
當年少年過來時,燕同歸便知他是特地在這裡等自己的。
“厲前輩。”他走過去,恭敬地行禮。
厲引危淡淡地嗯一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冷冷地打量他。
燕同歸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昨天那種被凶獸盯上的恐懼感再次襲來。
因為天漏命格之故,燕同歸對危險的感知素來極強,從未判斷失誤過。
從第一次見麵起,這位厲公子給他的感覺非常危險,就像披著一張俊美人皮的凶獸,隨時可能擇人而噬。唯有姬透在時,他方會收斂幾分,可人一旦不在,那種危險的氣息無處不在。
“你們當初是如何發現鄴火山地宮的?”厲引危淡聲問道。
燕同歸頭皮一緊,便知這位前輩興師問罪來了。
自從他對姬透“老怪物”來曆被推翻後,便明白姬透當時被關在地宮的石棺裡,應該另有隱情,而闖進地宮的那批修士,可能壞了事。
燕同歸不敢隱瞞,將他在妖窟附近曆練,如何得知地宮被人發現,並與其他修士一同進入地宮的事與他說。
起初是修士被妖獸追擊到鄴火山,那修士因為不敵,選擇和妖獸自爆,沒想到他自己自爆了,卻炸開鄴火山的山腹,暴露地宮的存在。
“……我等是無意中闖入的,還望前輩莫怪。”
燕同歸很誠懇地說,努力地讓這位前輩知曉,他們真的不是故意闖進去,破壞那地宮的。
這時,他又聽到對方說:“聽小師姐說,你是天漏命格?”
燕同歸怔了怔,沒想到姬透連這事都告訴他,爾後想想,他們是師姐弟,而且看起來關係極好,會將自己的命格告訴對方也是正常的吧?
“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天漏命格。”
“什麼?”
燕同歸猛地抬頭看他,滿臉不可思議,“你……能解決?”
厲引危不答反問:“你不想要它?”
“正常人都不想要這種命格的吧?”燕同歸苦笑道,這些年,他到處跑,其實也是想找到可以解決天漏命格之法。
曾經他還將希望寄托在來曆神秘的姬透身上,可惜姬透也沒辦法。
厲引危說:“你的天漏命格是師姐告訴我的,她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天漏命格。”
燕同歸聽罷,心裡十分感動。
怪不得姬透會告訴這人,原本是想請對方幫忙自己解決天漏命格。
“前輩,您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嗎?”燕同歸滿懷期盼地問。
厲引危道:“辦法也很簡單,待你飛升成仙,脫凡入仙,這天漏命格對你的影響便不會太大。”
燕同歸失望地垂下眼眸。
飛升成仙啊?
哪個修士沒有一個飛升成仙的願望呢?他自然也有!
他現在隻是築基期,飛升對他而言太過遙遠,遙遠到他都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哪天就死於天漏命格帶來的黴運之中。
燕同歸苦笑,“前輩,這於我而言太過遙遠,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那時候。”
“確實。”厲引危審視他,很同意他這話。
這人雖是個天賦頗強的法修,可惜天漏命格拖累,命途坎坷,想要飛升成仙,難上加難。
“不過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燕同歸又振作起來。
厲引危:“我曾在一些雜書上見過天漏命格相關的敘述,命格是上天賦予的,不能剝奪,隻能壓製或平衡。”
燕同歸約莫明白他的意思,雙眼一亮,“前輩,您說,它怎麼壓製和平衡?”
“壓製很簡單,隻需你不再修行,以凡人身份活著,它對你便沒影響。”
燕同歸:“……那平衡呢?”
“平衡有多種,一是與大氣運者同行,讓大氣運者庇護於你;二是與強者同行,強者以絕對的實力為你擋去所有的災厄;三是……”
燕同歸覺得一和二都沒用。
大氣運者皆為天之驕子,有自己的驕傲,如何願意與他這天漏命格同行?況且他也沒辦法找到一個大氣運者;至於強者,那就更沒辦法,燕家在青瀾界的勢力確實不錯,可家族的化神老祖早就閉關尋找突破之機,不理世事,更不可能為庇護一個家族小輩浪費自己的修行時間。
何況,化神期其實也不算是真的強者,抗不住天漏命格帶來的危機。
“三是什麼?”燕同歸追問。
厲引危看他,“三是共享命格,轉移一部分命格於他人。”
“共享命格?”燕同歸愕然,下意識地問,“還有傻子願意去共享彆人的倒黴命格的嗎?”
他將天漏命格當成倒黴命格,從來沒從這命格中獲得什麼好處過,倒是經常因為它差點沒命。
厲引危麵無表情地看他,目光森冷。
燕同歸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試探性地說:“難、難道前輩要和我共享命格?”
“不可能。”厲引危冷冷地說。
燕同歸鬆了口氣,覺得也是,這位前輩看著又不傻,而且兩人非親非故,他更不可能會和自己共享這倒黴催的命格,幫他分攤危險。
厲引危道:“我雖不能與你共享命格,但我可以在需要時,為你分擔一部分危機。”
燕同歸整個人都傻了,下意識問:“怎麼分擔?”
“你不用理會。”厲引危淡淡地道,“你隻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燕同歸沒傻得太厲害,反應過來,便知這位前輩對自己有所求,否則不會特地等在這裡,和自己說這麼多話,這不符合對方的性格。
他深吸口氣,“前輩,你想做什麼?”
厲引危見他反應不慢,心裡略有些滿意,他不喜歡和蠢人交流,如此甚好。
“我需要你的天漏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