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士等人差點沒氣死。他們沒想到,三人爭來爭去,最後竟然便宜了那四人,要不是忌憚著這傳承大殿裡的那未知存在,隻怕已經動手打起來。
那聲音問姬透四人:“你們誰先來?”
四人互視一眼,沒像陳修士他們那樣為爭第一而吵起來,姬透指著蔣淩軒道:“由他先來罷。”
燕同歸和厲引危都沒意見。
蔣淩軒雖然很驚喜,卻也知曉他們能順利地進入這處秘境,來到這傳承大殿,完全是姬透和厲引危的功勞。
自己什麼都沒做,隻提供了個消息,若是先來總覺得占了太多便宜。
“這……若不然姬姑娘先來罷?”他遲疑地說。
姬透擺手,“沒事,你先來,我們不急的。”
燕同歸點頭附和。
厲引危抱著劍,沒有做聲。
兩人互相推讓,十分的客氣,看得那三名元嬰修士更氣了,很想說既然他們不想,就將機會讓給想的人啊。
姬透四人自然不會搭理他們。
見他們真的不在意,蔣淩軒終於接受這個好意,朝虛空道:“由在下先來。”
那聲音道:“可以,你進入傳承柱。”
眾人正琢磨著什麼是傳承柱,就見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光柱,光柱連接地麵和穹頂。
蔣淩軒謹慎地走過去,然後深吸口氣,進入那光柱,消失在其中。
從光柱外看,無法看清楚光柱裡的蔣淩軒的身影,那三名元嬰修士都提著一顆心,暗暗祈禱傳承沒有挑中他。
約莫一刻鐘,蔣淩軒從光柱裡走出來。
他的神色有些微妙,像是遺憾,又似欣喜,還有些糾結……複雜得令人看不透,同時也有些莫名,不知他在那傳承柱裡發生什麼事,為何臉色這般複雜。
姬透和燕同歸都明智地沒多問,那三名元嬰修士好奇得不行,抓心撓肺的。
直到那道聲音響起:“第二位可以進去了。”
姬透讓燕同歸進去,燕同歸沒有推辭,大步走進那傳承柱之中。
見狀,眾人便知蔣淩軒並未被傳承選中,讓那三名元嬰修士暗暗鬆口氣,繼續盯著傳承柱。
和蔣淩軒一樣,燕同歸也在裡麵待了一刻鐘出來。
他的神色比蔣淩軒還要複雜,欲言又止,看得那三名元嬰修士更是抓心撓肺的,恨不得將人拉過來問問。
“第三位可以進去了。”那聲音再次響起。
姬透朝厲引危道:“小師弟,你進去。”
厲引危:“師姐,你去罷,我對傳承沒興趣。”
這話一出,那三名元嬰修士像在看傻子一樣地看他,連傳承都沒興趣,這人莫不是傻的罷?
姬透還沒說話,那聲音卻不高興,喝斥道:“南山君的傳承可是世人夢寐以求之物,當年不知多少修士為得到南山君的傳承打起來,掀起腥風血雨,攪得修仙界不得安寧,豈容得爾等輕視南山君!”
燕同歸和蔣淩軒神色微變,看著姬透二人欲言又止。
那三名元嬰修士則高興壞了,一邊高興於這聲音透露出來的信息,可見這南山君的傳承定然十分厲害,又高興厲引危惹怒了那聲音,希望那聲音一怒之下,將姬透兩人都剔除出去,不給他們進入傳承柱的機會。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那聲音怒道:“你趕緊進去,莫要吾將你押進去。”
三人:“……”
看到厲引危冷著張臉進去時,三人覺得原來傻的是他們。
這家夥真是好心機,他一定是故意說著反話來刺激傳承殿裡的那聲音的存在,好令它生氣,讓它另眼相待,說不定連傳承都會親近他幾分……
厲引危進入光柱之中後,發現這裡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隔絕外界,外界無法窺視。
隻消片刻,他便推測出這光柱內其實是某個陣法空間,對南山君的身份有了一個明確的猜測。
原來真的是陣法師。
這時,一團光出現在傳承柱內,朝著他疾飛而來。
就在那光要落到他身上時,厲引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閃開。
“哎呀,你躲什麼?”那聲音不滿地說。
厲引危聽出這聲音正是先前大殿裡的那道聲音,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南山君留下的傳承靈童。”那聲音說,“你可以叫我十殺。”
“十殺?”厲引危似笑非笑,“什麼傳承靈童,難道不應該是十殺陣,為十殺陣童嗎?”
十殺:“!!!!”
十殺陣童沒想到會被對方老底都掀了,愣了好久,連那光團都一閃一閃的,忍不住問:“你知曉十殺陣?”
“聽說過,了解不多。”厲引危淡然地道,“既然你是陣童,看來與本座修煉方向不相符。”
他是劍修,不可能轉去修陣法。
十殺陣童道:“南山君曾言,他要找的傳人不拘是何人,隻要合吾之眼緣即可,吾會給每個來到此地的人一個機會。”
聽到這話,厲引危覺得這南山君和長衡尊者一樣不靠譜。
一束光朝他的眉心襲來,玄妙的陣符在他的識海中一一展開,時間變得無比的緩慢,厲引危不由自主地被拉入一種玄奧的狀態之中。
仿佛過了百年,又仿佛隻是過了一瞬。
厲引危終於從那玄奧的狀態中回過神,眉頭擰起來,十分不悅。
他已經表明自己並無興趣,沒想到這陣童竟然還乾這種事。
“你對陣法的感悟之力比前麵那兩人都強。”十殺陣童道,“這麼多年,你亦是吾遇到的第一個適合之人。”
厲引危反問一句:“難道不是因為南山君留下的陣法等級太高,一直無人能進入秘境?”
十殺陣童:“……”
九階靈陣,莫說是靈級大陸,就是星級大陸,也沒有多少陣法師能破解,唯有月級大陸的陣法師才有那本事。
可惜月級大陸的陣法師如何能看得起靈級大陸這等靈氣稀薄的地方,他們不會來這種地方,自然也不會遇到南山君的傳承秘地。
是以這麼多年,姬透他們算是第一批進入秘境的人。
十殺陣童覺得南山君和它的底褲快要不保,最後隻能厚著臉皮承認,“這也是沒辦法之事,南山君當年被修仙界追殺,不想便宜那些人,便來到靈級大陸,將他的一生傳承留在此地。”
厲引危淡淡地嗯一聲,對南山君的一生沒什麼興趣。
“你可願意成為南山君的繼承人?”十殺陣童問道,“吾覺得你頗合眼緣,悟性極強。”
厲引危:“我是劍修。”
讓劍修去學陣法,這不是搞笑嗎?
劍修主殺戮,隻會一味地破壞廝殺,陣法玄奧無邊、變化多端,和劍修壓根兒就扯不上關係。
十殺陣童無話可說,最終道:“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然後便將他送出傳承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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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光柱外,眾人發現厲引危進去的時間比燕同歸兩人都長,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仍不見他出來。
那三名元嬰修士的臉色十分不好。
在傳承光柱裡待的時間越長,越有可能會被傳承選中。
就在他們緊張焦慮的等待中,厲引危終於從傳承光柱出來。
他麵無表情,一身孤冷冰寒的氣息,眾人無法從那張俊美的麵容看出什麼。
“小師弟,沒事吧?”姬透問道,覺得小師弟的心情同樣有些微妙。
厲引危搖頭,沒有說那十殺陣童的事。
十殺陣童的聲音響起,“下一位。”
姬透在三名元嬰修士的虎視耽耽中走進光柱。
她和厲引危一樣,很快就發現光柱裡是一個陣法空間,不禁有些驚訝,看到那光團時的反應也差不多。
十殺陣童道:“你都不驚訝?”